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宰相一番話,真是深明大義,隻是不知蘇宰相自覺如何懲罰為好?”
赫連諾冷冷開口,讓人猝不及防,蘇宰相與蘇楚陽皆是一驚。而皇上自是看見赫連諾進來,並無他言。
“臣參見少宗主,罪臣罪行深重,願聽聖上懲戒。”蘇宰相再次將話引導皇上一邊,並小心查看著皇上的神情,想從他的臉上找出點答案。
“朕已將此事交與本宗主處理,蘇宰相先行請起吧。”赫連諾並未理會蘇宰相不安的神色,徑直向右側座椅走去。
皇上在上,並未發言,蘇宰相此時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著實為難,很是窘迫,隻能先行謝過。
地宗的宗主是整個地宗修為造詣最高的人,一直閉關不出。
地宗雖有皇室,但與宗室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就連隔壁玄宗,黃宗的宗室嫡係來了,皇室也是要退讓三分的。
更何況是赫連諾這個少宗主。
於他而言,整個酆都,除了天宗之外,隻怕其餘三宗都要給他幾分薄麵,或者不客氣的說,就是在各國皇室麵前橫著走也不為過。
“謝少宗主恩賜,但臣罪孽深重,未得聖上原諒,不敢私自起身。”蘇宰相再次將話遞給皇上,希望他能對他饒恕。因為蘇宰相知道,但凡皇上不予追究此事,即便是赫連諾也無耐他何。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皇上竟繼續緘默無言,隻是繼續翻看著奏折,一時間,屋內氣氛壓抑異常,連呼吸聲都十分清晰。
蘇楚陽看著赫連諾沉靜怡然自得的模樣,便心下怒火狂燒,在他心中,他早已認定,自極樂坊賞金事件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赫連諾導演預謀的,此刻蘇楚陽隻想著日後要如何報仇;根本沒有體會到此刻的危機存在。
蘇宰相此刻微低的麵容已是一片青紫,自他當年救下皇上入朝為官至今,已伴隨皇上二十餘年,他蘇治峰能夠穩坐地宗宰相之位,自是皇上不忘恩情,對他處處維護提攜,但此刻,他也深知皇上的沉默代表著什麼。
隻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皇上會因此事而對他大動幹戈,非但不念舊情,竟將此事交由赫連諾處理便不聞不問,於他而言赫連諾的介入,無疑將會是對他的一次沉痛異常的打擊。
認清時勢的蘇宰相,已不再向皇上扔出救命稻草,而是思索著如何接應赫連諾放出的殺招。
赫連諾自坐下之後,便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隻是一隻靜坐再無任何話語,皇上亦是置身事外,自顧自的查閱奏折。
如若沒有地上跪著的兩人,這禦書房內的父子二人倒著實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讓人不舍移眼。皇上雖然上了年歲,發鬢微霜,但也無法掩蓋發自他身上的異彩,想必他年輕時也必是英俊瀟灑。
蘇宰相的臉色一分分沉了下去,蘇楚陽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臉上也多了幾分沉重。
時間就這樣流逝,室內悄無聲息,足足一個時辰的靜默,終於被一道聲音打破。
“臣妾參見皇上。”一個容貌端莊,麵容祥和的華服女子走進禦書房,屋內的氣氛瞬間有所轉變。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一亮。
皇上看向迎麵走來的女子,目光中帶著些許寵溺,但是在那棕色的眸子後麵卻掩藏著一絲恨意,讓人無處察覺。
赫連諾起身請安道:“臣參見皇後娘娘。”
蘇若盈,當今地宗皇後亦是蘇宰相的胞妹,一個龍淵大陸傳奇般的女子;一個雖無子嗣卻依舊母儀天下的女人,一個皇上捧在掌心的寶貝。
蘇宰相看到皇後來臨,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安穩的放了下來,自顧自的舒了口氣。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哥哥,何須如此,這裏又沒有外人,這樣豈不是折煞妹妹嗎,哥哥快快請起。”皇後溫和的神情,仿若是在與蘇宰相閑話家常一般,仿若此時他們置身的並不是這禦書房,而是家中廳堂一樣。
