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草安排好無名一行人,並布置了新的訓練任務,便趕往幽島。
自從宮宴過後,各國使臣都忙著返回各國;琉南與黃宗玄宗都在宮宴之後的第二天便啟程上路;隻有地宗一行因為慕容蘭強行要求待淩曦入葬之後歸國,眾人執拗不過慕容蘭,隻能聽從與她。
因為淩曦的喪事,慕容蘭與公主倒是熱絡了不少,隻是在慕容蘭心中,淩曦依舊是那個特別的存在。
“公主,明日便是第三天了,待淩姐姐安然入葬,我也要回地宗了。”慕容蘭與公主這兩天的接觸之後,私下說起話來便也不再拘禮。
“是啊,隻是不知這一別你我何時能再見。”公主也不禁感慨,她和慕容蘭倒也投緣。隻是兩人的身份注定無法成為知心朋友。
“明日淩姐姐下葬,你我都不能在場,不如我們現在再去送淩姐姐最後一程吧。”
公主聽到慕容蘭的話,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二人稍作準備便前往桐華殿。
隻是二人還未進入殿門便被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
“參見公主殿下,參加耶律公主,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主“嗯”了一聲,便超前走去,隻是還未邁步,侍衛便將刀劍相交阻擋住了二人的步伐。
“大膽!你們也敢攔本宮的路!”公主一手推開侍衛,不管不顧的超前走去。
兩個侍衛交換了一個眼神,便以身體擋住公主與慕容蘭的去路,不卑不亢的說道:“公主殿下恕罪,屬下奉命守護桐華殿,一幹人等均不得靠近桐華殿半步,請公主不要為難屬下。”
“奉命?奉誰的命?”公主鳳眉一豎,略帶幾分怒意。
“回稟公主殿下,屬下奉皇後娘娘之命處理淩曦後事。皇後娘娘有旨,桐華殿失火煞氣過重,未在大師念經超度亡魂之前,後宮所有人等不得入內。”
皇後?公主聽罷此言,心中隱隱不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當她與慕容蘭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便見慕容蘭上前一步說道:“皇後娘娘之命是說後宮所有人都不得入內?”
侍衛肯定回道:“是的。”
“那便好,皇後娘娘之命後宮之人自是不可違,不過現在煩請你們讓開,本宮乃是地宗公主,並非你地宗後宮之人;不要擋了本宮的路。”慕容蘭猛然提高的聲音,帶著不可觸犯的冷意。
兩個侍衛也是一驚,就在此時慕容蘭猛然將兩人撞開,衝過殿門。
二人突然被人一撞,皆是連連後退數步,待兩個侍衛回過神時,慕容蘭早已闖入桐華殿。二人心驚不好,立即追去。
公主見兩個侍衛的動作,當即跌跪在地,大喊:“有刺客!”
原本追逐慕容蘭的兩個侍衛,腳步一頓,立即朝公主跑來,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公主殿下,您可受傷,屬下救駕來遲,請您恕罪。?”圍在公主身邊的侍衛見周圍沒有異動立即下跪請罪。
“好了,本宮無事,你們下去吧。”公主看著慕容蘭消失的身影,放心的抖了抖身上沾上的塵土,便站在桐華殿門前等候。
兩個侍衛見此情形自是知曉了公主的計謀,隻是此刻若是他們再追進去也是了無於事,二人隻能靜靜守在公主身邊,默默祈禱裏麵的人做事足夠麻利。
慕容蘭一路跌跌撞撞的跑進內殿,越是離近停屍之所,心中的慌亂越是難以掩飾。
當慕容蘭衝到內室門前,隻見一個太監正朝那坨焦黑幹癟的屍體上撒著一瓶藥水,藥水所到之處白沫肆起,空氣中都夾雜著一股濃厚的血腥腐臭。
