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打算回去見大哥一麵?”快到山頂的時候,慶陽突然問我。我轉過頭不耐煩的看了慶陽一眼,說道:
“見與不見有區別嗎?”
“心姐姐,我們上山不就是去看塵飛哥哥嗎?”老實的小雨突然反問道。著實讓我回答不上來,我隻好投了無助的表情給慶陽,對待天真爛漫的小孩子,他比我還具說服力。
“誰說我們不去見塵飛哥哥?我們這不是正去他那兒麼?”慶陽邊帶安慰,邊俏皮道。
我聽話,至少愣了足足一分鍾。他在我額頭毫不客氣的敲了一下,打得我生疼。我滿眼無辜,帶著絲絲憤怒的望著他。說道:
“你覺得很好玩嗎?”
他眼睛眯成一條線,心裏很滿足似的。
“我隻不過是講求君子有成人之美罷了。”
“什麼君子成人之美?我看你現在是幸災樂禍,拐著彎要我出醜!”我看他沒有一點歉意,有些氣悶的說道。
“你說話才陰陽怪氣呢?我隻不過是順從了某人心裏的想法而已。最後,還責怪我。真是!”
他仰起頭,一副不經意的姿態。我低著頭,臉上盡是滾燙。他是在說我嗎?我想見他。
“還不走?”慶陽像陣風一樣,那樣肆意,又不經意繞過我身邊。留下一地楞然的我。
我呆若木雞的回視著,此時正停住腳步站在我前方饒有興致看著我的慶陽。那得意的樣子,我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呆視幾秒後,我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看某人是怕那天對一向敬仰的大哥撒謊了吧,害怕了。所以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隨你怎麼說。”慶陽丟下簡短的幾個字,不再搭理我向小美們走去,讓我望著他的背影足足看了一分鍾。這人,連辯解的力氣都省了?我無趣的笑了笑。
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個離開不到幾天的白色樓前。
“心姐姐,你看!”臨近樓前時,慶陽不住的回頭,我知道他心裏也在擔心,我是不是在身後。
眼尖的小星,走到樓前就指著屋前那顆挺立的梧桐樹,喊道。
我帶著恍惚的神情,一下子落在了眼前。梧桐樹下的人兒,好像早已預料我們會出現似的。這次的他,與以往不同。笑容,比以往也來得更加溫和,卻讓我覺得比冰冷來得刺眼。
“怎麼了?”我收住圈在塵飛身上的視線,轉頭問小星。
“我一直以為,孤兒院的梧桐不開花,是因為心姐姐你離開,連梧桐樹都難過了。沒想到,塵飛哥哥家的梧桐樹上的花朵也凋零了。”小星撅著嘴巴,帶著傷感說道。
我望了望,樹上落盡花朵枯樹,有種說不出的情懷。曾經,我曾貪戀過它,像對塵飛一樣。這樣一想,目光自然而然的停在了幾日不見的塵飛身上,卻想不出隻字片語,連客套的寒暄都懶得說了。
“嗬嗬……大哥,我們太過貪玩,跑去渡河玩,途中遇到了小美三丫頭,索性一起帶來了。心兒說,你見著一定會高興的!”
慶陽為了緩和現在的氣氛,自圓其說的說了一番。還好懂事的三丫頭沒有戳穿他的謊言。
我帶著質疑的目光看著他,他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說話。我嘴唇,抿了抿,保持先前的沉默。
“山上涼,進屋吧。”他看了我一眼,轉身上樓。我難以平複的心,仍帶著不安。
“心姐姐,我們太開心了!終於回來了!”
“嗯!我也很開心,又見到塵飛哥哥了!”
“這兒不受束縛!還有心姐姐!”
三丫頭坐在床上,滿足的大口呼吸著溢出的寧靜呼吸,隨後,樂嗬的說道。
我看著她們洋溢著的笑臉,難以釋懷的離愁之心,多多少少能得到一絲舒緩。看來,慶陽的決定是沒有錯的。
“心姐姐,你剛才看見塵飛哥哥怎麼不說話?你們吵架了嗎?”小雨雖說少了小星和小美的靈動,但是察言觀色還是不容忽視的,這些都讓她給察覺了。
“傻丫頭,不說話就是吵架了嗎?”我笑著反問。
“因為心姐姐一向很懂禮貌啊!”小雨歪著腦袋,繼續反問道。
“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怎麼?現在回了靈瞑山,你的胳膊肘就向著你塵飛哥哥了?”我調侃著老實巴交的小雨,笑意更加濃厚了。
“心姐姐你哪兒的話呀?我可不敢!你和塵飛哥哥在我心中都是一樣的位置!”
看她一副誠懇的樣子,我一下子收斂起剛才捉弄人的心態,正色道:
“那小雨能否告訴心姐姐,你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這?”我一語擊倒小雨,她帶著猶豫的望著小美和小星。
我捫心一想,這個問題有那麼難答嗎?
“心姐姐,我們來猜個謎語好不好?”小星有些情急的說道。
“不好!”我很不客氣的回絕。
“那做個遊戲?”一向大大咧咧的小美,也跟著起哄。我越來越覺得這陣勢不對勁兒,隨後,拉著小星的手臂,問道:
“小星,姐姐對你怎麼樣?”
“像親姐姐一樣!不!比親姐姐還要好!”小星被我這一舉動有所嚇到,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不過這個真情表白讓我那熱乎的心,給感動得。
我笑了笑。
“那就對了。我的問題有那麼難嗎?”
“我們……”
小星難為情的哼道。我看著很不忍心,撒了撒手,說道:
“好了好了。不想說就算了,看你那額頭皺的跟什麼似的。”
“清樂鎮!”這音是從小美口中發出來的。
小星和小雨訝異萬分的望向小美。顯然,這一切都是她們沒有預料到。
“清樂鎮,好好聽的名字。”我在心底暗想,你們不說,我也猜到了。慶陽掩飾得好,你們比他們掩飾的更好。明明是舊識,卻佯裝著完全不認識。
“是啊,哪兒也很漂亮!”小雨歡呼道。
“小雨!”小星鎖著眉間,製止道。小雨意識到什麼,隨即雙手掩住嘴巴。
我笑的有些恣意。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你們慶陽哥哥做的飯是不是白吃不厭啊?”
“嗯!太好吃了!”小雨跟著讚歎道。我回頭望了一眼,深思的小美,這一次一向活潑開朗的她變得深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