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杜雲傾在吃東西,抓著雞腿就是一頓亂啃:“好香啊!”砸吧著一張油膩膩的嘴,吃得仿佛忘記了之前昏睡得昏天暗地。
而小白也在一旁,大口吃著,也說:“好香啊。”兩人說話如出一轍。
南洛靖瞧著他們倆,有一股無奈之感湧上心頭,主要是受不了他們的稱呼,為什麼那個小屁孩可以坐在她腿上,而且一口一個娘親,並且她竟然小心細致地替他擦嘴巴。這份親昵,自己都還沒享受過呢。
一氣之下,把小白拉在了桌子的另一邊,自己坐在了兩人中間:“你這樣吃,遲早成胖子。”南洛靖眼睛直直盯著小白。離墨在一旁看著南洛靖瞧著小白,沒想到七王爺因為這樣一個小孩子,竟然自己也成了小孩了,眼睛裏都是醋意啊。
小白聽見這話楞了一下,然後似乎思索了什麼地道:“那趁著還沒成為胖子之前,我要好好吃,多吃點。”說完後,繼續低頭,滿嘴是油也亂摸。
他聽到小白這樣說,竟然無言以對,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皮這麼能說會道嗎?
杜雲傾瞧見了趕緊製止道:“等會。”說完這兩個字,再用力嚼動雞腿肉,吞進去之後,喝上一口水,才開始長篇大論:“小孩子要講究衛生,你這樣會讓衣服髒掉的啦。隻需要用一樣東西就可以結解決。”
杜雲傾說話的時候,那小白眼睛一直盯著她,仿佛是在看仙女似的,隻是眼珠子都不動一下地聽教導。
隻見她從衣袖裏,掏出一塊淡藍色的趕緊帕子,在帕子的腳邊,還有蘭花,杜雲傾溫柔笑著說:“就是用這個東西啊,吃完東西之後隻要輕輕擦嘴,就可以了哦。當然啊在吃東西的時候,也是可以擦嘴巴的啦。”
離墨瞧著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杜雲傾竟然如此的細心,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呢:“你還真當自己是她娘親了啊。”
“嗯嗯,”小白篤定點點頭,臉上的肉肉也跟著顫抖著。
杜雲傾道如今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可是卻似乎已經在開始享受不一樣的升級感覺,道:“我跟他說了,隻能在屋子內說,在屋子外,關係就是秘密的呢。”
這是唯一可以做到的了啊,若是不讓他有任何依賴,又似乎太殘忍了。
“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離墨這話也不知道是給南洛靖說的呢,還是在誇小白,總而言之就是,內心竊喜。因為南洛靖從此臉上又多了一些表情,如此說來的話,倒也不是壞事。
“我要那個,那個魚塊。真好吃。”
“以前都沒有吃過吧?”
“廢話,沒吃過怎麼知道那是什麼。”南洛靖冷不丁說了這一句。離墨在一旁,差點就要笑噴了呢。被某人轉頭惡狠狠瞪了一眼便半句也不敢吭聲,實在是憋得難受,於是找了要去廚房看湯好了沒有的借口,離開了。
這點小事,誰讓他一個侍衛長做啊,分明就是在逃避,不過另外三人顯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易他的。各自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杜雲傾在忙著教授小白禮貌。小白忙著吃東西。南洛靖忙著看他們的親密互動。
隻是,如果說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利有弊,那麼唯一的好處就是,他竟然在她臉上因為小白而看見了一種非常溫柔的感覺。和煦得如同最溫暖的春風。當然啦,這股春風如果是對著自己吹的,那就是更好不過的了。
“也對。嗬嗬。”杜雲傾發現自己有點傻了啊。沒吃過怎麼知道那是什麼呢。
小白倒是一臉懵懂加無辜的瞧了瞧南洛靖的臉:“是不是你也餓了?”不然這個大哥哥幹嘛一直盯著自己看呢?摸了摸臉上:“是很髒嗎?”