皇後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卻讓在場各懷心思的人們,重新有了定論。
想赫連諾端起茶杯,一派悠然閑適,目光都聚焦於手中的茶杯之上,絲毫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變動。
蘇宰相借著皇後攙扶之力,便想借機起身,豈料就在雙腿微抬之時,皇上的一句話瞬間讓屋內的氣氛跌落穀底。
“皇後可有要事?若無他事便先退去,朕與蘇相尚有國事未談。”為待皇後反應,皇上揮手說道:“賢順,送皇後娘娘後宮休息。”
皇後扶著蘇宰相手臂的手一僵,整個人都瞬間呆木,投向皇上的目光微收,轉視與蘇宰相眸光相對,見蘇宰相一臉晦暗,心中也十分焦急,但也隻能悻悻的收回雙手。
“皇上既有國事相談,自是不便打擾,臣妾就先行退下了。”說罷皇後便轉身而去,然而在她走至蘇楚陽身側,便厲聲說道:“楚陽,聖上商談國事,你還還不與我回宮,切勿在此叨擾了聖上。”
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語,實則卻是暗藏玄機,然而在場皆是聰明人,皇後的心思,他們豈會不知。
皇上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更是暗了幾分,但也未再開口。
就在蘇楚陽如獲大赦的當口,赫連諾驟然起身,在場之人皆是一驚。
“朕,時候也不早了,臣便帶蘇楚陽啟程前去玄宗。”赫連諾的話,如同一根悶棍,無論是皇後還是蘇宰相,都覺心頭一顫頭頂發麻。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一路小心。”此刻的皇上隻是一個普通父親對遠行的兒子的叮嚀,有的隻是慈靄、祥和,絲毫沒有帝王的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朕保重龍體,臣告退。”赫連諾請安過後便直直向外走去,皇後看向赫連諾的目光盡是陰婺,袖中的手指尖深深陷在了緊握成拳的肉中。
皇後不經意的瞥向蘇宰相,而後悠悠的說道:“楚陽,還愣著幹嘛,還不與少宗主同去治理南郡旱疫,為國分憂。”
分憂?虧她講的出口,房頂之人聽罷很是不屑,起身準備要走,卻突然發現不遠處的那道身影正直直注視著她,儼然一副獵食之相。而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即便眼前之人是這被稱為地宗戰神的少宗主赫連諾,也依舊會讓她心情不爽。
麵具人飛身向東而去,準備繞開赫連諾,卻不料赫連諾速度驚人,亦是直直朝她奔來,不待多想,麵具人便扔出一包白色粉末,混淆赫連諾視線,然而這點小把戲自是不被赫連諾看在眼中,隻見他一掌運氣隻向麵具人打去,而這麵具人也絲毫不退縮,竟是硬生生直奔他那手掌而來,一副自殺之態,赫連諾目光微閃,想死?沒那麼容易。
就在赫連諾準備收力的瞬間,麵具人已撲至赫連諾跟前,距離赫連諾手掌不足一尺,隻見她仰麵而倒直直墜下,而就在她即將躺地前的刹那,竟一腿勾住赫連諾的右腿,一手握拳一手成爪,疾速向赫連諾的膝蓋抓去。
赫連諾的目光瞬間陰沉,倏爾一掌打下,卻被麵具人擋了過去;此時赫連諾已將腿從麵具人腿中抽出,但二人依舊相互糾纏,拳腳之間你來我往,如此近的距離,麵具人的反應速度以及功力絲毫不遜於赫連諾,甚至其招招狠決,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著實讓赫連諾也絲毫無法懈怠。
麵具人自知赫連諾武功高深,不能拖得太久,何況此地不宜久留在這皇宮之中侍衛之多,對她很是不利,她必須盡快脫身。
就在二人打的火熱之時,禦書房附近巡哨的侍衛正向此走來,二人目光微閃,竟齊齊收手,隱至一旁,就在此刻,麵具人終於找到機會,雙手齊揮,冷不防甩出數道冰刃,精準的打向赫連諾所在之處,就在赫連諾側身躲避之際,麵具人飛身而走。
看著麵具人消失的方向,赫連諾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嘴角微提,一副滿意的樣子。
此時律寒已經現身,站在赫連諾身側,並未作聲。
“打暈相府侍衛之人,可是她?”
