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皇上今日已經在殿上下了立儲的旨意。”千機藥的聲音一如之前那般低沉,就好像再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一般,完全沒有被封賞的喜悅。
花溪草聽著卻是微有一愣,她楞的不是千機藥被立儲君這事,而是千機藥竟無隱瞞的說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花溪草也有些許摸不清頭腦,她甚至有些分辨不出,千機藥到底是故意讓她疑惑還是本就不曾騙過她?
“你難道不好奇,他立了誰為儲君?”
“你不是都說了,贏得是你。”
“恩。還記得本王與你說過的十五日之約嗎?”
花溪草如何也不曾想到,千機藥會在此時提起這檔事來。
“還有七日,等我。”
千機藥與花溪草此時的對話完全沒有避開太妃與韓嬤嬤的意思。
如此一來,花溪草更是看不懂千機藥到底在做什麼?
“她還要再勞煩祖母照看七日,除夕一過,人我自會帶走。”
“你若是真有那個能耐,倒也不枉費我助你這一臂之力。隻是你可確定,七日後你能帶的走她?”
太妃與千機藥兩人的話語間藏著字字珠璣。如若不是花溪草早醒來了片刻,聽到了些本不該她聽到的話語,隻怕此時也不會多想。
但現在,她卻是更加堅定了她心中所想。千機藥瞞著她做了一件事情,
“本王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當然除了這一次……
隻是後麵的話,千機藥卻隻是埋在了心底而已,永遠也不可能說出口。
“這世間,最難把握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時機與際會,而是人心,我勸你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太妃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如若花溪草還不問點什麼,那倒是奇怪了。
“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我?”花溪草心底已經不知道將這句話說了多少遍,但此時說出口,卻是絲毫不見輕鬆,反而更加緊張起來。
她既想聽到千機藥肯定的回答,又怕聽了自己會失望。
如果他說有,那麼無論是什麼事情,無論是何原因,她想著應該都會諒解的吧……
可如若他說沒有,那她又?信嗎?讓她如何相信?
“你覺得本王有事瞞你?”
“我隻想聽你告訴我是與不是而已。”
“不是。”
“好。”
“啟稟太妃,顧昭儀求見,人已經等在了殿外。”
太妃眸光掃了一眼千機藥與花溪草所在的方向,而後便沉聲說道:“讓她在正殿等我便是。”
內侍官許是未曾想到太妃竟應了顧昭儀的請見,麵色上閃過一絲詫異,卻也很快便掩了下去。
“北疆可有消息傳回?父親什麼時候能夠回都?”
“言北寒已經正式接了帥印,藍將軍此時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若是不出意外,除夕前藍將軍便可抵都。”
除夕……又是除夕……。
花溪草總覺得這個日子莫名的令她有著些許的不安。千機藥與她的約定是在那日,現在藍錦寒回來的歸期也是那日。
那他與皇太女的婚約呢?還有立儲的時日呢?
花溪草雖然從始至終都不曾懷疑過千機藥對她的感情,但是現在,她卻害怕他當真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到底是什麼事情能令千機藥如此小心翼翼的瞞著自己,甚至不惜讓她整整昏睡了七日?
難道僅僅是因為同已故皇太女的婚約嗎?
“言北寒此番接了北疆的直管權,不日也將回都複命。到時皇上會將他與蕭思旻的婚事定下來。”
“招他做郡主駙馬?”
因為端王府一脈受寵,蕭思卿又討皇上歡心,這個隻比蕭思卿小一歲的思旻郡主倒是像個透明人一般,被世人所忽視。
太妃與韓嬤嬤已經去了正殿召見顧昭儀,此時內室隻剩千機藥與花溪草兩人,千機藥的聲音也稍顯柔和了幾分,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無情。
“嗯。但是本王並不覺得此事會按皇上所想的那般順利。”
“聽聞思旻郡主一直都是心有所屬的,皇上若真降旨賜婚,她想來也不會輕易應下。”
“既然你知道她心有所屬,那可知道那人是誰?”千機藥為花溪草提了提被角,將她身上蓋的更嚴實了幾分。
“是顧十一。”
“十一?他們倆怎麼會有交集?”花溪草的記憶中,顧十一雖與他們年齡相差不多,但畢竟是長輩,而且又早早就搬出了顧國公府自立門戶,幾乎是完全遊蕩於朝堂之外的存在,蕭思旻久居府中,又怎會與那他扯上關係,還暗生了情愫?
“五年前,蕭思旻在宮上的他,後來宮宴再見便定了心思。”
“你是如何知曉的?”
