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節:春獵(中)

春獵是在京都外八十裏地外的森林內。

那裏各種古老的樹木林立,有些樹木甚至需要三五個人才能抱住。在森林內,有各種各樣的動物。平日裏普通百姓都是不能進入的,因為這是皇家的獵場。

杜雲傾和初夏,是女扮男裝在南洛靖身邊的。隨行的除了太子,還有六王爺,以及各大南家的子孫們,都是一些皇親國戚。杜雲傾竟然瞧見了宣群午,這倒是很意外。難不成已經回到京都任職了嗎?

也不過就是一閃而過,到了營地後,大家先休息一晚上,休養生息後,第二日才開始春獵。一共會在這裏待上三五日,到底是三日還是五日,就要看南楚王的心情了。這一回並沒有帶任何一個妃子前來。杜雲傾想的是南楚王心疼綠芙,不想綠芙舟車勞頓。可是又不願意她多心,為了安撫她於是不帶任何一個妃子。

營地上的帳篷,都已經早就搭建好了的,是圓頂,白帳篷。

“就是這裏?”可是這裏隻有一張床啊。杜雲傾眉頭深鎖,難不成跟初夏要跟別的守衛睡一起嗎?誰要跟那些臭烘烘的男人睡在一塊啊。

“您可以陪我,我準了。”南洛靖放下手中的竹筒書,意味深長瞧了她一眼。

離墨瞧著這氣氛,拉著初夏就要走。初夏沒反應過來,瞪了一眼。離墨無奈使勁拽著她離開了。到了帳篷外,初夏才氣呼呼地說道:“幹嘛呢,還沒安排我家小姐睡哪裏呢。”

“這事,要你擔心啊?你那麼大一個燈籠在哪裏,就不怕閃到了自己的眼睛?”離墨拽著她念叨著說道。

初夏一臉懵懂,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哪裏有燈籠啊。”

“走了,帶你去看好玩的。”拉著她走向了營地外:“怎麼樣,這裏看起來神秘吧?”

“會有梅花鹿嗎?”這樣清澈的溪水,下麵的落葉都瞧見得清清楚楚的,若是有梅花鹿過來喝水,那一定會是很美的畫麵吧。

“這麼多人,就算是有,也不會來這裏啊。咱麼可就在營地附近呢。動物的聽覺能力都是異常敏銳的。”離墨似乎很享受這裏,蹲坐在一顆巨大的樹下,把長劍立在身側,打坐而坐。

“那個,我今天睡哪裏啊?你好像也是有單獨的一個帳篷的吧?”初夏怯生生問道,說真的還真的不是有什麼心思,而是因為這崇山峻嶺的,還真的是有些害怕蛇蟲鼠蟻。

“別打我注意啊,是你自己要來的,自己承擔後果咯。再說就你這凶巴巴的樣子,放心也絕對沒有人會把你當成女孩子的。”離墨這話說得,讓初夏恨得牙癢癢。

不過就是每回去靖王府的時候,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害怕狗,然後就在外頭叫他名字嘛,哪裏就不是女人了!聽到這話非常的不服氣,起身挺挺胸脯大聲道:“我哪裏不像女人了!”

可能是因為用力過猛,加上地上的青菜太過厚重,一個不小心,身子晃晃悠悠的就要落地:“啊啊啊!”恍恍惚惚間,明顯感覺就要落到水裏頭了。

“啊啊!”嚇得閉上眼睛,因為恰好瞧見了一塊石頭在水麵上。身子直接墜落沒有半分的懸疑。隻是……“你……”

他抱住了自己,瞬間感覺安全了,隻是才感覺安全沒有兩秒鍾,“嘭”水花四濺,兩個人一起落入在了河水中。

隻是還好有他,轉移了下位置,兩個人都沒有落在石頭上,而是落入在了水中而已。

清澈的水,在眼前,還有那張好看的臉,初夏瞧著離墨,他也正好瞧著自己。眼睛裏有些別的東西,甚至他竟然流鼻血了~驚訝之餘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原來領口竟然不知道是在剛才落水還是落水時候的掙紮中露了一些。

伸開手臂,順著浮力想要浮出水麵,可是老感覺不對勁。

後被一個力道給拉出了水麵,原來是因為隻是在胸口的位置,根本就沒有辦法施展遊泳的功力。

“你看什麼看?”初夏捂著胸口,擦了下臉上的溪水。怒斥。

“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再說是你自己讓我看的。”離墨吸了吸鼻子,剛才竟然那麼丟臉的出鼻血了,出鼻血了!!這還真是沒有想象到的事情啊。

初夏見他見他這樣無賴的說,一下子就哭了:“你占了人家便宜,竟然還要這樣說。嗚嗚嗚……”

“對,對不起啊,對不起。”見到女孩子哭泣,瞬間六神無主了。不知道怎樣回話才好了。雙手想要去摸著肩膀安慰,又覺得這樣似乎不禮貌。想碰又不敢碰。最終一狠心拉著她的手:“先上岸再說,別哭了。”

初夏聽見這話,整個人懵了。心裏有一種竊喜,卻在下一秒問道自己:初夏啊初夏,你是受略狂嗎?為什麼他這樣凶的根你說話,您竟然覺得甜蜜蜜的啊。

“你,你怎麼了?”初夏瞧著他竟然又流鼻血了。本來吧,也想著要色誘他的,隻是現如今這不小心成了,竟然又覺得好像有些奇怪的感覺了。為什麼他一直流鼻血啊,這要是一直流下去豈不是要死掉??