“回王爺,從身形以及這最後一招來看,是她無疑。”律寒肯定的答道。
“隻是,律寒確實看不出她的武功出自何門何派,此人動作淩厲迅猛,甚至招招狠決精準,普天之下能與王爺您如此近身搏鬥之人恐怕不多,尤其這最後一招,招數詭異,不知是何武功。”律寒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了出來,不得不承認,他對於這個麵具人的武功很是敬佩。
赫連諾深邃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開口說道:“律寒,此次南郡之事交由律炎處理,你交代好手頭之事,去趟幽島。”
“是,王爺。”
此時,蘇姨已經回到了歡宜苑,歡宜苑的侍衛也早已撤掉,一切已回複如常,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發生一樣,或許這就是都城的悲哀,掩藏在陽光下的黑暗與肮髒,總是令人無意察覺,平民百姓的生命一如萬千螻蟻一般,生死無人問津。
歡宜苑內一片沉寂,眾人還在為一夜的喧嘩折騰而心有餘悸,尤其是蘇姨一夜未歸,眾人更是如同散了架一般,人人麵如死灰,整個院子都被一層哀戚籠罩,哭聲不絕,就連幾個小二與雜役也都眼眶微紅。
“哭什麼哭,跟吊喪的一樣,老娘還沒死呢!還不趕快回去收拾收拾,耽誤了晚上營業,休怪我不給你們發月錢。”尖銳刁鑽的聲音劃過歡宜苑後院,眾人皆是一愣,而後瞬間蜂擁而上,全都仔細打量著蘇姨,一時間盡是詢問聲,早已將之前的恐懼拋之腦後,所有人恐怕都是第一次覺得蘇姨這刁鑽市儈的聲音是如此的動聽吧。
就在大家嘰嘰喳喳吵鬧不停時,蘇姨突然板起麵孔抖開眾人,高聲說道:“還不趕快回去睡覺,昨晚兒沒站夠怎的?”眾人皆是笑笑,而後三三兩兩散去各自回到房中。
每個人都有一層蝟甲,無論它是否尖銳,在它之下都包裹著一顆溫熱的心。蘇姨的蝟甲也許是刁鑽許是市儈,但歡宜苑的每一個人卻都懂,都愛。
牆後的花溪草看著這一幕,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蘇姨看向牆角的花溪草,目光帶著些許複雜,緩緩走向了她。
“蘇姨,身體可有不適?”花溪草關切的問道。
“你準備如何處置蘇宰相一家?”蘇姨一如往常一般,清清冷冷的聲音,帶著中年婦人的端正清雅。
花溪草目光直視著蘇姨,玩味的說道:“怎麼?蘇姨似有不舍?”
蘇姨看向花溪草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說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是嗎?”