“顧十一出手救她時,我也在。”
花溪草原本還當他們是有何機緣巧合,看來故事的發展也不過英雄救美的俗套而已。
千機藥像是看透了花溪草的心思一般,在她默不作聲的瞬間,便繼而說道:“他們的相遇不過是寧貴妃一手安排好的際遇。”
“所以你會在場,並不是因為偶然,而是因為你早就知道了一切,故意去看戲的?”
“看戲?我倒不覺得這戲有什麼好看。”
“那你為何出現?”
“當然是為了讓他們的計劃落空。”千機藥的嘴角難得揚起一抹弧度,看向花溪草的目光裏也多了幾分笑意。
花溪草下意識的覺得此時千機藥的笑容簡直就像那陰謀得逞的狐狸一般帶著些許狡猾與奸詐,隻是卻美的令人移不開眼。
“可是人不還是被救了?”
“嗯,是他救得,但卻救得不是蕭思旻,而是蕭思旻身邊的宮女。”
“嗯?”花溪草實在想不通當時到底是何情形,既然千機藥方才都說了是言北寒救了蕭思旻,為何現在又說救得是她的宮女?
“蕭思旻出宮前與宮女調換了身份,她自己扮作了小廝跟在宮女身後。所以當初言北寒救下了那宮女自然也就救下了蕭思旻。”
英雄救美而後兩情相悅,看來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那這一切與你又有何關係?”千機藥說他去是為了讓寧貴妃與蕭鈺軒的計劃落空的,但是現在花溪草卻是沒看出來他在裏麵起了什麼作用。
“你覺得此事既是被人計劃好的,那刺客一出現就認錯人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嗯?認錯人?”
“嗯。”千機藥沒有急於回答花溪草的問題,隻是轉眸看向已經重新躺好的花溪草,等著她自己將事情想通。
“所以,是你將刺客換了人?”
“嗯。影衛在蕭思旻她們出現之前就先解決掉了寧貴妃埋伏在哪周遭的刺客,而後才當著顧十一的麵衝了出去,至於他們圍攻的對象,自然不是女扮男裝的蕭思旻,而是那個宮女。”
“寧貴妃與蕭鈺軒竟然為了製造一場偶遇耗費如此大的心力,他們又是如何敢肯定顧十一與蕭思旻經此一遭就會一見傾心,兩情相悅?”
“你以為隻是為了偶遇?他們既然做了算計,就不會給他推脫的機會。你覺得刺客行刺過程中若是挑破了蕭思旻的衣衫,而顧十一又將她救了下來,結果會如何?”
結果會如何……自然是要對她負責的……
此事一旦傳開,不用說郡主清譽受損,有礙皇室顏麵,就是顧十一自己也無從推卻。
“他們這算盤打的倒是精明。”
五年前,她們便將算計用到了顧國公府,想用如此方式將顧府安入一顆不受控的棋子,看來這祖孫二人倒是籌謀已久。
隻可惜,他們機關算盡,卻是一計無成……
“此番賜婚結姻,皇上乃勢在必行,除夕之前,你最好不要離開蘇北王府半步,一免被卷入是非之中。”
如果說之前花溪草還暫時放下了千機藥隱瞞她的事情,那麼此時千機藥這一句不要離開蘇北王府便是將她的疑慮係數挑了起來。
方才說了那麼多,難道就都隻是在為這一句做鋪墊嗎?
花溪草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千機藥的麵上看了半晌,千機藥倒也配合,完全任憑她打量。
“為何會與我扯上幹係?”
“蕭思旻想要拒絕皇上賜婚,總要有個理由才行。”
“所以呢?我算什麼理由?”
“難道你忘了自己之前為了逃婚做過什麼?”
千機藥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寵溺摸了摸她的發絲,低聲說道:“裝病。”
更何況言北寒也不是一個人人拿捏的主兒。說起當初敲暈言北寒的事來,她的確是忽略了言北寒那張羞憤的顏麵。此時經千機藥這麼一提醒,她倒是想了起來,言北寒當初的確說要與她算賬來的。
難道就因為她那一記手刀,他此番便要將自己扯出來墊背?
“那我的確是無辜的很。”
千機藥略帶吃味的掃了花溪草一眼,隻酸聲說道:“無辜,嗯?”
