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睡著了!”沈極有些不太滿,可是卻毫無辦法。畢竟那張憔悴的小臉,也讓他有些心疼不已。這才過了多久,仿佛有些事已經過去了一輩子了似的。
“不如,沈公子明日再來吧。”初夏輕聲道。心想,這人怎麼這樣奇怪,哪有明明知道主人生病了,卻完全沒有男女之別在人家房中的呀。實在是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毫無性別感的關係。這就是傳說中的異性知己?
可是,好無理好不體貼的知己喲。
“不。”言簡意賅。
“可是,咱們軒主這感冒若是傳感給了您,您要是感冒了,綠芙姑娘可能會不讓您去瞧她了呢。”初夏這下子抓住了邏輯重點,就不信他會不在意。
“也對。給,這個是沈公子賞你的。”說著一錠銀子就給了過去。
初夏自認是一個有節操的人,當然更自知是一個愛財之人。話說,這客人打賞這類事,還是第一回遇見呢。銀子握著的感覺,真是好啊。,
“謝沈公子打賞。”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之前的確不知道他是誰,趁著他們說好的時候,跟軒裏的人打聽了下,竟然是全國首富的兒子。還好之前沒有惡言相向。人就是奇怪,當知道他的身份後,突然覺得他的任何無理取鬧,都是可以接受的了似的。
“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這乖巧模樣,跟之前完全不同了啊。
“誰人不知呢,樹大招風唄。哦,這個詞不知道用得對不對,嘻嘻。不如,再打賞點?”剛好最近想要給白婆婆買一個頭巾呢,再加一些銀子,那就剛剛好了。
這天愈發冷了,用頭巾,白婆婆的腦袋可以保暖。人啊,隻要腦袋和腳底暖了,就都暖了。白婆婆就跟她親奶娘似的,初夏是正當她是親人了。
“一邊去。”
“沈公子。您不如,先回吧,這天寒地凍的,奴婢真的怕您凍著了呢。”初夏小聲地苦口婆心,生怕床上的人被吵醒了。
沈極想著,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先回去了。捏了捏眉頭:“也罷。”起身要走,竟然發現腿有些麻麻的了,一瘸一拐地走了好幾個來回,這才活動了筋骨,邁開了離開得腳步。
初夏長長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可以讓軒主有個安穩的午覺可以睡了呢。
杜雲傾才睡下,剛絕有一個人,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眉頭緊緊深鎖。這種被人瞧著的感覺,真的不是很舒服。
想著可能是沈極那個家夥在玩,也就不想理會。轉個身,眼不見心不煩。好吧眼睛似乎也沒瞧見些什麼似的。
又睡下去了,這一回睡得出奇的安穩,夢裏都是一些和諧的事物。夢裏的自己,飛快地走著,而且天空竟然有兩條魚在走。
因為好喜歡,所以也飛著上去。那兩條魚,幾乎占據了整個天空,杜雲傾在夢裏,咯咯笑出了聲音。因為她騎在其中一條魚上了,然後那條魚越過了一條江,竟然成了一條金黃色的龍!
手中握著龍角,翱翔在天空中。天空裏有各種瓊樓玉宇,還有兩道彩虹懸掛在天空。好漂亮啊!
杜雲傾在龍背上,搖晃著。身子也不由自主再翻轉了一個角度。可是,又是那個奇怪的目光,出現在了周身。那種感覺,非常的不好。
杜雲傾一個惱怒,睜開了眼睛。
隻是,眼前窗戶上,背對著自己那人,顯然並不是沈極。想必是剛才他才過去的吧,不然剛才是誰一直盯著自己看呢!
隻是,他怎麼來了。
披著狐裘大氅的男子,此時反手立在窗戶邊,長身玉立,高高的玉冠在頭頂,那長長的墨發傾瀉在肩膀,毛領子在微風中,微微顫抖。
背對著她,卻很明顯地知道他是誰。
“殿下。”杜雲傾聲音裏帶著感激。有些日子沒見了,他是因為知道自己感冒了,所以才過來的嗎?一定是初夏說的吧。
桌麵上,有一些滋補的藥材,看來他也是用了心思的。這些東西,一看就是他包紮的,杜雲傾非常清楚他包紮東西的習慣,跟別人都是不同。他最喜歡用的是七色絲線,別人用的線從來沒有他這樣精準的。
聽到聲音,南洛靖轉身。
剛才就一直瞧著她,從最初的似乎在噩夢中,額頭上都是汗珠,到後來的嘴角向上。那是他已經好久沒見過的,輕鬆的表情了。若是她可以一直那樣快樂,那倒是極好的啊。
“你醒了。”換忙起身,替她把靠枕給弄好,再小心地理了理她身邊的被子,生怕她冷到了似的。
杜雲傾瞧了瞧周圍,竟然沒有瞧見初夏。她竟然敢讓一個外人跟自己單獨在房間內,自己卻跑出去玩了?