才不想要他死掉呢。

“可能是有些火氣大吧。”離墨也不知道為何,隻是從來都不敢想女子的一些部位,不然就容易血液沸騰,以前也不過心跳加速,也不知道為何這一回竟然流鼻血了啊。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初夏有些難過,穿著濕漉漉的衣裳,頹敗坐在地上:“我不想你瞧著我就流鼻血,這要是死掉了怎麼辦。”

被她這傻乎乎的可愛模樣給逗樂了,離墨內心一暖,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從左心房內蔓延開來。

“先去換了衣裳再說吧。”

“我,我沒有。”初夏道。聲音弱弱的,生怕他會因此覺得自己是個麻煩而不想理會自己了。可是很奇怪的是,竟然並沒有聽見謾罵和責備的聲音。

隻是聽見了很溫柔的聲音道:“沒關係,我有。”

他讓她緊跟在身後,兩人一起進了帳篷。離墨的帳篷隻有南洛靖的十分之一大小,隻有三張床鋪的大小空間。不知道為何初夏竟然感覺到了很安全的感覺。

因為是在山穀間,所以風聲很大很大,呼呼呼呼的,可是因為有他在,因為在他的小窩內,所以覺得一切都是安全的了、

“這個給你,我先出去,你先換上。”丟下衣裳,便出了帳篷。也不顧自己身上現在也是濕漉漉的。雖然是春日,隻是溪水還是寒冷,而且山中的溫度也比別處都是要低一些的。

抱著手中他遞過來的東西,初夏心裏暖暖的。

“嗬嗬。”傻乎乎的竟然抱著衣裳笑出了聲音,笑了兩聲,趕緊捂住嘴巴。因為外頭的守衛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女子呢。捂著嘴巴,偷偷聽了聽外頭的動靜。

好半天,沒有動靜了這才放下心來。

在外頭的兩個守衛,明明聽見了似乎裏麵有不一樣的聲音,可是剛才離墨侍衛長也咳嗽了下,以至於兩人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幻聽了。而且領導在呢,兩人也不敢多想,目不斜視,耳不亂動。

兩人眼神有一瞬間的交流,卻也隻是都是茫然而已。

“我好了。”初夏假裝男人的聲音,對著外頭叫嚷了一句。離墨咳咳了兩聲,掩飾著尷尬還說了一句:“這外頭風還真大,你們若是冷了,記得多穿衣裳。”

“稟大人,我們不冷。”兩人英姿颯爽,挺直腰板,字正腔圓地回答道。

“嗯、”離墨淡定邁開步伐,回到帳篷內。之間初夏有些懊惱地坐在床邊,瞧見他進來後,眉頭緊皺得難受道:“太長了,你瞧著都要拖地了。還有這袖子。”

“你就暫時穿著吧,也沒別的衣裳了。若是不願意也就隻能是不穿衣裳進被窩了。”順勢眼睛瞧了瞧那被窩。

初夏後怕地說了這話,不穿衣裳在一個男子的被窩,這這算個什麼事情嘛:“我,我還是穿著這個吧,覺得也挺好的。嘿嘿嘿嘿。”

“怎麼,你害羞了?”離墨很滿意的瞧見了她耳根子那通紅的感覺,打趣地笑道:“平日裏你不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嗎?怎麼現如今給你機會了,倒是害怕啦?”

聽到這話,初夏打算秉持一條原則:死不承認,打死也不承認。隻尷尬笑了幾句:“人嘛,總是有年少輕狂的時候,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覺得最近我去你那,次數少了很多了嗎?”其實啊是每回都是杜雲傾要去看小白,所以初夏就沒有一起去了。因為兩人要在家輪流照看白婆婆啊。或者說監督白婆婆。她沒事就想著磨豆漿,還要出去做小買賣,一刻也不能不盯著,要不然就可能不見人了呢。

“這麼說,好像也對……”離墨神色有些黯淡,這樣說起來好像似的。難怪最近老是感覺哪裏有什麼不對勁,原來是因為她沒看瞧自己了啊。一口悶氣從胸腔一直往上,往上,知道從鼻息間跑出去。可是出去了一口氣,感覺還是有氣體要從下麵湧上來似的感覺。

無休止似的。

“這麼說,你喜歡的人了?”這話說得,自己都能聞到酸溜溜的味道了呢。

一直對自己好的人,突然竟然冷落了自己,多少還是心裏頭會有一些不痛快。隻是離墨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淪落到此。以前總是覺得兒女情長,不是大男人做的事情,現如今自己竟然也有這樣一天。

“對啊。”那個人一直就是你啊。

“是吧?”離墨的語氣酸酸的,可是自己是個大男人,不能跟女人計較這類事情,於是道:“等下要吃飯了,你整理下自己的衣裳。你先出去,我還沒換衣服呢。”

說完還非常不客氣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你怎麼了?”關切問道。初夏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忘記了他現在身子還是濕漉漉的這回事,懊惱自己怎麼這樣粗心呢。

離墨心情不好,轉過頭開始脫衣裳,一邊噴嚏一邊道:“不關你的事。”

見他就要脫褲子,嚇得跳了出去。

見她離開了,離墨要脫褲子的手,落在空中,轉頭,已經不見了她的蹤跡,眼神中的落寞,顯而易見。有些人就是這樣沒禮貌。猝不及防來到生命中,然後再觸不及防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要走掉。真的是很過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