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沉靜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慌亂,“我給拍賣行的負責人打電話。”
她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撥了拍賣行人的電話。
天色已晚,拍賣行的人都已下班,當拍賣行經理聽到楚昭昭說畫是的假的時候,登時也急了:“楚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在拍賣行任職十幾年,從來都是貨真價實明碼標價,從不以次充好,以假充真。這幅畫全程由我們行裏金牌員工護送,更不可能出現掉包窩藏等情況,現在你說畫出了問題,還是自我檢討一下,或者查查身邊人吧!”
拍賣行經理掛了楚昭昭的電話之後,給她發了一段監控視頻,這段視頻記錄了《秋水圖》由包裝到裝車再到運送,最後到送到城堡被蘇璃雪簽收,完全可以證明護送員的清白,以及畫是真品。
楚昭昭把視頻拿給傅景寒看,“拍賣行沒問題,護送員沒問題,那有問題的隻有我們自己人了!”
說著,她暗有所指的朝蘇璃雪投去一瞥。
蘇璃雪毫不在乎,繼續有滋有味的啃著排骨,“你讓我幫忙簽收的時候我就說了,出了問題不要找我,現在真出問題了,你看我幹什麼?”
楚昭昭走到她麵前,冷著臉道:“蘇小姐,如果你真的掉包了那幅畫,麻煩你還給我吧,那幅畫花了我所有積蓄,是準備送給傅伯伯做賀禮的,你如果真喜歡那幅畫,回頭我讓人給你臨摹幅贗品給你。”
在楚昭昭眼裏,蘇璃雪就是一對畫畫一竅不通的俗人,給她臨摹一副贗品都算高看她,如果不是看在傅景寒的麵子,她連贗品都不配擁有。
蘇璃雪冷嗤一聲,抬頭望向傅景寒,“聽見了麼,在別人的眼裏,你太太就是這麼不值錢,送我東西都送我假的。”
“阿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是……”
傅景寒抬了抬手,示意楚昭昭不用解釋向蘇璃雪解釋。
“把真畫交出來!”他說。
蘇璃雪扔了手裏的骨頭,用濕紙巾擦了擦手,轉了身,仰著頭看著傅景寒,“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真畫在我手裏?真畫假畫我都分不清楚,如何私藏?”
“我說我不簽收,你們非讓我簽收,現在畫出了問題,你們又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你們欺負我在這個家是孤家寡人沒靠山麼?”
“蘇小姐!”
楚昭昭快步走過來,眼裏含了淚意,“那幅畫對我真的很重要,求求你,把畫還給我吧!”
蘇璃雪冷了眸色,“你楚楚可憐的給誰看,我說沒拿就沒拿,倒是你,我和你並不熟,又是傅景寒名義上的太太,是你的敵人,你讓自己的敵人簽收一副價值千萬的畫,居心何在?”
“因為你是阿寒的太太,是阿寒相中的女人,我信任你,所以才委以重任。你從雲頂村生活了五年,沒見過世麵,見到個好東西就像占為己有我可以理解,但也要分情況,這幅畫真的對我很重要,麻煩你把畫還給我!”
說著說著,楚昭昭抹起了眼淚,十分著急又委屈的樣子。
傅景寒望著蘇璃雪,冷冷的說:“還不交出來?”
“我說沒拿就沒拿,你讓我交什麼?”
傅景寒欲要想以前一樣對她動手,她呲溜一下跑到一邊,並撿起扔到牆角的那副贗品,對楚昭昭說:“既然你說我隻配擁有贗品,那我就把這幅假畫拿走了,反正我分不清真假,當做裝飾品掛在我公寓的房間,應該很好看。”
說完,她就抱著那幅假畫,像是抱著個寶貝兒似的,在傅景寒陰沉的目光中,跑走了。
“阿寒,她這個樣子,怎麼配做你太太?”楚昭昭抽泣著說。
傅景寒拍拍她的肩膀,“乖,別哭了,回頭我想辦法幫你要回來……”
……
入了夜,四周無風,城堡裏一片沉寂。
一個嬌小的身影沿著後花園的牆根快速移動,到了一個巨大花盆前,用力把花盆移開,後麵竟是個通往外界的洞,那人四下看了看,然後從洞裏爬了出去。
城堡暗影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那人從洞裏爬出來之後,快速上了那輛車。
“事情辦妥了嗎?”傅宋竹坐在車裏,問上車之人。
楚昭昭得意的拍拍懷裏的卷軸,“我辦事你放心。”
傅宋竹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枉我精心培養你三年,終於有些用途了。”
“宋竹姐姐就是高,你不知道傅景寒得知蘇璃雪私藏了那幅畫後的表情,跟看垃圾似的,估計他現在都在後悔娶了那麼眼淺的玩意兒。”
“我全程做的很周密,這次蘇璃雪那個賤人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看著楚昭昭誌在必得的樣子,傅宋竹提醒道:“那個女人十分精明,還是小心點為好。 ”
“放心吧,通過這次,就算傅景寒不跟那個賤人離婚,對她也沒什麼好印象,蘇璃雪滾出城堡指日可待。”
傅宋竹蹙了蹙眉,她討厭楚昭昭這種得意忘形的樣子,但現在她有求於她,又不好把話說的太重,點撥了幾句,就轉了話題。
“真畫拿來了嗎?”她問。
楚昭昭拍拍懷裏的卷軸,“我出來就是給你送畫,不然出來幹什麼。”
她把話遞給傅宋竹,“快去還給黃老板吧,這麼貴重的東西,真弄丟了我們可賠不起!”
“嗯。”
傅宋竹是個很謹慎的人,即使畫從自己的親信楚昭昭手裏的拿過來的,她仍放心不下,把畫展開,得親自檢查一遍。
“這幅畫是黃老板的私藏,我費了好大勁兒才被允許觀賞幾天……”她一邊說一邊檢查著畫,看是否有破損。
“宋竹姐姐真是良苦用心,為了絆倒蘇璃雪那個賤人,用這麼昂貴的東西做誘餌,利用拍賣行做這麼大一個局,真是良苦用心。”楚昭昭是在認識傅宋竹之前,隻是個普通人,幾千萬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有東西夠貴重事情鬧大了才會讓阿寒反感她……”
傅宋竹認真看著那幅秋水圖,忽地蹙起眉頭:“我怎麼覺得這畫顏色有點不對?”
楚昭昭心裏一驚,幾千萬的畫啊,出了事,她幾輩子都賠不起。
“不會吧,這幅畫我一直隨身攜帶,藏在雨傘裏,不可能被人掉包。”
傅宋竹從置物盒裏拿出一個放大鏡,開了車燈,對著畫上的印章一路看過去,忽地臉色大變,“糟糕,畫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