“不要!”慕容蘭失聲大喊,但是此時已經來不及阻擋那人的動作。慕容蘭就這樣親眼看著淩曦的屍體隨著那堆白沫化成一灘血水……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連數個為什麼咆哮出來隻剩下:“我要殺了你!”一句怒吼。
慕容蘭抽出隨身的軟鞭,直向那個太監打去。隻見太監絲毫不懼,隻是幾個回合便躍身門外,眸中盡是譏諷之色。
慕容蘭怒氣衝天,滿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他,殺了他為淩姐姐報仇!所有的思緒全都被憤恨填滿,以致於她根本沒有注意,一抹明黃的儀駕正從遠處走來。
慕容蘭使出全身的力氣將鞭子揮向那名太監,然而每次都被那人輕巧躲過。就在慕容蘭再次揮鞭而上之時,隻聽身邊一聲怒吼:“地宗公主私自攜武器入宮,實乃大不敬之罪,來人,拿下!”皇後高聲的嗬斥,將慕容蘭的思緒來回。
慕容蘭看向皇後的眸子,如同嗜血一般,她恨,她恨眼前這個陰狠惡毒的女人,不但殘忍將淩曦害死,現在竟然連她的屍體也不放過!慕容蘭一想到那具焦屍,心就揪在了一起;滿眼滑過的都是一地的白沫化作一灘血水的畫麵;慕容蘭猛地揚鞭朝皇後甩去;隻見皇後嘴角滑過一絲陰謀得逞的詭笑。
當公主出聲製止時,已經來不及。慕容蘭那一鞭子已經落下,隻是並未甩到皇後身上,而是被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握住。
“放肆!”皇上盛怒之下大吼一聲,在場之人全都直直跪下。隻有慕容蘭呆呆愣愣還未緩過神來。皇後此時一副驚慌萬分的模樣,跌坐在地,滿眼噙著淚水卻沒有留下;一副強忍著壓下驚慌的模樣。
“朕地宗皇宮,何時容得你等在此放肆?”皇上將手中的軟鞭狠狠甩了回去,慕容蘭一個猝不及防隨著皇上的力氣摔倒在地。即便如此,慕容蘭一雙陰狠的眸子依舊定定釘在皇後身上,仿若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叫地宗使臣滾來見朕!”皇上眸中透過一絲狠厲,說罷此言便負手而去。
皇後見皇上沒有上前安撫自己,臉色不由一僵,隻能由身邊奴才攙扶起身。皇後原本陰詭的神色此時更是冷的駭人。待皇後起駕回宮路過公主與慕容蘭之時,隻見皇後輕聲微微吐出幾個字:“與本宮鬥,就是她的下場。”說完便揚長而去。
慕容蘭根本無心去想剛剛發生了什麼,滿心都隻是怨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一步趕來,如果她再早來一點點,淩姐姐也不會被人害的連個屍首都不在。慕容蘭的淚肆無忌憚的滑落,公主隻當是她剛才被皇上的震怒嚇慌了神。
正想安慰慕容蘭兩句時,就見慕容蘭轉身撲倒公主懷中哭著說道:“公主,淩姐姐的屍體被他們毀了,什麼都沒有了,連屍體都沒有了……”一番話由於哭腔,被慕容蘭說的斷斷續續。當公主聽到那句:“連屍體都沒有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公主默默拍了拍慕容蘭的背,見她情緒稍有好轉,才開口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一進來就看到慕容蘭揮鞭抽向皇後的一幕。
慕容蘭吸了吸鼻子,將她看到的一幕緩緩講給公主聽,公主的神色越來越冰冷,目光也越來越陰狠。
過分,簡直欺人太甚。蘇若盈,你不會落得好下場!
與公主講完事情的經過,慕容蘭自己也知道這是中了皇後的套,但事情已經發生,現在想清楚也都沒用了;如果再來一次,她也不會後悔,她真的隻想一鞭子抽死那個惡毒的女人。
至於皇上的怒火?她是地宗的公主,即便是地宗皇上也無法對她怎樣,無非是讓她賠禮道歉而已……
皇上回到正殿,冷眼看向李公公,一聲:“這便是皇後幹的好事!”
