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雪帶著徐天牧來到地窖。
因為杜嘉嘉剛小產,蘇璃雪給了她一定人文關懷,把地窖布置的比別的一般囚禁人的地方舒適些,有床,有電視,還給她配了定時傭人。
每到飯點傭人就會端著營養餐下來,以供給她小產後的營養缺失。
不過她的手腳都被鐵鏈拴著,活動範圍僅限兩米以內。
蘇璃雪帶著徐天牧下來的時候,杜嘉嘉正在吃紅糖煮蛋。
看到徐天牧她並沒有表現的很震驚,仿佛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
徐天牧拒絕隨從的攙扶,緩步走過去,還沒開口說話,嘴唇先顫了顫。
“還好嗎?”他啞著聲音問。
杜嘉嘉用纖長的手指剝著雞蛋,鐵鏈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頭也不抬。
“你不是都能看見嗎?”
冷漠的,疏離的,不近人情的。
徐天牧哽咽了一下,“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我一直不都是這樣嗎?”
徐天牧苦澀的笑了笑,“對,你一直都是這樣,錯的人是我,我賤!”
他以為自己對杜嘉嘉徹底死心了。
可是真正麵對她的時候,話說了沒幾句就想哭。
她可是他的白月光啊!
她是他第一個全身心愛過的女人!
他甚至連他們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如果你來是為了罵我,你盡管罵,我絕不還口。如果你是為了勸我回頭是岸,金盆洗手好好跟你過日子,嗬,你死了這條心。我根本不是那樣的人,注定做不成賢妻良母。”
杜嘉嘉吃完手裏的紅糖煮蛋,她倒是不矯情,端起剩下的紅糖水咕咚咕咚喝了。
緩緩的抬起那雙妖媚又冷絕的眼睛,“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接近的目的,一是為了阿奇尋找合適的腎.源。二是生個孩子繼承我的衣缽。本來想著歡.愛一場,一拍兩散,誰知你竟當了真。”
她望著他扯唇譏笑了兩聲,“徐天牧你是二十七八歲,不是十七八歲,怎麼會這麼傻?”
“早知道你這麼傻,又這麼玩不起,我根本不會找你!”
徐天牧深吸了口氣,也努力做出冷漠無情的樣子,紅起來的眼睛卻出賣了他。
“你也想多了,如果我不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會跟你纏磨這麼久。”
“我是個家庭觀念很重的人,就算是個j女懷了我的孩子,該負責我也得負責。”
他故意用惡毒的語言惡心她,想讓她也嚐嚐被人傷害的滋味。
她卻表現的毫不在意,好像把她比作ji女也無關緊要。
“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最好,孩子沒了,我們兩清!”
徐天牧把雙手插.進衣兜裏,雙拳緊握。
他凝望了她幾秒,似有滿肚委屈,又似什麼都看開了。
過了良久。
他點點頭,“嗯,兩清!”
然後迅速轉身往回走。
他知道她不會看他,他仍努力把背挺的直直的,讓自己的儀態看起來挺拔一點。
徐天牧回去之後就借口想休息回了房間,晚飯也沒吃。
蘇璃雪讓輸完液的傅景寒去勸勸他,傅景寒振振有詞,“我現在也是個病人,讓病人去勸病人,你覺得有說服力嗎?”
蘇璃雪無言以對,深覺得自己不該往他身上潑那幾盆涼水,應該讓毒性隨意在他身體裏揮發,讓他毒發身亡。
杜嘉嘉身為杜遠天的親孫女,這麼久聯係不上,肯定會發動人尋找。
一尋找就找到了傅景寒這裏。
傅景寒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承認杜嘉嘉就在他手裏,杜遠天親自給他打電話,說了幾句客套話,讓他放人。
“就當是我杜某人欠傅爺一個人情,他日傅爺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定會鼎力相助。”
即使對方是世界級黑色大佬,傅景寒也不卑不亢。
“我這人不喜歡欠人人情,也不喜歡別人欠我人情,別說什麼他日,一次性清!”
然後他就命趙言剁了杜嘉嘉一根手指。
蘇璃雪和徐天牧的罪不能白受,以牙還牙是他做人最基本的風格。
斷了手指的杜嘉嘉被杜遠天派來的人接走。
經此一事,蘇璃雪以為黑龍會會對傅景寒不利,吩咐江南堂做了萬全的準備。
誰知杜嘉嘉回到幫會的第二天,她的表哥岑今發起了幫變,買通了杜遠天身邊的侍女,侍女借著給他熬養生湯的機會,在他的食物裏下了毒。
杜遠天當場暴斃。
岑今控製了百分之八十的黑龍會,饒是杜嘉嘉是杜遠天的親孫女,最正統的繼承人,也無力回天。
負隅頑抗的一個多星期,最後寡不敵眾,成了岑今的手下敗將,逃之夭夭,下落不明。
這些事蘇璃雪傅景寒趙言都知道,但對徐天牧他們一個字都沒提。
徐天牧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開始鍛煉身體。
每天晨跑,做力量練習,整個人散發著自律向上的朝氣。
好多人都覺得他從上一段情殤裏恢複過來了,隻有親近他的人才知道,他根本沒有恢複過來。
他不過把那段過往埋藏的深了一些,塵封起來了。
至於他什麼時候能真正釋然,就交給時間吧。
時間,是治愈一切傷口的良藥。
蘇璃雪這幾天一直在忙著照顧病人,不是在給徐天牧配藥,就是在給傅景寒量體溫,一時沒顧得上南北對峙的事。
關鍵這幾天盛庭深和莊司陌方也沒傳出新的動態,兩邊都安靜像是追尾別人的車主,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就在蘇璃雪想給莊司陌打個電話問問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這麼安靜時,莊司陌先她一步打電話過來。
“阿璃,我錯了,別不理我,我真的錯了,為了表示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且誠心悔改,我接受你的建議,不跟盛庭深爭州長的位置了,同意一州兩製,別再不理我了好不好?”
張愛玲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她見了他,變得很低很低,低道塵埃裏。莊司陌就是這種狀態,隻要在蘇璃雪麵前,他就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
蘇璃雪一臉懵圈,她什麼時候不理他了,這幾天她不過太忙沒顧上聯係他而已。
還有他說的錯了是哪裏錯了?
上回從他臥室跑出來的赤果女人?
關她什麼事?
覺得錯,也不該是她覺得錯,他向她道什麼歉?
不過莊司陌說同意一州兩製這句話,讓她放棄了解釋,她假惺惺的端著姿態,順著他的話說:“既然知道錯了,那我就原諒你一次,這個周末我把盛庭深約出來,你們把相關的和平協議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