“那是自然……”花溪草的話還未說完,千機藥一個略帶懲罰意味的吻就落了下來,還帶著幾分侵略的意味。
花溪草本就身體乏力,此時被他居高臨下的壓著,自是毫無還手之力,就連躲都變得吃力起來。
一番斂足之後,千機藥終是放開了花溪草的後頸,提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花溪草麵色羞紅的朝背裏縮了縮,便見太妃與韓嬤嬤一同走了進來。
“她身子乏累了些,已經睡下,晚飯前喚她起來便是。”千機藥看著藏於被中的人兒,自知她此時定是滿麵潮紅,不願見人的。當即便對太妃與韓嬤嬤說道。
千機藥一走,太妃與韓嬤嬤便也回到內殿,隻留了一個信得過的侍女再外照看。
人都散盡,花溪草終是緩緩從被
“之前見花掌史睡得沉,便沒喚你起來。”韓嬤嬤一句話算是對此有個解釋,便命人在踏上支了矮桌伺候花溪草洗漱。
“睡了這麼些天,感覺身子骨都不聽使喚了。待我洗漱好,韓嬤嬤扶我下地走動兩步吧。”
“好,珣王殿下也說您該下地走走了。”
吃過晚膳,花溪草終是在韓嬤嬤的攙扶下走出了內殿,今日還是她第一次正眼打量太妃這寢殿,看起來是要比她想象中還要大上些許的。
如果她想弄明白千機藥到底隱瞞了她什麼,這蘇北王府,她必是要走出去的……
此時能多看看,留意一番,也是正事。
轉眼便又過了三日,距離除夕不過剩下三天光景,整個皇宮裏都滿是張燈結彩,就連素來清淨的蘇北王府中都多了些許生機與人氣。
花溪草這這兩日已經恢複的不少,就是麵色還依舊蒼白的厲害,血虛氣弱的毛病總歸不是短時間內能調理的過來的。如今她能正常走動,已經算是好的快的。
“參見花掌史,這是今年宮裏新進的緞繡絲被,太妃特命奴婢給花掌史送了一床過來。”
“謝過太妃恩裳,先替我收在櫃中吧。”
“花掌史不換上新被嗎?就快除夕了呢。”
“換上也好。”花溪草掃了一眼侍女手中的被子,隨口又問了一句道:“各府是都添了新被嗎?還是隻有這蘇北王府才領的賞?”
侍女正忙著換新被,此時見花溪草問話,便先停了手中的活計,站正了身子才回道:“啟稟花掌史,這緞繡絲被一共就隻有四床,除了太妃這裏一床之外,就隻有顧昭儀,思旻郡主和大秦九公主得了皇上封賞,其餘府中並未添置新物。”
大秦九公主……花溪草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麵前站著的這位侍女,記憶間搜索了一圈,也不曾記得之前在這蘇北王府中見過,思及至此,她當下便有了主意……
“九公主?”
“花掌史有所不知,青蕪殿住進了一位大秦來的九公主,據說傳聞是被皇上賜婚於顧國公府的十一將軍。隻是目前聖旨尚未頒布。”侍女一副誠惶誠恐,知無不答的模樣,更是讓花溪草堅定了自己所想。隻是現在還不好斷定,她是哪個宮裏派來傳話人罷了。
“這倒是有趣,聯姻之事還不曾定下,這九公主倒是先住進宮中了。看來我養傷的日子了發生了不少樂事呢。”
花溪草這話裏透著幾分酸氣,那侍女聽了更是小心將花溪草的表現記了下來,稍後好回宮複命。
“花掌史,這新被已經給您換好了,若是暫無它事,奴婢便先告退。”
“下去吧。”
侍女眼見事情已經辦好,出門便朝外殿奔走。
花溪草雙眸微眯,看著侍女消失的方向,心底有了盤算。
“韓嬤嬤在哪?請她來見我。”
“啟稟花掌史,韓嬤嬤今日陪太妃去了西山寺,傍晚才能回來。”果然不出花溪草所料,如若太妃與韓嬤嬤在,方才那外人斷然沒那麼容易找上機會傳話。此時太妃不再,對她而言,亦是機會。
“既然韓嬤嬤不在,那便尋個旁人陪我去花園走走吧。在這蘇北王府裏呆了許久,著實悶了些。”
“可是……”
“怎麼?難不成我還有什麼禁足令不成?”上一秒還柔聲軟氣的花溪草,瞬間鳳眸微眯掃了那內侍官一眼,麵色冷的厲害。
“奴才不敢。花掌史不要誤會,奴才隻是怕花掌史身體不適,若出門吹了冷風,會有影響。”
“無礙,走吧。”花溪草不再給那內侍官說話的機會,徑直就出了殿門,一路朝外走去。
內侍官見此情景,當即朝身後的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快步跟上。
花溪草是記得這個內侍官的,太妃身旁除了常帶著的韓嬤嬤,和府裏主事的李嬤嬤,就屬他最受重用了,別看他年紀不大,隻有約麼三十出頭的模樣,但是說話辦事卻是極有章法的,就連花溪草也覺得他甚是機警聰慧。
“花掌史,天氣涼了,加件大麾吧。”說話間,他手上捧著的狐狸毛流雲大麾就覆在了花溪草肩上,對此花溪草倒也沒有退讓,隻接過手將大麾緊了緊。
兩人一路無話的朝花園方向而去,途徑的桐華殿時,花溪草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蘇北王府怎麼如此清冷?看著絲毫沒有除夕的喜氣。”
來人隻低聲回道:“花掌史有所不知,太妃喜靜。”
花溪草聽聞內侍官所言,隻一副了然的模樣,便也不再多問,花園繞了一圈,終是不負花溪草所望,在即將返程時竟遇上了顧昭儀與婉嬪一行人前來探望太妃。
“呦,這不是花掌史嗎?身體可是好些了?”顧昭儀許是也未曾想竟會在此遇上了花溪草來。言語間滿是驚詫之意。
而顧昭儀身邊的婉嬪則是眼觀鼻口觀心的在顧昭儀與花溪草之間打量了半天道:“早就聽聞花掌史芳名,今日難得一見。”
“顧昭儀娘娘,不知這位宮妃是?”