李公公當即一驚,跪在地上,連連喊道,皇上息怒,皇上龍體為重。
“皇後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竟然連朕也敢算計,她真當朕不知她做的這些齷齪之事嗎?”皇上滿目悔恨,心中鬱結叢生。
“皇後娘娘許是一時失意,皇上切莫動怒。”李公公趕緊上前安撫道。
“一時失意?一時失意她就能殘害人命,為禍宮闈?”李公公聽到為禍宮闈四字,身軀不由一震,連忙轉身向周遭掃去,確定跟前並無外人,才趕緊說道:“皇上……”
未待李公公出言,皇上便再次說道:“她真當朕已經糊塗到,兩眼不知身邊事的地步了嗎?當年劉妃與若貴妃的死,哪個她能難逃幹係,如若不是朕還估計她這個皇後的臉麵,早已將她打入冷宮,豈能容她今日還再此霍亂後宮!”言及至此,皇上整個人都灰暗了起來。一雙略帶渾濁的眸子,滿是愁容與悔意。
當年如若不是他一時糊塗,怎會鑄成大錯害得若卿棄他而去,至今杳無音訊生死未卜……
皇上的目光望向遠方,沒有焦距的雙眸似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
當年皇上還是太子之時,為訪民情遊曆各地,不料在返回帝都途中被人暗布殺手攔截。當日身邊侍衛盡數被人斬殺,最終隻得暗衛將皇上護送遠走;然而皇上也身負重傷。
就在殺手即將追殺上來之時,一輛馬車經過,蘇治峰帶著家中護衛將殺手攔下,而皇上則被蘇治峰的兩個妹妹安放在馬車中進行救治。
蘇治峰拚死的擊殺,才將殺手擊退,而他也受了重傷,甚至差點瞎了眼。待皇上醒來之時,人已經回到了帝都,隻是被安置在蘇府養傷;當時蘇相還未入朝為官,蘇家世代皆是經商立戶;地宗商戶人家按例不得參加科考,世代也就沒有機會入仕。
皇上在蘇家人的照顧之下,身體逐漸恢複,時日一久皇上與蘇治峰的大妹妹蘇若卿也就互生情愫,暗定終身;誰知就在皇上即將離開的前夜,酒後的他竟與蘇若盈發生了關係;蘇若卿自此之後便無影無蹤,仿若整個人都憑空消失了一般。而她留給皇上的隻有書信一封,寥寥幾字,皆是讓他切莫再負了若盈……
從當年到現在,皇上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蘇若卿的下落,當時眼見半年過去,他動用了全部力量,也沒有尋得絲毫結果,蘇家卻傳來了蘇若盈懷有身孕的消息;皇上一直化身世家公子身份與蘇家交往,蘇家雖並不知他底細,卻從未因此與他相逼,這倒讓皇上更加愧疚難當。
都是他皇上一人害了蘇家兩位嫡出小姐,無論如何他都要為此負責。思前想後他決定聽從若卿的意思迎娶蘇若盈。
雖然憑皇上的身份大可不必以太子妃之位迎娶她,但每當想起若卿離去時那決絕的目光,他都心如刀絞。
帶著這份對蘇若卿的內疚與悔恨,他終是決定立蘇若盈為妃;但他決不能容許蘇若盈生下他的嫡子。同時,這也是他朕允許他迎娶蘇若盈的唯一條件。
於他而言,這個孩子不僅僅關乎地宗的未來,更是如同一把利刃,時刻懸在赫連諾心頭,提醒著他當初所作的錯事令他失去此生摯愛……
皇上的心裏空空落落,往事如煙,唯有蘇若卿的音容笑貌依舊深刻烙印在心間。
半晌皇上才恢複了眼中的清明,李公公見皇上又陷入過去的回憶,也不敢叨擾,直到感覺皇上回神之後,才寬慰道:“皇上,娘娘這麼多年執掌後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心裏又何嚐不是惦念這份情義,皇上便不要為此事傷神了。”
李賢順自皇上太子時期便跟隨皇上,一直伴君在側,皇上所思所想他便是猜不到十分也能蒙的八九分;無論皇上對皇後有情與否,隻要皇上心中還沒有放下對蘇若卿的執念,皇後便是再無法無天,皇上也不會對她大動幹戈。李公公此言不過是給皇上墊好說辭而已。
皇上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此時地宗使者已經來到殿前,等待著皇上的傳召。當地宗使者聽聞慕容蘭在桐華殿所行之事,驚得手中茶杯應聲跌落,來使一路都在琢磨該如何挽救這難堪的場麵。此事往小了說是慕容蘭年輕莽撞衝撞了皇後,往大了說便是地宗公主圖謀不軌,意圖殘害地宗國母;地宗使者一路心情跌宕起伏,不禁冷汗連連。
待地宗來使進入大殿,皇上的怒氣早已消退了不少,但是皇上的神情依舊莊嚴肅穆;雖說此事乃皇後精心設計,但是畢竟關聯地宗皇家顏麵,皇上便是不喜皇後所作所為,此刻也必須維護皇後該有的體麵。
皇上不怒自威的龍顏,深沉的審視著地宗使者,直到地宗使者背上的汗跡顯露,皇上才滿意的收回目光。
“地宗使者,耶律公主在朕地宗後宮公然衝撞皇後,你可該給朕一個解釋?”