“看在蘇姨的份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是。”言罷,花溪草轉過身,向前門走去。
看著花溪草遠走的背影,蘇姨的目光一直緊緊追隨,直至已無人影,才暗自收回,心下不禁歎息:淩汐兒?究竟你是何人。
此刻,皇宮那邊,禦書房內隻剩皇上與蘇宰相二人,一君一臣,一坐一跪,皆是兩兩無言。
如此情景,過了數時,直到皇上閱完全部奏折,才抬眼看向蘇宰相,悠然開口道:“起來,退下吧。”
蘇宰相聽罷此言,立即謝恩,不再客套也無他言,豈料雙腿跪地太久早已麻木不能動,揉搓許久才勉強能夠舒展,卻也無力起身,而此時皇上走出了禦書房,徒留蘇宰相一人在地呆坐一旁。
蘇宰相略顯渾濁的雙眸,閃爍著點點微光。
此時棲鳳殿內,蘇相夫人與蘇紫玉正陪皇後聊天,三人皆是憂心忡忡,一直為蘇宰相和蘇楚陽而擔憂。
“皇後娘娘,您說這少宗主把楚陽帶走就是是何用意,楚陽會不會有危險啊。”
“娘,您說什麼呢,楚陽和少宗主在一起怎麼會有危險呢,肯定是少宗主為了讓楚陽帶功贖罪才特意帶他一同前去治理南郡旱情的,您就放心吧,姑姑,您說對不對?”蘇紫玉聽到蘇相夫人的話,立即打斷並接過話茬,一麵說著一麵用眼神示意她娘親勿要多言。
雖然皇後對於蘇相夫人所言也很擔憂,但在這深宮之內,蘇相夫人之話若被有心人聽去必招禍端,而蘇紫玉的一番話讓皇後很是滿意,不由的淺笑說道:“是啊,楚陽能得少宗主提攜庇佑那是他修來的福氣啊。”
“哦?是誰的福氣啊?”皇上突然一語,讓三人皆是一驚,也不知方才所說之話被他聽了多少。
蘇相夫人與蘇紫玉齊齊下跪說道:“民婦,民女參加皇上聖安。”
“好了,都起來吧。”皇上走到皇後身旁,坐了下來,一副閑適之樣。
“皇上累了許久了,喝碗參湯緩緩神吧。”皇後一麵說,一麵將盛好的參湯遞至皇上麵前。
蘇相夫人見此情景,急忙說道:“聖上與皇後娘娘歇息,臣婦不敢打擾,就先行告退了。”
“無妨,別站著了,坐吧,若盈最是喜歡紫玉的,既然來了就多陪陪若盈吧,賢順,讓禦膳房準備飯菜吧,今天朕就在皇後
這裏用膳了。”
“是,皇上。”
皇後聽罷此言,很是開心,特意囑咐道:“皇上今日國事繁忙,讓禦膳房做點解油解膩的菜來。”
“若朕沒有記錯,紫玉至今還未許婚配吧。”皇上看似無意的一句寒暄,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下波瀾起伏,無法平靜。
尤其是蘇紫玉,一顆心都隨著皇上的話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心中滿是期待,期待皇上能為她賜婚。
“蒙皇上記掛,紫玉的確還未許婚配,臣妾也真著實舍不得這麼早就將她嫁出去呢。都是我貪心紫玉陪我,耽誤了她的大事啊。”皇後一手抓起蘇紫玉的小手,一麵和煦的笑著。
蘇紫玉此時心中已笑成了一朵花,麵容微紅,嬌羞的說道:“紫玉不嫁,紫玉就一直陪著皇後姑姑。”
皇上笑著說道:“讓她嫁進宮中不就不得了,隻是不知這幾個孩子哪個能有這福氣娶到紫玉啊。”
聽到此言,蘇紫玉差點笑出聲來,心魂兒早已飄了起來。
皇後見此情形,立即附言道:“紫玉,還不謝皇上恩典。”
蘇紫玉聽罷,即刻起身,作勢要跪,還不待她跪下便被皇上阻止。“罷了,罷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了,坐吧。”
“紫玉謝皇上恩典。”蘇紫玉福了福身便重新坐回桌前。整顆心都在抑製不住的歡呼雀躍,早已把最初來此的目的忘在了一邊。
此時的蘇相夫人卻絲毫開心不起來,她此刻隻擔心她的兒子蘇楚陽到底怎麼樣了,究竟會不會出什麼事。整個人都顯得心神不寧。
另一邊,在他們用膳期間,蘇宰相已回到了蘇相府,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禁為赫連諾帶走蘇楚陽而心有餘悸……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蘇楚陽萬兩黃金的鬧劇終於漸漸被人們遺忘,南郡的旱情也得到了有效的緩解,而都成新一輪的熱潮也即將來臨——農曆三月十五,地宗加官進爵、封王選妃的日子就要到了。
地宗每年會在這一天封賞朝臣,並為適齡皇子舉行封王以及弱冠大典,當然,還有全天下女子所最為期待的——冊選王妃。
今年的大典將更為隆重,原因有二,一是正值少宗主赫連諾弱冠大典,二是三位王爺皆到了選妃之齡,並且幾位皇子也到了封王的年紀。
每年致此之時,酆都各個國家也會派使臣前來祝賀,而今年,也會有公主以及各國達官顯貴之女前來參選王妃,一時之間整個冊封大典盛況空前。
還有近半月的時間才到冊封之日,但地宗都城就已經迎來了各國的人馬,一時整個都城都洋溢著歡呼與喜悅,地宗各家千金小姐更是忙得不亦樂乎,麗澤軒剛一開門,便是人來人往。
花溪草看著絡繹不絕的人們,並無任何表情,心中隻是淡淡的感慨,何必入幕帝王家……
就在花溪草失神之際,麗澤軒突然衝進一夥士兵,點名要找老板出來,店內一時亂了起來。
隻見李老伯趕緊走了過來,說道:“大人,草民便是這麗澤軒的老板,不知您有何事。”
“你?”士兵一臉鄙夷,看了看李老伯便大聲斥道:“你一個糟老頭能開得了這麼大一個店?趕緊把你的老板找出來,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侍衛說罷一手推向李老伯肩頭,害得李老伯向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花溪草目光瞬間陰冷,帶上麵紗便走了出來,一把將李老伯擋在身後,鎮定的說道:“我便是這的老板,你有何事?”
