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的臉色很差，第一次喬瀲灩知道是什麼原因。
有些失笑，在他的麵前，喬瀲灩永遠都是錯誤的。
“皇上若是執意這麼說，瀲灩隻怕是無話可說了。”
慘白的笑了一下，不願意再麵對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的心。
斂下的眼簾遮擋了她的世界，長長的睫毛撲閃，喬瀲灩永遠不知道這個時候她是多麼的有殺傷力。
若是這就是軒轅澈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若是這輩子喬瀲灩心裏都不會有他。
那麼軒轅澈要怎麼做？是強迫她留在身邊，還是放她離開？
他不知道，也不清楚，說放手他是真的做不到，況且，越是困難就越是有挑戰性不是嗎？
“朕也沒有說什麼，既然朕的愛妃一直說心裏隻有朕一個人，那麼朕為何要去懷疑呢是吧？”
走到喬瀲灩的麵前，他能夠清晰的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這種香氣是後宮其他女子沒有的，也是他怎麼都難以忘記的。
記得初次見到女扮男裝的她的時候，他就聞到了這種味道，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她是一個女子。
她的與眾不同太過吸引人，所以他耐著性子幫著她，給她溫柔，給她照顧，但是他怎麼都想不到，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她喬瀲灩的心裏就隻有南風呈。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心中有一股按壓不住的氣憤，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
“愛妃生的這麼麗質，朕……怎麼舍得懷疑。”
勾起眉角，他眼中除了狠戾，還閃過了一絲霸道。
他的愛情必然要喬瀲灩呼吸不過來，那麼喬瀲灩，你就做好準備接受吧。
感受著他手的力氣越來越大，她的眼中開始積蓄淚水，隻是她越是這樣子的忍耐，越是感覺到下巴處傳來的痛苦。
淚水滑下，留下兩行淚痕，可是她一直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個疼字都沒有叫出聲來。
軒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力氣有些大了，但是他不過就是要喬瀲灩服軟。
但是他卻是在這個時候發現，喬瀲灩終究是喬瀲灩，有時候嬌嗔誘人，有時候倔強的讓人抓狂。
最後軒轅澈還是心軟了，有些無奈的放下了手，看著她已經紅了的下巴，心裏閃過一絲異樣。
見著她的淚水，軒轅澈皺緊了眉頭。
“喬瀲灩，朕不想要再多說什麼，這一次南風呈的命運是什麼樣子的，完全決定在你的手裏。”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很多時候心裏知道喬瀲灩想的是什麼，但是就是不舒服，因為深切的明白，在喬瀲灩的心裏，永遠隻有南風呈。
踏出那扇門，就像是走出喬瀲灩的心一樣，他出去之後第一次覺得迷茫。
“皇上。”
後背一僵，他沒有想到喬瀲灩會叫住他，畢竟每一次他來到這裏，喬瀲灩看著他的時候都是巴不得他快些離開的。
“皇上說笑了，南風呈的命運為何要掌握在我的手裏？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而已。”
悲傷的說著這些話，她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背影，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夠說出一些心裏話，隻有不麵對他的臉的時候，她才能夠說出這兒狠戾的話。
她怕的不過就是，軒轅澈一旦轉身，自己就會崩潰，就連最後救南風呈的砝碼也消失不見。
聽著喬瀲灩的這話，軒轅澈勾起了唇角，不過始終是沒有轉身，留在那裏不知道多久，不知道要想些什麼，最終在一片沉默之後，他還是提步離開。
…………
白璃沫清醒是在幾天之後，整個人都覺得很是疲乏，有些提不起精神。
“小姐你醒了？”一名侍女走了過來，這些日子公子都沒有過來看望小姐，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點點頭，白璃沫覺得腦袋很是昏沉，喉嚨更是有一種冒煙的感覺。
“小姐是要水嘛？等等。”
似乎是感覺到了白璃沫的不適，侍女立刻就過去倒水。
喝了三杯水之後，白璃沫終於是感覺好很多了，幹裂的嘴唇都有些冒著血絲。
“蘇蘇呢？”
環顧四周都沒有看到預料中的那雙狐狸眼，白璃沫有些驚訝。
侍女自然是明白白璃沫的想法，也知道其實她心裏在乎著蘇離染。
隻是，大致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本來她昏迷的時候蘇離染還很是著急，但是後來卻是一點也不在乎了。
“他……不在是嗎？”