地宗來使聽聞皇上將此事歸為衝撞皇後,一顆揪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順勢應和道:“耶律公主年幼不知深淺,衝撞了貴國皇後,實乃大不敬;還望皇上念及耶律公主乃是初犯的份上,從輕訓責;待下官返回地宗必將此事稟報,交由皇上處理。”
地宗來使一番話,既是賠罪又是說明了地宗公主即便犯錯也將由地宗皇上責罰,如若地宗能夠將此事揭過,他也必將如實柄明此事,感念地宗皇上一片情義。
皇上本就無心為難地宗,聽罷此言隻是訓示幾句,要求慕容蘭向皇後道歉,此事便得以終了。
慕容蘭一片歉意的來到地宗驛殿,真心誠意的向使臣認錯,並一再保證不會再生事端。地宗使臣也知自家公主雖是調皮嬌寵但也並非刁蠻跋扈之人,想必當時也是情急使然,好在未曾著下大錯,便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此一來,使臣便也無心責難與她,隻是轉告慕容蘭讓她前去向皇後賠禮認錯。
慕容蘭雖然心中不忿,卻也不敢置國家大義不顧,隻能悻悻而歸。
皇後宮中,當皇後得知皇上隻是讓慕容蘭向她賠禮道歉時,皇後暴虐的將麵前所有東西砸的細碎。一眾奴才應聲跪地求饒,不幸被飛來利器砸中的宮女太監也不敢多言半句,隻能戰戰兢兢任其傷口血肉橫飛……
慕容蘭遠遠聽到皇後宮中的打砸聲音,心情不甚好了幾分;等我道歉是吧,本公主這便來給你填填堵。
侍衛見慕容蘭朝皇後宮中走來,急忙派人前去殿前通報;皇後聽清來人是慕容蘭,陰冷的眸子滿是惡毒。
“把這裏收拾幹淨。”皇後拂了拂頭頂的鳳釵,轉身坐上正位,等著慕容蘭進來;隻是這一等便是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皇後不滿的瞪向前來通報的侍衛,暴虐的問道:“人呢?”
侍衛心下一驚,筆直的跪在殿前。“回稟皇後娘娘,屬下這便去看。”言罷立即飛身跑向殿外,心中也暗自思忖,按道理來講,此時耶律公主該到了才是。
一路急急忙忙跑出來的侍衛根本沒見到慕容蘭的身影,不由驚慌起來。厲聲喝道:“人呢?耶律公主人呢?”
門口的侍衛一愣,接連回答道:“耶律公主走到門前突然轉身離去。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報信的侍衛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生怕皇後因此遷怒於他。等了半響仍不見耶律公主身影,隻能硬著頭皮進去複命。
對上皇後那能將人淩遲的目光,侍衛心如死灰的報道:“回稟皇後娘娘,耶律公主走至殿門,突然轉身離去,屬下也不知她是何意,還望娘娘恕罪。”說完侍衛便不斷磕起頭來。
就在皇後再次發怒之時,侍衛再次進來通報:“啟稟皇後娘娘,地宗耶律公主前來求見。”
“宣!”皇後強忍著怒氣,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慕容蘭,你三番兩次與本宮作對,休怪本宮手下無情。皇後緊緊握住的拳頭,指甲深陷肉中留下一串紅印。
隻見慕容蘭一身宮服,一別往日便裝,從裝扮上看,就知慕容蘭這是將地宗公主宮裝穿了出來。
皇後看著慕容蘭一番打扮,心下不由冷笑連連,你以為搬出地宗公主的身份,本宮就不敢動你了嗎?愚蠢!
