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峰也顧不得這些了,反正就是無緣無故成了舅舅而已。這頭疼得:“你不能叫未出閣的姑娘,叫娘親。”
小白語塞,瞧著他好凶哦。拉著杜雲傾的手,不敢說話了。
眼神中有些銳利的東西,手中的小折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打在另一隻手掌中。杜雲傾自知理虧,莫名其妙進牢房讓家人擔心不說,這出來了,隻顧著大吃大喝也沒給家裏給去個消息。以至於當瞧著哥哥惱怒的臉,都不敢吱聲。
南洛靖是第一回正麵跟杜雲峰打交道,眼前男子劍眉朗目,清秀是清秀了些,隻是言談舉止間看得出是很有教養的人家的公子,跟杜雲傾倒是完全不同的性格,百聞不如一見啊。
“不如進屋一坐如何?”南洛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杜雲傾尷尬笑了笑:“這一路,也挺累的了吧。”眼睛瞟了瞟身後的冬雪,一向冷靜的冬雪,今日裏竟然也有了殺氣,看來家人對自己真的是很擔心。
不知道為何,心裏頭竟然還有一股子暗自的竊喜。
“好。”早就聽說過他,若是來到他人府邸中,卻著急著離開,反而顯得沒有禮貌。而且他也對南洛靖有一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子,讓妹妹竟然隨意到人家家中。而且這個人為了救自己家人,親自去了牢獄中。
以他的身份來說,要救一個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是冤枉的人,隻要讓個下人去就是了,他竟然自己去,想必是對她是真心無疑。
大人們喝茶,聞起來香香的,粉嘟嘟的小嘴,也饞得厲害:“我也想要喝。”
“不可以。”
“不準。”
段雲峰和南洛靖兩人一塊說出這話。說完後兩人對視一下,會意。
“這下你們倒是難得的意見一致啊。”
“在保護你的時候,也是意見一致的啊。”杜雲峰敲了敲她的腦袋。
南洛靖不知為何,明知道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可是在自己麵前瞧見另一個男人拍打她的腦袋,還是有些不舒服。
“讓人準備一些糕點上來,再拿一串冰糖葫蘆給他。”南洛靖跟管家安排道。聽見冰糖葫蘆的時候,杜雲傾的喉嚨明顯動了動,饞得厲害。
可是南洛靖假裝沒看見的樣子。誰讓她讓別的男人隨意觸碰,雖然那是親哥哥,可是還是不應該!
反正在他心裏,她就是犯錯誤了。而且非常嚴重。
她用幽怨的眼神,瞧了瞧抱著的小黑腦袋,這家夥現在待遇竟然比自己還好了。哼,等下一定要先偷吃了他的那份才行。
“什麼是未出閣?”小白嘟囔這一張嘴巴,剛才那位奇怪的哥哥說的話,現在還記憶有幸呢。他那麼說……好像自己又要成為沒有人要的人了。對於之前杜雲峰說的那個事情,他可是記在心裏了呢。
千萬別以為小孩子記性不好,好著呢。
杜雲傾感覺到小家夥有些被遺棄的恐懼,身子竟然都抖了抖,很是意外,卻不由自主被震撼到了。得是曾經有過多大的委屈,才會讓他這樣害怕啊。
看來,小孩子是不能沒有父母疼愛的,不然一直都會有沒有安全感的恐懼在心裏頭。
“未出閣就是沒有成婚的女子。”
“那你趕緊成婚吧。”小臉望著杜雲傾,眼巴巴的瞧著。
杜雲傾尷尬一笑,這從來沒被大人催婚,倒是給一個小屁孩給催婚了,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放心吧,我會養著你的,有吃有喝的。”
“是嗎?”可是幹娘好像很怕那個說不要自己的人啊。
南洛靖突然竟然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話:“靖王府你可以住,不會乜有地方去的。”跟他似乎是有緣似的,想到他會離開,竟然有些舍不得。
而且,他也是有小私心的,因為小白在這裏,杜雲傾也會時常惦記著來這裏啊。
來京都的日子,時常都見她忙,也很少過來玩,有了這個小人質,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說很忙了。
杜雲峰沒想太多,隻是單純覺得一個女孩子,帶著一個小男孩,實在是不太方便。可是也並沒有說不要小白的意思。隻是,現如今有人要收養了,也就不是自己無情不無情的問題了。而且,瞧著他們似乎溝通還挺不錯的樣子啊。
小白驚訝一雙眼,這話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真的可以住在這裏嗎?好吃好住,真是好地方呢。
離墨倒是不知道主子這是為何。興許是覺得,這靖王府有些冷清了不成?也不對啊。
小白倒是非常的懂得“感恩”,好吧說實際一點就是,很會見風使舵。聽到這話,立刻過去南洛靖身旁,抱著他的大腿就不肯撒手:“嗯嗯,就這麼說定了。”
“那先告辭了。”
“哥。可以讓小白一起回去嗎?”
