“果然是聞名不如一見啊。朕今日可以得見真人,實在是高興。”南楚王說著,舉杯。耳旁各種穿著仙娥服的女子,在前麵的蓮花圖形地麵上,舞動身姿。
絲竹管樂縈繞在耳,美酒佳釀隨意可享,美食豐盛,各色佳肴應有盡有。張真人有些眼花繚亂了。
張真人受寵若驚地拿起酒杯:“承蒙皇上欣賞,得意替皇上辦事,實在是萬分榮幸。”說完一飲而盡。一時間竟然也忘記了君臣禮儀。
這得是多大的榮耀啊,將來出宮了,說出去了也得讓多少人羨慕不已啊。隻要想到這一點,張真人就心情大嗨。
而且那個中間跳舞的女子,長得真的好合他的口味喲,幾杯下肚之後,心癢難耐,卻竭力保持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也著實是難為了他了。
耳朵那,有些癢得厲害。手想要去抓,卻忍住了。
提醒自己,不能喝太多酒。可是這味道實在是太好了。
“真人好酒量啊。朕都有些醉意了,你還是麵不改色心不慌的啊。”南楚王對他的酒量表示佩服:“這個酒,就算是楊卿,也是幾杯下肚就要麵紅耳赤的呢。”
張真人聽見這話,嚇得有些不敢呼吸了,嗬嗬笑了幾聲:“貧道,向來喝酒不上臉。”
“高人,果然就是高人。你知道嗎?朕羨慕你有不老容顏呢。”南楚王喝多了,也就說話有些隨意了。
看得一邊的焦公公很是著急。這天子有些話可以說,有些不可以說。這要是醒來了,覺得自己說了不想說的話,那到時候到底是讓聽的人滅口呢,還是讓聽的人滅口?!
“貧道也不算什麼高人,不過是給萱嬪娘娘看了個風水,這是貧道的福氣。”
南楚王簡直就是龍顏大悅:“若不是萱嬪不能飲酒,也就一並來給道長你敬酒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都是明亮的光,那是欲望和貪婪在逐漸醒來的目光。
張真人笑嘻嘻地說道:“是皇上洪福,才子嗣興旺。貧道不過讓移動下風水,讓懷孕的人感覺更加舒適一些罷了。”很是謙虛地回答道。想要離席了,可是皇上在這還沒說要走了,自己怎麼敢走嗎。
這張真人自己的一張臉,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啊,別的簡直都不需要多說什麼。隻要是知道他年齡,並且知道那不是虛假的而是真實的,便都可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朕最近有些力不從心,道長可否配置一些強身健體的藥?”南楚王如是說道。
張真人自然心領神會,這後宮佳麗三千,可是男子卻隻有一個人,某些方麵自然是可能有些力不從心的啊。
“皇上您放心,貧道定然會竭盡全力的。”
……
餐桌上,有些話點到即止。可是張真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隻是……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出這樣的東西來。這一頓吃得是開心也不開心。
開心是因為榮耀。不開心是因為任務艱巨啊,而且一直坐著的時候,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回屋了,整個人才放鬆了下來。
在路上的轎子內,脫下帽子才發現頭發已經濕漉漉的了。
歪歪道道回到住處,一個十一二歲的男道童,伸出一雙稚嫩的接過他手中的浮塵:“師父,您辛苦了。”
他一直跟在師父身邊,師父在哪裏他就在哪裏。不過他的責任就是照顧和看丹爐的火,他的世界也就是處理這些事物。不過他卻似乎很是樂此不彼。
並不理會,隻是在屋中央,一個鼎爐下邊的蒲團下盤腿而坐:“把門都關了。”
看著繚繞的鼎爐,垂著雙手,打了一個咯,一口酒氣吐了出來。
那道童把門都關了後,張真人把臉上的一層皮給拿起來,長長吐了一口氣:“這一整天都要憋壞了!”
“師父,咱們這樣真的好嗎?”道童有些害怕,若是被發現了,那豈不是沒命了嗎?平日裏在民間招搖撞騙下就算了,師父竟然敢在皇宮裏也如此。這……
“怕什麼?不是有我嗎?”裏頭有個男子出來了。長著一張異族人的臉,那人就是赫斯。他娘親有一門絕活,那就是製皮。可以用各種皮,製造出絕美的皮膚。隻是不同的皮製造出來的質量不一樣。這一回張真人進宮,確切的說,一般是因為赫斯。
道童見他們在說話,說了一句:“我去廚房,給師父準備一些蜂蜜水,用來給師父解酒。”說完打開了一個縫隙,足夠自己進出,再把門給合上。
“你徒弟,倒是很乖巧啊。你這老家夥害人無數,怎麼還可以有個這樣乖巧的徒弟在你身邊啊?”赫斯有些逆反心理了。
他覺得那些不夠好的人,不配擁有好的東西在身邊。好的人就應該跟好的人在一起。所以瞧見小道童對這個老騙子這樣好的事情,心情有些不爽。或者說是有些觸景生情了吧。
聽見這話,張真人笑了:“咱們都是肉眼凡胎。按照因果定律來說,那些會被貧道騙的人,是本就應該被貧道騙。再說貧道也是會一些五行八卦,懂得一些麵相風水的啊。”張真人對於別人對自己的行業的鄙視,表示很不滿意。
“你這是歪道理。”赫斯冷冷道:“若是世界上都是你這種人,那你覺得還有樂趣嗎?”
