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綠芙懷孕,所以杜雲傾被特意安排為照顧她飲食的人。對於這個安排南洛靖是反對的,隻是卻也是無計可施。
如今南洛靖上朝的次數,可是比起過去來說勤快得不了的。離墨甚至想,或許皇上就是用讓杜雲傾在宮裏困住的辦法,讓南洛靖好可以天天上朝也說不定。
“殿下,您的朝服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早離墨就把朝服給拿了進來。
起床,洗漱,換衣,坐轎,進宮,已經成了南洛靖如今每日必不可少的流程。太子對於此事,開始的時候有些忌憚,直到後來發現原來他每次進宮不過是想見一個女子,這才內心鄙視卻又安心得很。
“今日,你不用跟著去了。”南洛靖對離墨道。
離墨疑惑,這平日裏都是自己跟著主子一起的,怎麼今日不需要陪著啊:“為何?”
“今日,有一批兵器要驗收,你先去兵部看看。”南洛靖道。
如今他掌管兵部大多數事物事物,雖然繁瑣,卻比起其他各部來說,已經算是很輕鬆的了。不過就是練練兵,打造打造兵器等。至於可以調動南楚國幾十萬軍隊的兵符是一直在皇上手中,他可調動的也不過就是兩萬的皇城軍。
“離墨,知道了。”這個差事他非常滿意,因為這一批軍用是他挑選的刀具,早就想看實物了!若是有了這一批軍需,那邊疆的守衛力度,更加棒了。
聽見說今日就可以驗收了,整個手都癢癢的了,好想感受兵器在手中的感覺。
早朝堂上,南洛靖跟以往一樣,幾乎是並不參與討論的那個人。對於一些事也都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並不是說他冷漠,而是凡是自由因緣。若是遇見了他定然會處理,可是若是要他有菩薩心,事事參與,他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的。
在他心裏,有個理念,自助者天助。
下完朝,按照約定,杜雲傾要在大殿後麵的獅子山門口等著。
遠遠的,很滿意的瞧見了那個淺綠色的身影。杜雲傾坐在石獅子旁邊,早晨的太陽光落在她身上。南洛靖過來的時候,她瞧見了的是一雙金邊的紫色鞋子,開心仰頭看著背光的他:“嗬嗬。王爺吉祥。”
南洛靖也隨著她,坐在了旁邊,望著前麵:“你這可不合規矩。”
“奴婢知錯,請王爺責罰。”杜雲傾笑著轉頭,卻並不打算按照規矩離開他身旁。按規矩來說,行禮自然是需要起身的咯,更不能主子在前,卻自己坐著。
“看來,你那些禮儀是白學了呢。”南洛靖興致似乎很不錯。挑著這個話題,打算沒完沒了下去似的。
杜雲傾把手放在他的大掌心中,眼珠子一轉動:“那些怎麼可以丟了呢。隻是……王爺大度,王爺垂憐。知道小女子最近腿不舒服,所以不計較的,對不對?”
“你腿不舒服?”南洛靖聽見這話,一邊說的同時,手已經落在了她的小腿肚哪裏。
杜雲傾一陣尷尬,這,這不是在開玩笑嘛?不過……他在意自己的樣子,倒是真的好喜歡呢。
“本來,沒有什麼,不過現在真的是有什麼了?”他的手的力道真的好大啊!這痛得早上的飯都要吐出來了啦。
知道被她戲弄了,南洛靖刮了刮她小巧挺拔的鼻子。
“知道你關心我,我怎麼會讓自己受傷呢。”杜雲傾望著太陽,伸出左手:“你比那紅通通的卯時的太陽,還暖心呢。”誰說他是冰冷男子嘛,他明明就是非常溫暖的存在。
“那看對象。”南洛靖道。
他說的這話,倒是實話,宮裏頭,或者整個南楚國的人,想必也就她說他是太陽一般的存在了吧。就算是離墨,也是難得瞧見他眉開眼笑的時候呢。就連今日那麼好的兵器,等待了那麼久的一批軍需來了。
可是他僅僅隻是淡淡的,讓離墨去先行處理。下朝後並沒有歸心似箭,而是想著跟她多說幾句。
“這幾日忙嗎?”
“越來越適應了。何況現如今在萱嬪那些,一切就自然是愈發好起來了。”
“那自然是極好的。隻是……事情有些大,若是發現什麼,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南洛靖摸了摸她的頭:“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害的你的生活複雜了?”
“為何這樣想?”杜雲傾不喜歡他這樣說話,因為這樣說話的時候,感覺他似乎要推開自己似的。那是她最不想感受的感覺了。
南洛靖眼睛望著前方:“若不是我,你是不是就不需要來這樣複雜的地方。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
“我不要。我隻想跟你在一起。或者說我隻想生命中有你。”杜雲傾搖搖頭,猛烈的搖頭,幾乎把頭上的珠翠都要弄撒了似的。
南洛靖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我答應你,會盡量地陪著你。如同如今一般……”
“你不用天天都來宮裏看我,我沒事的。”
“可是我事啊。”
“其實隻要你心裏有我,我心裏有你,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她說的是心裏話。
“你一直在我心裏。”南洛靖似乎隨意脫口而出,可是卻能讓杜雲傾心裏波濤洶湧。
他怎麼可以把這樣溫暖的話,說得這樣雲淡風輕啊。
“你也一直在我心裏。”她甜蜜說道。
南洛靖卻看著她的眼睛,帶著意味深長的目光問道:“我怎麼覺得你似乎心裏好像此刻並不是在想著我啊。”
“我?”杜雲傾心裏想著的是,據說今天有個叫張真人的入宮,可是這會子了南洛靖竟然下朝了還不回府,一直拉著說話。這眼看就要耽誤時間了啦。他,怎麼這也能發現嘛……
“你看起來,很想我離開的樣子啊?”
