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雪聽出顧闖的聲音,舒了口氣,“你現在在哪?”
“我在……”顧闖捂住手機,抬頭問莊司陌,“莊大哥我們現在在哪?”
“川中。”
“哦,我現在在川中,半路上遇到檢查身份證的,我忘了帶。廢話少說,你趕緊給我拍照片發過來,人家還等著呢!”
他到底跟莊司陌走了!
蘇璃雪氣的真不想管他事!
但還是讓人去了顧闖之前的房間,從抽屜裏找到他的身份證,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
顧闖手機傳來“叮咚”一聲脆響,他沒有跟蘇璃雪說結束語,直接掛斷電話。
他把手機裏的照片調出來,兩根手指戳著放大,“喏,正反麵都有,你們看清楚!”
鞭子男拿著他的手機仔細看了看,然後把他的身份證號輸入隨身攜帶的機器,驗明真偽。
“以後老實點,少犯事!”還手機的時候,鞭子男對顧闖說。
顧闖一把把手機從他手裏奪過來,“該老實點的是你們,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狗屁大點官,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
鞭子男甩開鞭子就要揍顧闖,他的同伴趕緊攔住他,衝他搖了搖頭。
顧闖這邊也被下莊司陌趕緊拉走。
他看出來了,顧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莊司陌拉著顧闖快步走出民俗街,快到酒店的時候才鬆開他的胳膊。
“莊大哥你怕他們幹什麼,他們就是一群狐假虎威的勢利眼。你沒看見,剛才有個人從奔馳車上下來,帶著大金鏈子和百萬手表,他們都不敢檢查那個人的身份證。”顧闖憤憤的說。
莊司陌朝身後望了一眼,“我不是怕,而是覺得沒必要跟那些人浪費時間。你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嗎?”
顧闖眨眨眼,“幹什麼的?”
“暗查江南堂成員。”
“江南堂現在已經威脅到北州府的地位,盛庭深早就想除掉蘇璃雪,誰想植物人傅景寒又突然好了。有傅景寒這個大佬做保護傘,盛庭深不敢動蘇璃雪,但絕不允許江南堂再發展壯大。”
“所以,他就派暗羽暗中調查江南堂,發現江南堂成員,一律暗中解決,剛才那幾個人就是盛庭深培養的暗羽。”莊司陌解釋說。
顧闖對社會上的事不太懂,但待在蘇璃雪身邊那麼多天,多少聽說過關於她的傳聞。他知道她是從雲頂村來的,也知道她是社會第一大組織江南堂的堂主。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打電話告訴蘇璃雪,讓她小心點!”顧闖急急的說。
莊司陌笑了笑,“你不是說再也不理蘇璃雪,跟她一刀兩斷了嗎?”
顧闖有點尷尬,清清嗓子,“養條狗時間長了還有感情呢,我不是擔心她,而是擔心她手下的那些普通民眾。她有傅景寒做保護傘,江南堂的那些普通成員可沒有。”
“你啊……”
莊司陌指了指顧闖,想說什麼沒說出來,“算了,走吧!”
顧闖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我們真不給蘇璃雪提個醒?”
“你把心放進肚子裏吧,她早知道了,沒感覺到最近社會風氣很不好,就是因為江南堂的人都隱藏起來了,沒人揚善除惡……”
川中一處安靜的郊區莊園。
莊園裏薔薇花盛開,開了整整一麵牆,風一吹來,花朵隨風飄蕩,淡淡的香氣溢滿整個庭院。
庭院一隅,有個老人坐在木製長椅上,她雙眼空洞的望著暗灰色的天空,整個人像是被抽走靈魂,神情呆呆的。
扶蘇花影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身黑色西裝裝扮的盛庭深從回廊深處走過來。
他來到老人麵前,解開西裝扣子,脫掉外衣,扔給旁邊的傭人,示意傭人倒杯茶過來。
然後一屁股坐在老人對麵的石凳上,整個人顯得有些心浮氣躁。
老人慢慢收回目光,轉過頭看他,“現在你滿意了?”
老人的聲音嘶啞暗沉,帶著濃濃的失落和傷心。
盛庭深扯了一下襯衣的領口,“既然我是她和父親的孩子,你為什麼要養育我,而且還隱瞞了我這麼多年。這件醜聞如果被民眾知道了,我的仕途就完了,我們整個盛家氣數也就盡了!”
老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家閨秀出身的盛老夫人。
盛老夫人淒慘的笑了笑,嘴邊的褶子又深又多,“為什麼,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你父親。跟別的女人有私生子,這件事如果爆出來,他的處境會比一百倍!”
“還有我丟不起這個人。我沈君如出身豪門世家,家族父兄各個都是國家棟梁,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蒙羞,不能讓我們沈家蒙羞。為了你和你父親,我飲恨含冤數十年,一生沒有自己的孩子,可你們怎麼對我的?”
“早知道你們父子這般狼心狗肺,我就該早早把這些醜聞公布於眾,早早離了你們才對!”
“母親!”
盛老夫人哼笑,眼裏霧氣朦朧,“你還有臉叫我母親,從你背著我去找那個賤人核對事實做親子鑒定的時候,你我母子關係就已恩斷義絕,你不再是我兒子,我也不再是你母親!”
盛庭深拉住盛老夫人的手,愧疚道:“母親,你誤會我了,我找她做親子鑒定隻是想知道事實,並不是想回到她身邊,她一個鄉村野婦,對我的事業毫無幫助,我認她作甚?”
“我這輩子就隻有您一個母親,您含辛茹苦把我養育大,勞心費力的培養我,此等大恩大德,豈是一個隻生不養的女人能比擬的?”
聽了這話,盛老夫人的臉色好轉了一些,她拍拍盛庭深的手,語重心長道:“深兒,你今年已經三十歲,不再是毛頭小子,凡事要三思而行,顧全大局,不能斷了自己的後路啊!”
盛庭深輕舒了一口氣,“兒子知道。”
這時,回廊裏快步走來一個保鏢,那個保鏢先朝盛老夫人行了一個禮,然後附在盛庭深耳邊低語了幾句。
盛庭深眉頭一皺,“她本人呢?”
那個保鏢搖搖頭,“我們搜查了整個酒店都沒發現她的身影,她人應該還在京都。”
盛庭深點點頭,“那就好。”
“那個顧闖……”
盛庭深眸色一沉,“她暗中毀了我們那麼多生意,風仝一死,連我在C國的生意線也斷了,是時候殺雞儆猴,給她點眼色看看了!”
保鏢略一沉思,“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