杜雲傾這才發現他一直在瞪小白,也習慣了他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於是一副懶得理的表情道:“別理他,他啊,是閑著無聊呢。”
“我閑著無聊才會一大早知道,有人不見了之後,去找人!”都回來這麼久了,竟然連一句謝謝都不跟說呢,雖然去救人是心甘情願的,可是……
“那謝謝了。”杜雲傾的感謝脫口而出。
倒是讓南洛靖有些不適應了,這,她是聽見了自己心裏的話嗎?怎麼剛想到什麼她竟然就說了什麼啊。有一陣陣發毛的感覺誒。
“這倒是不用,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你們還是少吃一些吧,這樣吃下去,本王的王府都要被你們給吃光了。”其實本意說讓她少吃,主要是因為身體才恢複,實在是不適合吃這樣油膩的東西。可是她跟個小孩子似的,小孩子吃什麼就跟著吃什麼。而他無法對她發脾氣,於是乎就隻好對胖墩墩幹瞪眼咯。
“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被抓進去的。”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差點忘記了。哎呀,被那個胖墩墩的小家夥給氣得不輕啊。
杜雲傾咬了咬嘴唇,抿了抿,嘴巴裏說:“想必是認錯人了吧。”
“認錯人?或許有這個可能。”可是為何他總是覺得她目光閃爍呢。按理說來,應當不會是這樣的情況啊。她也是有些皮毛工夫的人,若是想要逃離,一般情況下,她的聰明才智也不是做不到。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她當時太驚慌失措了,根本沒有想過要逃離。
這種可能,比她就是對方要抓的人,更有說服力。因為如果她就是他們要抓的人,她的警惕性應該是非常高的,怎麼可能允許被抓獲呢。
“嗯嗯,就是的呢。”不想跟他討論這個事情,起身有些想要離開了:“小白,吃完了咱們就回去吧。”
“不許回去。”她不在自己身邊,在任何人身邊,都不放心。南洛靖現如今還在瞧著她一個弱女子,竟然被人差點輕薄,甚至喝藥喝得醉生夢死一般。她那麼容易就可以輕易相信別人,他有一種覺得失職的感覺。
正在此時,有人上來稟報,說是杜雲峰求見。離墨也跟著一塊進來的,氣氛有些不太好。
離墨倒是能理解,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若是萬一有點什麼,不著急才怪。
“我哥?!”杜雲傾欣喜,這些日子不回家,想必家裏人都擔心了吧,隻是……卻又有些恐慌因為有些事情,看來是沒有辦法逃避了。
“草民參見七王爺。”杜雲峰很是恭敬行禮。心裏並不是很樂意說這句話,可是身份問題,卻是必須要這樣說的。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接回那個血緣至親。
瞧見哥哥來了,開心地跑過,卻在瞧見他擔憂目光的時候,低下了頭。哥哥已經接二連三地跟自己說晚上不要一個人走夜路,一定要有人陪著。可是對於走夜路走習慣了的她,想來把這個話當成耳旁風。
沒錯啊,走著走著,去那個富人家裏溜達一圈,在後花園聽聽蛐蛐的叫聲,那可是她杜雲傾的興趣愛好呢,怎麼可以讓人跟著嘛。隻是,誰也沒想到的是,竟然出事了。
“你沒事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幾乎看了一遍,這才發現並沒有什麼傷痕,微微歎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你沒事吧?”
杜雲傾快速搖頭,左右搖頭,微微一笑:“沒事的,哥哥。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就不知道了。”
直到跟最親的人說起這個事情,才委屈了起來。
南洛靖本來還有一些小脾氣,可是當她在她哥哥麵前誇獎自己的時候,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所有的付出,她都是有在看見的。這份被看見的感動,震撼著他的內心。
原來,自己心裏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她的話,那麼在意的在分析了啊。
“這是我應該做的。”南洛靖想著的事,找個時間,也應該跟她家人說說婚事,隻是,現如今局勢很動蕩,又不敢早說。
“總之,謝謝了。”不願意親妹妹跟皇家人有過多的糾纏,便拉著杜雲傾就要走。這時小白瞧著一個陌生男子,對幹她動手動腳。於是上去抓住了杜雲峰的腿,就是大叫:“你是壞蛋,放開我娘,放開。”
“什麼?”杜雲峰一頭霧水:“娘?”
“額,這個是在牢房認識的朋友,小朋友,他,他現在叫我幹娘……”杜雲傾朝著小白使眼色,可是很明顯小白根本沒瞧見。
雖然有些感動,被這樣一個小家夥保護的感覺,還是蠻溫暖心的,隻是,這真的是烏龍事件了吧。
“他是我的哥哥。”
“舅舅!”甜甜用還有淚水的眼睛瞧著杜雲峰。他一愣,旋即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是個還挺機靈的小家夥啊。”
“我不是小家夥,我是大人了。”小白不明白大人們怎麼都喜歡叫自己孩子。可是現如今已經會吃飯,會穿衣裳,會做很多事情了啊。這不是已經是大人了嗎?
“大人?”南洛靖斜著眼睛望天。
“對啊,我已經長大了。”
這話一出,本來氣氛有些尷尬的眾人,皆精氣神好了一些似的。這小孩子的童言童語還真是有疏肝活絡的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