抬頭瞧著他的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長發。沒錯,溫怒很明顯的溫怒感。這下子也隻好學貓咪撒嬌賣萌咯。
“說。”
“人家自然是喜歡你陪著的,可是聽說今天有個張真人入宮。聽說最近民間關於他的傳聞都要鬧翻天了啊。說是什麼太上老君弟子啊什麼的。練的丹藥簡直就是天上地上絕無僅有的寶貝呢。據說死人吃了都能活!隻有屍體不腐爛!”杜雲傾手腳並用,玄乎其神。
南洛靖本想再說些什麼,離墨來了道了一句:“主子,邢將軍在府裏等候多時了。”
“刑天?”南洛靖眉頭一皺,不明白他找自己所為何事。隻是兩人也是有些交情的。按照刑天的性格,不是大事的話,不是來找自己。
“你忙去吧。你忙去吧。”杜雲傾巴不得他這會子剛快回府呢,手指了指另一條路,討喜地道:“那個,那我就走這邊了啊。”
說著,如遇見了狐狸的兔子跑得賊快賊快的。
“來了沒?你瞧見沒?”問可兒。
可兒搖搖頭,專注手中的湯餅子,沒聽清楚她的問話,隻是看著鍋子裏的東西,問道:“這個玉米餅,哦不,湯餅子怎麼顏色老是那麼淡啊?”顏色這樣淡的東西,不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呢。
“顏色淡?放一些橘子皮粉末不就好了嗎?”杜雲傾這樣說的時候,可兒投過來非常不相信的目光。
杜雲傾大大咧咧靠在門板上,雙手環胸,頭重重點了點。
可兒不相信,哼了一句,自顧自忙碌起來了,對於被人這樣忽悠表示抗議:“別以為我不知道,橘子皮到時候苦澀的味道就進入了,怎麼可能還能保持原味呢。”
“多加點料而已嘛。”這樣說的杜雲傾自己也覺得這些話,好欠扁,不過……誰讓她不理會自己的問話呢。也要讓她瞧瞧被人忽視的滋味。
“好吧,我隻知道那個所謂的張真人現在在養心殿。等會據說皇上會宴請。還說據說要供職欽天監。”可兒轉頭,叉腰,嘰裏咕嚕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了。
聽到這些八卦,杜雲傾還是不滿足:“不是說特意讓張真人來布局給萱嬪安胎的嗎?怎麼也沒去瞧瞧?這個張真人可應該學些萱嬪娘娘呢,若不是有這樣一個機會,哪是隨便一個江湖騙子,可以進宮的嘛。”
聽到這話,可兒可不認同了:“小春子說了,是有些真功夫的。據說口裏可以吐出火來呢,可厲害了。那火龍可長可嚇人了。”
“那不就是江湖賣藝的嗎?”為身邊竟然有這樣一些無知的人,而感到汗顏啊。杜雲傾唯一想知道的是,這人真的有傳說中的,可以起死回生的本領嗎?而且傳說這還是不是他的絕學之一,重要的是他可以讓人永葆青春!
杜雲傾嚴重懷疑,南楚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讓他進宮的吧。畢竟若是保胎,宮裏頭哪個太醫不能做。而且其實隻要讓皇後和穆妃來一起照顧綠芙,那就萬無一失了啊。後宮裏兩大女巨頭要照顧一個人,自然那是萬無一失咯。
“那到底用什麼,可以讓顏色更加深一些?”對可兒來說,什麼張真人王真人的,都不如眼前的一塊餅呢。
“這個啊,想一想你做粽子的時候,怎麼調色的不就知道了?”杜雲傾笑著離開,並道了一句:“笨一點沒關係,不能觸類旁通也沒關係啊,畢竟不是誰都可以跟我一樣這樣聰明睿智的啦。”
可兒重重呼吸一口氣,別過頭,決定不理會她!技不如人也實在是隻能甘拜下風啊。哪怕是在鬥嘴方麵,隻能拿出最近的殺手鐧:“別再半夜拖著我跟你一起看螢火蟲!!”
杜雲傾聽到這句話,停頓了下腳步,遲疑了一秒鍾後,無所謂大搖大擺向前走去。反正她若是不去,那就拖著去好咯。
夏天不看螢火蟲,那簡直就是浪費生命嘛。隻是,看螢火蟲自己一個人去又有一些害怕,嬋娟那家夥是睡著了就叫不醒的,可是看螢火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最漂亮螢火蟲也最多啊。而可兒就是最好的人選咯。
可兒去了,小春子也是一定會拉著去的。他們三個已經去看了好幾回了。隻是,杜雲傾似乎對螢火蟲之類會發光的東西,有一種天然的沒有抵抗力的喜歡。
她發誓,這個夏天一定要看上十回。現如今還隻看了三次呢。有些人已經看膩了,如可兒。有些人卻還是樂此不彼,如她。
“哼,不告訴我,那我自己去瞧瞧。”雖然南洛靖千叮呤萬囑咐說是不能隨意湊熱鬧,可是這樣所有人都可以看的熱鬧,應該沒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