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瞧不見,也瞧不見。”瞧不見,才怪。隻是!眼睛裏心裏通通隻有白玉狐,哪裏還顧得上瞧其他的東西。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禮義廉恥了,好不容易有的機會呢。而且好些日子沒摸寶貝了,手癢癢了呢。
“嘩啦啦”是有人在水中動的聲音。隻是這聲音跟普通的遊來遊去不太一樣,似乎是耍太極一般的溫柔卻有秩序和力度。
杜雲傾微微咳嗽了幾聲,這雖是溫泉,外麵天氣冷,裏頭熱,按理說是不錯的好境地。隻是這不通風,倒是為難氣管。
“你可以稍微打開一些窗戶。”是南洛靖的聲音。在煙霧繚繞中,直直傳入她的耳中。
“哦。不必。”反正也不是要一直呆在這裏。何況打開窗戶,裏麵就更清楚了,不利於作案。
再稍微適應了一下裏麵後,眼睛瞧得更寬了。原來他在池子內閉目運功喲。
心下一下子雀躍了起來。內心不住感恩老天爺,今天出門就算麼看黃曆,可似乎也是個不錯的日子啊。
今日在集市,雖然也瞧見了一些珠寶首飾,可是太貴的自己買不起,不貴的吧又看不上。而且大多民族風特色非常嚴重,在這裏的人的耳環,足足半個巴掌大,比起南楚國的誇張太多了。
杜雲傾也不知是否思鄉心切,竟然對這種跟家鄉完全不同的物件,完全不感冒了。反而愈發想念家鄉了。這也還提早回來的原因之一。
早早完成任務,早早拿回賣身契,早早回家嘛。
杜雲傾小心走入衣架子旁邊,地麵有些濕滑,若是不小心,可就要摔個狗爬形狀了啊。整個浴房,在東北角是浴池,衣服掛在了西北角,南邊是一整片的石地板,在西南位置是一個小型的歇息處,有一張竹製的躺椅。
杜雲傾手趴著牆壁,一步一步從西南位轉向西北方。卻不小心碰到了桌椅。
“啊!”捂著膝蓋,那叫一個痛得人神共憤。
“怎麼了?”許是撞到了哪裏,想著撞擊聲音不大,還能喊,應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便自顧自心安理得的在溫泉中,盤腿而坐。
每個入秋後的季節,南洛靖都會有半個月會在溫泉中打坐,每日時辰不就,隻是一個時辰。這溫泉的水,不比別的,而是有特殊藥物作用。
“我,沒事,就是瞧著這桌上的葡萄,顆顆飽滿所以……奴婢可以吃的吧?”杜雲傾靈機一動,望著那茶幾上的水果盤,當下說道。
南洛靖收功,靜坐。閉目養神不語。
“你遲到了。而且是大半日。”
“雪穀太大了,這個地方太難找了。”杜雲傾說起謊來也不結巴,早就在心裏的台詞,說出口不過是上下嘴皮子一動的事。
揉了揉膝蓋,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掀開裙子一瞧,裏頭竟然已經可破皮了。
“嗚嗚嗚……痛。”
一個木桌角,這角上怎麼有一些凸出來的帶刺物啊。硬生生刺進膝蓋了似的。杜雲傾一屁股趴坐在地上,顧不得地板是否冰冷了。
此刻有更痛的,在幹擾大腦。
“摔了?”
“嗯嗯。”無限委屈:“這,怎麼就不點盞燈啊。”
“之前有放一顆夜明珠在,光線稍微暗淡些,也不會怕。隻是後來嫌礙事,便撤了。”
“我這算是工傷嗎?這才第一天上工呢。”膝蓋上,有一絲絲紅色的血冒出來。破了一些皮,還有幾根刺在。
忍痛,扯掉了那些刺!懊惱得直想出跺腳,奈何受傷得就是腳,一動就疼。
“現在是值班時間,沒讓給你賠椅子就不錯了。”雖是這樣說,停頓了下,卻又道:“離墨……”
“誒,不用,不用。沒事的。我沒事。”離墨要是近來了,那怎麼可能還有得逞的機會嘛。緊張得冒汗!
“少主。您找我。”離墨進來,瞧見一臉失望的杜雲傾,一臉的詫異。她怎麼會進這?少主可是從來不允許女子進入浴房的呀。
“你拿些藥跌打藥進來。”
“是,少主。”再奇怪的瞧了一眼杜雲傾後,帶著憨厚的莫名笑意離開。
“離墨不是你的高級侍從嗎?怎麼這點小事也找他啊。”杜雲傾打開了一點點窗戶,靠在窗戶邊,順手拿起一顆葡萄塞進嘴裏,這屋子內有些悶熱,吃些水果全身感覺舒服多了。隻是可憐了那傷口了。
雖隻是一些擦破皮,可是……咦,不對,剛才還擦破了皮,現在怎麼自動愈合了??受到驚嚇的杜雲傾差點被口中的葡萄噎到。難不成是看錯腿了?打開另一跳腿,竟然也是完好的。這……剛才是幻覺嗎?可是裙子上,還是有紅色的斑駁血跡啊。
難道身體有了自動愈合的功能?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怪胎嗎?