“你心情不好吧?”張真人手掐了掐:“沒錯,你今年的確有個坎。可是你拖著我幹嘛啊!!”這才是關鍵啊,誰要跟他一起越坎啊。
哎,這回失策了:“你會害死我!若不是因為你,貧道才不會進宮。”
“可是,剛才看你不是挺高興的嘛?”赫斯盤腿而坐,聞著丹爐散發出的香味,神色有些銷魂:“聞聞,這皮多香啊?你的下一張在這裏。”
他這樣為了錢,可以唯命是圖的人,不感謝自己沒有要那些給他獻計獻策的銀兩費用,就應該感謝了嘛。
“本來吧,貧道半個月用上一回就好,現如今整日都要戴著,你知道有多難受嗎?那藥水如同有螞蟻在臉上一直爬啊爬……”張真人進宮純粹是被逼迫的。當然也的確是有一些私心啊。
“若是你要換臉,我也是可以勉為其難的替你做啊。”赫斯對自己如此大方表示點讚。
一聽說換臉,張真人就麵色不好:“謝謝啊,還是不用了。不過就是可以用十年,可是十年後就還需要再換,每一回都是刺骨的痛。那種痛我不要承受了啊。”
“不承受也已經過了兩回了啊。再說老是戴著一張皮走,萬一皇上要讓你陪著外出呢。這十天半個月的在一起,你就不怕被看出破綻來嗎?”赫斯嚇唬道。
雖然他是在嚇唬自己,可是這話也的確是有可能。
“那你最好就是事情快速解決,然後貧道找個借口離開皇宮,那豈不就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嘿嘿。”張真人翻白眼道:“天底下的女人多了去了,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要這樣冒險呢。”
“你怎麼知道我是為了女人?”赫斯遲疑,這話自己可是從來沒有根他說起過呢。
張真人笑嘻嘻,咧開嘴道:“一個男人,不是為了權利,就是為了女人會困擾。是個女人,還要進皇宮,一想就知道了。你當我白癡啊?”
“好吧,算你猜對了。不過我的事你不要管。最好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很喜歡這樣的人知道自己的事情,赫斯心裏有些陰影的不舒服。
“貧道更加的是不想知道啊。”做人第一原則,就是要學會閉嘴。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從來就都不知道任何事情。
赫斯並不看他,隻道:“今日皇上差人送來了一百兩黃金。”想必,這對他來說,應該是可以瞬間心情好的魔咒的。
那一百兩黃金可是真真切切的東西了啊。
聽見這話張真人幾乎是從蒲團上一下子跳起來的:“在哪裏在哪裏?”果不其然……如赫斯所料。
這演戲一天了,終於看見酬勞了,心情自然一下子就從穀底上來了嘛。
“師父,喝蜂蜜水。”端著蜂蜜水的小道童剛好進屋。就被張真人給抓住手腕:“銀子呢?”
“疼。”小道童一張白花生米似的小臉上,都是恐懼。
“放了人家小孩子。欺負人家幹嗎。”赫斯最見不慣的就是那些欺淩弱小的人了,所以他骨子裏是對張真人的鄙視的。
感覺到了對方的鄙視,張真人道:“別說,還真的有人因為吃了貧道的藥好起來的。原因是什麼你知道嗎?有些心病需要心藥醫,可是貧道給了他們心藥啊。”
赫斯對於這點,是有些無可否認。因為他親眼看見過他治病救人。收的費用不多,當然貪婪是有的啊。若不是因為娘親介紹自己給了他。要不然他一定以為他是一個很好的道士。
如今怎麼看都隻像是披著人皮的道士罷了。
那個道童從裏屋,端著金子出來。張真人兩樣放光,手撥弄著那些金子:“哇塞,一百兩啊。這麼都金子,貧僧還是第一回瞧見呢。”
笑得眼睛都要瞧不見了。
赫斯看不起這樣的人,可是卻必須要利用他才可以進皇宮。因為進來了才可以見到想要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