“這位是皇上新封的婉昭儀,你不識的也是正常。”
“見過婉昭儀。”
“花掌史在這蘇北王府也住了些時日,想來終日呆在王府裏也會有所煩悶,若是不嫌我們這些老婦人煩,倒是可以隨時入宮來走走……”
花溪草聽著顧昭儀的話,自是之下她不過是在為了後麵的話做鋪墊而已,但卻還是出口打斷道:“顧昭儀娘娘言重了,微臣每日陪太妃娘娘下下棋,喝喝茶,隻覺得異常充實,並未感到哪裏不適。”
“嗬嗬……”顧昭儀掩下麵上的尷尬之色,隻朝著花溪草笑道:“花掌史也無需如此防備,本宮也不過是處於好心,怕花掌史無聊而已。說起來這宮中與你年紀相仿又位份相當的,也就思卿,思旻兩位郡主和那大秦的九公主了。隻是思卿郡主遠赴大渝,思旻郡主又大婚在即,想來也是無心陪你的。你倒是不如去那青蕪殿多走動走動,日後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顧昭儀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若是花溪草還聽不出什麼來,那就太過裝假了。
“今日微臣倒是第二次聽聞這大秦的九公主了。”
花溪草身側的內侍官自打遇上顧昭儀一行人之後,麵色就有幾分慘白與黯然,此時見花溪草將話問了出來,心下更是咯噔一聲。
雖然他們也知此事瞞不了多久,但現在眼看著還有三日光景才到除夕,實在不想花溪草知道的太早……
就在顧昭儀要開口的瞬間,內侍官突然朝花溪草撲了過去,同時還麵色驚慌的大喊了一聲:“花掌史小心!”
眾人被他這一叫弄得大驚,一時間都以為是有什麼暗器打來,全都四散退開。
隻是過了半晌也不見哪裏有什麼動靜,顧昭儀才緩過神來怒聲斥道:“大膽奴才,驚擾宮妃,你可知罪!”
“顧昭儀娘娘贖罪,奴才隻是見花掌史方才踩上了一顆滾珠,怕她會腳下失措,傷了身子。”說話間,內侍官便真的從花溪草鞋底拾起一顆珍珠大小的滾珠來。
“花掌史,這東西方才突然從一旁滾落至您的腳下,奴才是怕您受什麼傷害所以才失了禮數,還請花掌史責罰。”
花溪草接過內侍官手裏的滾珠,麵色依舊冷清,看不出喜怒。
“看來這府裏怕是有人不想我久待的。顧昭儀娘娘,看著時辰,太妃也要回來了,微臣便先告退,改日微臣在親到顧昭儀娘娘宮中拜會。”
花溪草與顧昭儀說話時,手裏一直把玩著那滾珠,無論是任誰看了,也是覺得她動了氣的。
顧昭儀反正已經將九公主的存在說與她聽,此時也不再多留花溪草:“希望花掌史這話不是說來騙老人家開心的才好。”
“顧昭儀娘娘說笑了。”
內侍官見花溪草有了回蘇北王府的心思,一顆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了些許。隻可惜她們剛一轉身,便聽婉昭儀的聲音不適宜的響起:“聽聞九公主生的傾國傾城之色,自出了大秦以來就不曾真麵示人,就連麵見皇上都是麵遮輕紗的。還真是讓人好奇呢。”
“大秦並非一般之所,女子尚未出閣前除了自家府人,素來不見外客。我們大周乃是天下第一禮儀大邦,皇上準她如此,也是正常。”
婉昭儀與顧昭儀二人好似閑話家常一般,但實則安得什麼心思卻是不容多說。
花溪草的腳步從始至終都未停過半分,內侍官心下雖然惶恐,卻也一路緊跟著花溪草的步伐回道了蘇北王府。
“若是太妃回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