侍衛打量著花溪草的裝扮,的確身姿卓越便相信了她。
“費什麼話,我們家主子等著做衣服呢,把她帶走。”說罷便揮手示意其他侍衛。
“且慢,我憑什麼跟你走?”花溪草冷冷的問道。
“哎?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來人給我把她帶走!”待他說完,兩個侍衛便向花溪草走去。
李老伯出來阻攔卻被侍衛很很的推向了一邊,還好花溪草快他一步將李老伯扶住,並趁此機會對李老伯耳語:“李伯,您放心,我去去就回。”
言罷便自顧自的向門外走去。而她身旁的幾個侍衛也被她淩厲的眼神嚇得一震,未敢伸手阻攔,隻得讓她獨自前行。
出了麗澤軒,幾個侍衛帶著花溪草七拐八拐走了好久,終是走到了蘇相府的後門,幾個人神色匆匆,一路將花溪草送進蘇紫玉的房間。
當花溪草發現這是蘇相府時,心下不屑冷笑,真是不知這蘇相府是冤家路窄還是本性難移。
蘇紫玉看到花溪草身姿秀美,但卻麵遮輕紗,心中很是不屑,認為她不過是做作之舉。厲聲嗬斥道:“見了本小姐還不下跪請安!”
花溪草眉頭緊鎖,譏笑一聲:“哦?我為何而跪?”
“大膽,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裏是當今相爺蘇宰相的府邸,這是蘇宰相的掌上明珠,當今皇後的親侄女我們蘇相府的大小姐,豈容你造次!”蘇紫玉身旁的丫鬟掐著腰站了出來,趾高氣昂的宣講了一番,好一副得意的樣子。
“哦,原來如此,那又何妨?”花溪草故作感慨的問道。
“你,你……”
“我?我怎樣?”花溪草看向眼前的丫鬟,目中盡是一副天真的疑惑。
蘇紫玉看自家丫鬟占了下風,便起身前來,走至花溪草麵前,猛地甩起手掌,狠狠的抽向花溪草的麵頰。
“啪”的一聲脆響,打的蘇紫玉的手掌通紅。
然而花溪草卻好好的站在一旁,絲毫沒有任何異樣。
“嗚嗚……
小姐,您為什麼打奴婢啊!”丫鬟的哭聲讓蘇紫玉忽然慌了神,怎麼會?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打的是花溪草啊。
“主子果然比奴才懂事。”花溪草原本對封建的等級製度很是反感,但對於這種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奴才,她絲毫不會憐憫。
蘇紫玉嫣紅的麵頰,有著小小的起伏,不難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很是生氣。
“喜歡逞口舌之快,是吧?別忘了,對我而言,隻有你的手才是有用的。”蘇紫玉逼近花溪草跟前,惡狠狠的說道。
看花溪草沒有說話,蘇紫玉以為是她怕了,心下很是得意,繼而說道:“光天白日以紗遮麵,莫不是走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敢以麵視人?還是……”
“本就長了一張醜顏,無臉見人!”說話的同時,便突然將花溪草的麵紗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