南洛靖似乎明白了她在看什麼,便道:“剛出去了,說是要給你去廚房端藥,一回就過來。”
“哦。”難怪剛才醒之前,的確聽到有兩個人的說話的聲音,原來是他們呀。
“你,來很久了嗎?”那沈極是什麼時候走的,他們碰麵了嗎?隻是,在他麵前提起另一個男人來自己閨房探病,似乎有些不太好。
看來是沈極閑的無聊,自討沒趣的就走了吧。難怪剛才睡得極好,想必是因為他在身邊嗎?他身上有一股讓她非常安心的氣息。
“來了,有一陣子了。”也並沒有說多久,隻是,淡淡的。兩人之間似乎有些誤會,這會子因為生病這回事,倒是之前的一切都先放著不去理會了。
“哦。”有些尷尬,生病中,大腦有些遲鈍。老是想不起來,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了。就是覺得很想念,而他竟然剛好的就出現了。
看著他,隻是看著,或者說隻是在身邊,就感覺病似乎好上了一大半了似的。
“你是特意過來看我的嗎?”她正要感動,卻聽得一道清麗的聲音從外頭傳過來。杜雲傾沒聽過這個聲音,隻是聲音一出現,南洛靖的神色就有一些不對勁了。
外頭進來一個珠光寶氣的女子,身穿狐皮大襖子,一張可愛的粉嘟嘟的圓臉,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大,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七哥哥,跟人家一起來學舞,你怎麼自己躲起來了。”嬌滴滴的嗓子,一進來就拉著他的手臂,撒嬌地拽來拽去。
杜雲傾的心,一下子冰涼了。原來隻是陪著外人來,隻是順帶來看自己的啊。我找了你很久,終於找到你了。咱們回宮吧。”
“回宮?”杜雲傾呢喃這兩個字。是外公主嗎?是自己多心了吧。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就是軒主嗎?聽說你生病了,本公主就沒讓你招待了。好生養著吧。”趾高氣揚的瞪著,杜雲傾明顯感覺到了敵意。
她為何這樣看著自己啊。
“你先回去吧,慕思。我……有事。”南洛靖神色有些緊張,這是杜雲傾第一回從他的臉上看見緊張這兩個字。倒不明白她要表達什麼了。
“你是皇帝叔父指給我的夫君,怎麼可以不保護我的安全呢,這一路上萬一遇到個劫匪什麼的,怎麼辦啊?我這麼花容月貌……”
看得出來七哥哥對這個女子似乎有些不一般,慕思公主一下子就有些刺蝟一般的條件反射了。雖然見到南洛靖也不過就是一個月的時間,可是從小就知道許配給了他,心裏早就已經確定了自己就是他的人了,怎麼可以允許別的女人靠近他呢!
初夏眼睛瞪得比銅鈴還打,退了一步。
杜雲傾心一下子又低落到了穀底:“皇帝指婚……”這麼說他竟然是有妻的人了啊。那麼為什麼要表現出那樣貼心的舉動。
“軒主,你是身子不舒服嘛?”
初夏一冷,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杜雲傾起身俯身,跟他們兩個分別行禮。
南洛靖見她突如其來的客套,也知道她心裏定然已經非常不舒服了,隻是……這的確是一個赤果果的事實,雖然這並不是自己想要承認的,卻皇命難為,至少現如今是沒有辦法的。
“瞧你,這身子不舒服就應該好生修養著,免禮,起來吧。”
杜雲傾有些站不起來,初夏扶著她起身,兩人立在他們一旁。這明明就本該是自己的屋子,現如今倒似乎自己是個外人了似的。
“我們先走吧。”南洛靖轉頭對慕思道。
“七哥哥剛才不是不想走的嗎?慕思陪你啊。慕思也鮮少外出呢,這好不容易有個出宮的機會,多待會,聽聽外頭的新鮮事,自然是極其好的。你們說啊。”催促著,仿若是要說,完全不在意你們要說什麼之類。我在一旁不會打擾之類的意思。
然而……
“雲傾身子不太舒服,恕不能長久接待二位貴客,不如先請回吧。今日感恩了。”杜雲傾客客氣氣的,臉上也帶著溫溫的笑意。
可是卻讓南洛靖感覺到一股無名的陌生,他們之間,何時竟然如此客套了。她杜雲傾何時竟然也學會這些了。
這樣的距離感,兩人都不適應,本來好一些的關係,現如今更似乎進入了冰凍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