“他喜歡這裏,就先住這吧。”杜雲峰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妹妹帶回家,至於別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心思去照顧。
“小白,那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有些依依不舍,抱著軟軟的小白滿心的舍不得。
“我也想要跟你一起。”小白嘟囔著,可是聲音太小,加上哭得厲害,可是南洛靖還是挺清楚了。抱著他,禁錮著他的雙手,另一隻手用手帕擦掉他的眼淚:“男子漢,是不會哭的。”
這話果然非常有效,小白竟然立刻止住了哭泣。杜雲傾看出了他們之間的默契,雖然不明白這個家夥,什麼時候竟然愛心泛濫到想要照顧一個孩子了,可是或許是他們之間緣分比較深的問題吧。
杜雲峰想到的隻有杜雲傾的事情,也不知道官府那邊是否還會繼續找她的麻煩,頓了頓神色,終究還是拱手感恩:“感謝搭救,謝過了。”
“客氣了,應該的。”
這一句應該的,說得極其曖昧。特別是冬雪靜靜瞧著這幾人,老是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南洛靖繼續道:“放心,一切都已經妥當。這個事情就算是過去了。說不定過幾天還有人去府上請罪呢。”
聽到這話,杜雲峰眉頭不由不冷,冷哼一句:“那還是不要了吧。我家府裏太窄了,實在是容不下官。”
“……”南洛靖聽到這話,似乎話裏有話的樣子。
“那個,我們走吧。”杜雲傾拉著哥哥,現場氣氛在繼續下去會尷尬到不得了的,雖然好奇一向分寸拿捏得很好的哥哥,怎麼對南洛靖似乎老是話裏有話的樣子。
悄悄在哥哥耳邊說了句:“哥,人家救了我呢!”
“告辭了。”
兩人坐在馬車內,隻有窗戶外的行人聲和馬車車輪跟地麵接軌的滾動聲。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發生這樣的事了。就回家時候遇見一個人,要我拿一個東西給你。”
“給我?”果不其然。卻仍然轉作麵不改色的模樣。
杜雲傾思索了下,點點頭又搖搖頭,又點點頭:“很像春節時候在你書房裏去的那個人,哥,你是不是交友不慎了啊。據說是什麼天地黨的人呢。”
“這我怎麼知道。”
“我把東西藏家門口花盆底下了,看看就知道了啊。”
杜雲峰轉頭道:“以後,不能一個人晚歸了,你不知道白婆婆有多擔心啊。”
“白婆婆要是知道我帶了個小白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哼。”這明顯就是在生氣了的模樣。
杜雲峰倒是半點內疚的感覺都沒有:“話不能這樣說,現在最主要的是你的事情,我哪裏還有心思再照顧一個啊。”
杜雲傾被大哥接回家,一進門就瞧見了白婆婆。她顫抖地抱著:“你個傻孩子。這快要跨火盆。”
“哦。還有柚子不成?”
“當然有!”說這話的是初夏。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啊。”杜雲傾好不容易跨過了火盆,竟然還要被柚子葉拍身:“打這麼重,婆婆,痛!”
“就要長點記性。”白婆婆怨念道。
杜雲傾舉起雙手求饒:“婆婆,人家真的是冤枉的呢。”可是想起哥哥之前的叮囑,又不太敢說太多。關於那名死在家門口的犯人,他們竟然絕口不提。
“好了,好了。快去換身趕緊衣裳,這個衣裳都有味道了。”白婆婆眉頭皺了皺眉。
杜雲傾果真感覺到了一些什麼,可是在靖王府的時候,他怎麼離自己那麼近啊。他不是有潔癖的人嗎?難不成潔癖好了?
“的確是味道很大呢。”初夏也道,一臉可憐的模樣:“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有嗎?”杜雲傾轉頭問冬雪,冬雪已經去了廚房見不著蹤影了。
“有!”初夏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杜雲傾嗅了嗅,好像真的是有那麼一些不是那麼好聞的呢:“我這就去。也真的好想念泡個熱水澡了呢。你們都不知道,在牢房裏,黑烏烏的,好了怕。這些都是小事了。氣味什麼的,在那樣的情況下,都可以忽略不計了好吧。”
“可憐的孩子,我早就說了,不許拋頭露麵,以後不準去什麼玉扶軒了。不準就是不準。”
“啊?”杜雲傾心想,事情嚴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