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風仝之死

山風肆虐,卷起漫天風沙,昏黃的天際下,一代梟雄.風仝緩緩倒下。

生命彌留之際,他的眼神不是看向蘇璃雪,而是沈清河。

這個他愛了一輩子仍無法得到的女人!

“我-恨-你!”

鮮紅的血從他嘴裏咕咕流出,這三個字是他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痕跡。

“風爺!”

老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悲戚的伸手合上他死不瞑目的雙眼,然後舉起手槍,自殺隨葬,隨著風仝一起而去。

他是軍師,是死士,與其苟延殘喘,他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一生,這是對救命恩人最後的報答。

太陽穿破雲層跳出來,光芒四射,每個人的身上都被度上一層聖光,金燦燦,莊重又聖潔。

“啊——”

受到極端酷刑的蘇璃雪急血攻心,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射出來,她終於撐不住了,倒在地上。

“阿璃!”

沈清河奔跑過去,想要抱起蘇璃雪,卻被傅景寒搶先一步。

他臉若寒霜,帶著生人勿近的威嚴。

抱在懷裏的蘇璃雪,就像是一張紙,輕飄飄沒有一點重量。

她被害的那麼慘,身上沒有一塊兒好地方,鮮血,傷痕,是她身上的點綴。

風仝的死也不足以消除他內心的恨,他寒冷的目光瞪向不遠處的沈清河,冷冷道:“他是我的,你們都給我離她遠點。”

幾百輛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

山風獵獵,一隻孤鳥飛過,發出幾聲哀鳴。

回到城堡,傅景寒就病倒了。

他醒來不久,身體太弱 ,在山上完全靠一口執念吊著,如今蘇璃雪被救了回來,他的執念沒了,身體的漏洞全都凸顯出來,倒在床上再也沒起來。

頂樓房間圍了一圈人。

徐天牧頭疼的望著大床上並列躺著的兩個人,憂愁的歎口氣。

兩人回來之後,像是故意挑戰他的醫術,這個剛發燒,那個又痙攣,這個剛好一點,那個又傷口感染,他忙了整整一天也沒得休息。

“千萬別再有事了,再有事,躺在這裏的就不是他們,而是我了!”徐天牧道。

趙言望著正在輸液的兩人,問:“少爺和少奶奶現在怎麼樣?”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反正死不了,放心吧!”

徐天牧的話不但沒有安慰到趙言,反而讓趙言更添了一份擔心。

從蘇璃雪和傅景寒被接回來,顧闖就待在這裏。

一整天他一句話也沒有, 就那麼呆呆的望著蘇璃雪和傅景寒。

對蘇璃雪是擔心。

對傅景寒,是嫉妒。

他的容貌在天上人間屬於頂級,五官和身材都完美的無可挑剔,這也是他在夜場能長盛不衰的法寶。

可見了傅景寒之後,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傅景寒竟比國際巨型地球球草長的還好看。

他的好看已經不能用好看來形容,給人更多的感覺是一種氣場,一種無與倫比的王者風範。

即使他麵容蒼白,身體羸弱,仍不失這種風範。

所有人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

他就像是一顆碩大明珠,自帶光華,奪人眼球。

自我感覺已經夠帥了,沒想到竟然有人比他更帥!

“行了,你們都別圍著了,圍著也不當什麼事,都去休息會兒吧,我的助手和兩個傭人留在這裏,有事通知你們。”

徐天牧說完,在場沒有一個人動彈。

不但沒有人離開,反而有人進來。

易飛全身上下都裹滿白色紗布,瘸著一隻腿,拄著一根拐杖,臉上隻露一隻眼睛和嘴巴在外麵,其他地方亦被紗布覆蓋。

“少奶奶……嗚嗚……”

趙言見狀,趕緊上前攙扶住他,“你怎麼來了,醫生說了不讓你下床……”

“我對不起少奶奶,來請少爺懲罰我!”他口齒不清,嗡嗡的說。

“行了,現在少爺和少奶奶都還昏迷著,沒人追究你的責任,趕緊回去躺著,別在這兒添亂!”

“我對不起少奶奶,我……”

徐天牧忍無可忍,“你們有完沒完,我說了他們兩個人需要靜養,不能被人打擾,否則會影響到血壓,你們這麼吵,讓他們怎麼好?”

顧闖看不慣他仗著自己是醫生, 不停耍威風的樣子,懟他:“最吵的人不是你嗎,怎麼有臉說我們?”

“你誰啊你,誰讓你來這兒的?!”

眼看著徐天牧和顧闖就要吵起來,趙言厲聲阻止他們,然後道:“行了,除了醫生護士和傭人,其他人都出去!”

說著,他做出表率,率先扶著易飛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都魚貫而出。

關山月雙腿中槍,也被抬到城堡治療。

沈清河給她動手術取的子彈。

目睹了整個人取彈整個過程的徐天牧忍不住對趙言嘀咕,“他們這幫人真能忍,做手術不用麻藥,生做!怪不得你家少奶奶那麼生猛,這是有家族基因啊!”

趙言等人從頂樓下來的時候,沈清河正好也從關山月的房間裏出來。

“阿璃在哪,我去看看她。”

說著,她就要上電梯,趙言,顧闖,徐天牧不約而同的擋在她麵前。

他們雖然不知道當年具體情況是怎樣,但一個母親拋棄自己的孩子,讓孩子在外麵流落二十多年就是不對。

他們才不管沈清河是誰,有多少戰功,成就多大,蘇璃雪是他們的少奶奶,是朋友,是恩人,是愛慕對象,誰傷害了她,他們絕不原諒。

沈清河習慣了別人在她麵前唯唯諾諾,奉承巴結,麵前這幾個人卻敢擋她的路,這讓她很是不爽。

“你們幹什麼?”她不悅的眼神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臉。

“少爺和少奶奶在上麵養病,不能被打擾,請沈女士配合!”趙言冷冷道。

沈清河蹙起眉頭,“這裏的管家趙言是吧,難道你不知道我和你家少奶奶什麼關係麼,我是你家少奶奶的……”

“少奶奶說她無父無母天生地養,我們就相信她無父無母天生地養,請沈女士不要給自己加戲,自尋煩惱!”

“你……”

沈清河沒想到區區管家這麼剛,竟敢這樣跟她這樣說話。她突然意識到,屬於她的年代已經一去不複返,她的名聲,她的戰功,都被時間淹沒,好多人甚至都不認識她。

她眼底閃過一絲灰敗,抿了抿唇,輕歎一聲,說了聲“好好照顧她”,黯然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