白璃沫心裏止不住的失落，每一次大病之後，在身邊看著自己的人都是蘇離染，如今突然變了，空蕩蕩的屋子讓她的心也變得空蕩蕩的。
環顧著這裏，她漸漸的覺得有些淒涼。
“我想休息了，你先退下吧。”
侍女還站在那裏，但是她卻已經提不起任何的興趣，躺在床上的身子翻了一下身，不願意再去接觸外界。
侍女見著她這樣子，隻好退下，蘇離染不在這裏是事實，況且她根本就不知道公子去了什麼地方，若是安慰的話，說不定得到的會是反效果。
聽見關門聲，白璃沫睜開了閉起來的眼睛，看著床頂，似乎就在這一刻，她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一個沒有未來的未來，一個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去拾起希望的未來。
蘇離鈺看著這個來到宮裏就不說話的弟弟，心裏有些難過，她以為自己是知道這個弟弟的思想的，但是最後卻是什麼都不明白。
“姐姐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他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坐在那裏沒有表情，蘇離鈺也說不準他究竟是什麼心態。
“樓寒梅她……”
“姐姐什麼時候那麼關注她了？”
打斷了蘇離鈺的話，蘇離染依舊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
“我是沒有關心過樓寒梅，因為當初覺得沒有必要，那個時候我認為，隻要是小染不喜歡的，就不需要去在意。”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蘇離染像是看著一個陌生的人。
“可是現在不一樣？樓寒梅為了你在受著什麼樣的苦楚你知道嗎？”
“那是她自願的，不是嗎？”
對上蘇離鈺沉痛的眼神，蘇離染的話沒有多大的波動。
這樣子的蘇離染，的確是陌生的，這樣子的蘇離鈺，在蘇離染的眼中何嚐不是陌生的呢。
“小染，就算是樓寒梅是自願的，你也不能夠這樣子的理所當然的承受。”
愛情是最沉重的，付出的人永遠都在等待被付出的人回首看看。
相信樓寒梅要的，不過是蘇離染正眼看看她，不過是要蘇離染從心裏接受她。
但是蘇離染卻這樣子的理所當然，這樣子的不屑，那個在受著折磨的女子若是知道了，該是多麼的痛心呢。
蘇離染想起那天他走的時候，那個樓寒梅還說，其實她並不是什麼都害怕，他大婚的時候不需要回來。
他斂下眼簾，那個時候的蘇離染就已經知道了這些，知道了樓寒梅的打算。
所以那時候的蘇離染是最無情的，一句本來就沒有打算回來。
他希望樓寒梅不要做傻事，那些事情不該她承擔，她就沒有那個義務。
但是……最後的最後，她還是那麼做的，就算是傷心欲絕，她還是堅持著最開始的選擇。
這些，其實在蘇離染的預料之中，唯一超出預料的就是，那個紅妖果竟然就是樓寒梅看管的。
本是至寒之物，卻守護這至熱神樹，這是蘇離染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但是在想起樓寒梅說的那句話的時候，蘇離染勾起了唇角，什麼時候他那麼笨了，樓寒梅說，你還記得我是在什麼地方修煉成形的嗎？
他失笑，當初樓寒梅不就是在紅妖果樹附近修煉的嗎？他怎麼會將這種事情給忘記了呢？
“姐，我的事情你不用去理會了。”站起來準備離開這裏，話雖是這麼說，他還是準備去一趟妖界。
“站住，小染，你不能這麼做。”
蘇離鈺是被愛情傷過的女子，她最是能夠體會那種單方麵的痛苦，費盡心機為了那個男人，結果卻是落的那種下場。
那樣子蝕骨的疼痛，她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去想，但是現在，她最親愛的弟弟怎麼會和天下間的男人一樣？一樣的隻會傷透女人的心？
她容不得這樣子的事情發生，她見不得他這樣子的將他人的犧牲視之如糞土。
“我去一趟妖界。”
轉過身看著蘇離鈺，他難得的告訴了蘇離鈺自己的去向。
微微驚訝，剛才他還那麼的不在乎，怎麼現在突然就決定去妖界了？
實在是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但是去妖界也好。
…………
妖界————
這裏還是如此的熟悉，他看著這裏，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自己的寢宮。
“大皇子。”
宮女走過來看著他，有些奇怪他會回來，妖界的人都在傳言，這大皇子下一次回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說不定那個監守自盜的樓寒梅已經灰飛煙滅了。
但是他今天怎麼回來了？過幾天就是他和樓寒梅的大婚日子了，難不成他是回來成親的？
不可能的吧，難不成大皇子還不知道那件事情？
各種猜測在心底，她一張臉早就表現出了自己的思想。
見著她這樣子，蘇離染歎息。
轉身就去了父皇那裏，他要去問問，為何白璃沫食用了紅妖果卻是反效果。
雖說他不懂醫術，但是他也幫她把脈過，全身筋脈大亂，這樣子的身子是拖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