皇後定定的看著慕容蘭,等待她的參拜。即便她是地宗的公主如何,即便她此刻心生恨意如何?還不是要乖乖臣服在本宮腳下。思及至此,皇後的心情不覺極好。然而還未待她多作得意,便見慕容蘭老神在在的坐了下去,自顧自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皇後一個眼神,身邊的大宮女便上前出言嗬斥道:“地宗公主見了皇後娘娘還不趕快參拜,若是傳了出去,地宗公主不知禮儀,怕是丟盡地宗顏麵。”大宮女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看向慕容蘭,大有她若不上前參拜,便將她強行拖走的架勢。
慕容蘭看著眼前有恃無恐的宮女,抽手便是一記耳光,出手之快,力道之狠全然令人心驚,隻見那宮女如同落葉一般,翩然到底,整個臉頰高腫異常,滿嘴鮮血直流,很是瘮人。
“大膽奴才,皇後麵前豈容你放肆?衝撞了娘娘,你可擔待的起。”
宮女早已被慕容蘭突然起來的一巴掌打蒙,根本沒有還嘴的餘地。
皇後見此情景當即大怒:“慕容蘭,你不要欺人太甚!這便是你來賠禮道歉的態度嗎?”皇後不再收斂的威壓之氣,一時釋放很是驚人,然而慕容蘭卻全然不懼。
一個從小生長在帝王身邊的公主,豈會怕她一個皇後的刻意威壓?
慕容蘭端莊起身,走至皇後麵前微微頷首,便是施禮,隻見她一字一頓的說道:“今日桐華殿內,本公主衝撞了皇後娘娘,多有得罪,還望皇後娘娘包含。本公主在此向娘娘致歉。”慕容蘭正氣凜然的一番話,將皇後氣的不禁顫抖。
“慕容蘭,你便是如此向本宮賠罪的?”皇後指向慕容蘭的額頭,恨不得一手戳爆她的腦袋。
豈料慕容蘭非但不懼,反而抬起芊芊素手將皇後的手指撥到一旁,淡淡的說道:“那皇後娘娘意欲如何?”
皇後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怒意,一把扯住慕容蘭的衣領麵容猙獰的說道:“本宮要你跪下向本宮磕上三個響頭,不然……”皇後未說完的話極盡威脅之意。
而此時令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驟然響起:“不然如何?”隻見公主款步走來,微微福身拜見皇後。
“皇後娘娘,您如此對待前來道歉的地宗公主,怕是於理不合吧!”
皇後本就厭惡公主那張長得與那女人九分相似的嘴臉,此時更是厭惡至極。
“本宮做事何時需要你來多管?給本宮滾出去!”說話間,皇後原本緊握的慕容蘭衣領的手,此刻也超前推了出去。
隻見慕容蘭閃過一絲明媚的笑意,便應聲跌坐於地;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頭頂一支金簪落地。
“啊!”隨著慕容蘭一聲驚叫,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彙聚在慕容蘭身上。隻見慕容蘭顫栗的身形微微挪動,輕輕將地上的金簪捧起。此時眾人才看清那金簪的模樣,皆是一驚。
鳳釵!竟然是鳳釵。皇後冷眼看著慕容蘭手中的鳳釵,大聲斥道:“你竟敢私藏鳳釵,來人將她拿下!”
“慢著!”慕容蘭翩然起身,絲毫不見方才的狼狽,隻見她恭恭敬敬的將鳳釵捧在胸前,擲地有聲的說道:“此乃我地宗鳳釵,見此釵者如見地宗國母,怎麼還不跪拜?這便是地宗的禮儀?”
一時間眾人也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公主見此情況當即福身拜道:“參見地宗皇後,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回過神來也都跪下一起參拜起來,此時聽命於皇後前來拿人的侍衛也都僵在原地。
計謀?圈套?不隻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