杜雲傾嚇到了,難道這是因為金佛子跟鶴頂紅一起產生的現象嗎?
南洛靖遲疑了一會,本不需要解釋的,卻還是說了:“這裏,沒有女婢進來,所以隻能代勞了。”
真說著,手中拿著兩個黑色罐子的離墨進來了,蹲在她腳邊,仰著頭道:“需要幫忙嗎?”
杜雲傾收緊腿,衣裙落下,雙手撫在膝蓋上,慌亂搖頭,再搖頭,眼睛直直盯著他,尷尬得嘴角動了動,溢出一句:“不,不用。那個你把藥給我就好了。”
“哦~~”離墨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把藥放茶幾上道:“真的沒事?”
“絕對沒有,我發誓。我可以的!”右手高舉,發誓狀。心裏卻嚇得心髒都要漏跳一拍了。可千萬不能讓他看見,膝蓋有血可是傷口卻沒有這個事!
“你先出去吧。”是南洛靖的聲音。
“是少主。”離墨離開的時候,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推開門,邁開步伐,便離開了。
“你等會,我來幫你。”說著一聲水聲,杜雲傾順著聲音瞧過去,好一副美男出浴圖。看著不夠壯碩的身子上,竟然已經有了腹肌。這是她第一回瞧見男人的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得臉通紅。
嚇得快速轉身,手摸著臉頰,紅得厲害。
“我把窗戶打開。”既然都已經沐浴完畢了,這屋子內的煙霧也是適合散去一些了。很好,的確是一個緩解緊張轉移話題的辦法。
沒多久,披著白色浴巾的男子,來到了她跟前,烏黑的頭發濕漉漉的落在胸前,一縷還帶著晶瑩水滴的黑發,在左臉側,白皙的臉龐跟烏黑的長發,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高挺的鼻子下是微薄性感的紅唇,此刻緊抿著,一雙墨玉眼直直瞧著剛好打開窗戶轉身的她。
杜雲傾尷尬拍拍手:“我沒受傷。嗬嗬。”
“哦……幫我擦頭發。”落坐在竹椅上,微閉星眸。迎麵而來的空氣裏,有黃沙的氣息。清冽得很。雖然西方有蛋黃一般的落日,有幾縷陽光落在身邊,有一絲暖,卻感覺不明顯。
“我幫你?”右手食指指著自己,一臉的不知所措和疑惑。
男子隻是定定看著她過激的反應,嘴角有些邪惡的笑,卻不言語。到底是為何,竟然很想讓她一直在身邊呢?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理不清也猜不透。
“對,嗬嗬,我忘記了,我是婢女了。”杜雲傾從架子上扯了一塊白色的棉帕子,跟那白玉狐又一次失之交臂。內心無不遺憾。
“頭發比我還多,擦起來還真是費勁呢。”一邊擦,一邊嘀咕。心裏那叫一個嫉妒羨慕,這樣烏黑亮澤的發質,那是杜雲傾羨慕不已的呢。好不容易才半幹,手臂已經酸痛道不行了。
自顧自敲了自己的手臂,酸!
“然後再用亞麻籽油,塗抹。”
“哪裏有?”
“茶幾下麵的盒子內。”男子閉目一直沒言語,長發落在竹椅後,幾近垂地。
她找到了那個盒子,打開一瞧,果然有透明玻璃裝的淡黃色液體:“要多少?”瓶子那麼小,想著也不可能隻是一次的量啊。
“一次六七八九十滴,即可。”
“……”這概念也太廣了吧。杜雲傾小心倒了七滴在手中,再在他半幹的頭發上塗抹:“這個就是頭發這樣烏黑的秘訣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分內事。”
“不問就不問。”撅著嘴巴,嘀咕道。用微弱卻剛好對方也能聽到的聲音道。
男子不理會,自顧自喝上了一杯清水。繼續躺著不說話。似乎很是享受有人替自己整理頭發似的。杜雲傾倒是懷疑了,難不成是因為之前,偶爾跟師傅打賭輸了後,要替師傅梳頭,所以養出了一收絕活?
也不對啊,加起來也不過是給師父梳了三次頭啊。
“沒想到,你還挺愛美的嘛。”杜雲傾操作完畢後,繼續幫他整理頭發,一邊弄一邊道:“你平日裏不讓女婢進來,難不成都是離墨幫你擦頭發?”
“不是。”
“不是?那是你自己咯?”想不到他還是一個自己事情自己做的主子啊,看來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過得太可怕太辛苦吧。
隻是沒想到耳邊傳進來的話是:“讓它自己幹。”
“啊?”手落在半空中,自己幹?難怪身子骨這麼差了。他到底是故意讓身體差的,還是身體差得自己無法控製無法調養啊?
杜雲傾深深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