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陽先生有些陰暗地想著。故意把韭菜包子咬碎，然後吐到小青靈的腳邊。
看著白色鞋子上的油漬，小青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這，就是傳說中的恃寵而驕，嗯？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狗毛全部踢掉讓你繞著地球跑三圈啊？”
“……”陽先生感覺全身涼颼颼的。對於小青靈這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行為，他是極為鄙視的，但也隻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因為小青靈所在的包子鋪位於拍攝基地一個很隱蔽的地方，店家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接待的顧客隻有劇組的相關人員，並且每個人，不論身份，都是不準帶入電子設備的。因此陽先生的陰暗期望注定了是不能實現的。
隻是今天，包子鋪卻來了一位不一樣的客人。他的到來，使得整個包子鋪瞬間安靜下來了。
在那個背著藥箱的人走進來時，陽先生心裏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安，許多模糊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對於這個男人，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請問二位，我可以坐這裏嗎？”年輕男子擦了一下汗水，看著小青靈和陽先生笑眯眯地說道。然而一雙眼睛，卻是篤定了他們不會拒絕自己的。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小青靈臉色立刻變得蒼白了。這聲音，曾經在她的噩夢裏出現了無數次，這個聲音，把她和小陽聯係在一起。她以為，這個人永遠不會出現的，就算要出現的話，也要很久之後了，隻是沒有想到……
小青靈忘記了說話，愣愣地看著男人。心裏思緒萬分，他要做什麼呢，把小陽帶走嗎？還是當中曝光她的那些黑曆史？無論是哪一樣，都是小青靈無法接受的。
“怎麼？我不能坐這裏嗎？”男人有些委屈地說道，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直盯著小青靈。
聽到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小青靈才反應過來，立刻站到陽先生身邊，“沒有沒有，你坐吧，我們剛好已經吃完了，”說著便握住陽先生脖子上的狗鏈，準備離開。
男子叫住小青靈，把一個信封放到她的手中，“妹子，這是你的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說完便去點餐了。
小青靈正要說這不是我的東西，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裏出現了一絲驚恐，緊緊地握住手中的信封，帶著陽先生離開了。
“不急不急……”看著小青靈倉皇而去的背影，男子神秘地說道。
小青靈從小賣部買了一個打火機，隨後走到女衛生間，顫抖地打開信封，仔細地看著裏麵的一張張照片，深吸了一口氣，用打火機把照片燒為灰燼。擦了一下眼角，麵無表情地朝片場走去。
淚水是這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隻會讓自己看起來更不堪而已。
估摸著快要到自己上場了，小青靈便把陽先生放在很少有人去的庫房，然後便去換上戲服準備上場了。隻是，大概是見了那人的原因，她一直心神不靈的，進不了狀態。
這樣不行啊……小青靈歎了一口氣，打開一瓶礦泉水往臉上潑，然後才去看男女主演戲，找找感覺。
“有必要這樣拚嗎？”導演跟自己的助理說道，這大冬天的，感冒了可怎麼辦？難道，是他要求太嚴格了嗎？導演反思道。
老大，你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嗎？助理扶了扶眼鏡，默默地在心底回答道。
另一邊，陽先生從門縫裏看到小青靈上場後，便三下五除二地掙脫了狗鏈，悄悄地從窗口跳了出去，走到包子鋪。看到那個人一邊哼歌一邊吃包子，陽先生冷靜地走了過去。
之前看到這男子，陽先生便有一種直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這個男人有關係的。也許……他能解決自己的問題？一想到這，陽先生便仿佛看到了陽光般，想要來找這個人。隻是看到小青靈的情緒很不穩定，陽先生很不放心，便跟著她回去。待她冷靜下來了，陽先生才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會被獅子男拒絕呢？還不是因為你長得不好看！為什麼會被白羊男拒絕呢？還不是因為你長得不好看……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對象呢，還不是因為你長得不好看！”陽先生嘴角抽搐了一下。仔細聽了一下，他才聽清楚男子唱的什麼歌詞。陽先生覺得，要是這男子再繼續唱下去的話，包子鋪的老板會過來很委婉地把他請出去的。
陽先生就曾經看到過，有男生在路上大聲地唱著這首歌，然後便被一群路過的女生給胖揍了一頓。“帥了不起哦，我們照樣要打你！”陽先生親耳聽到有個女生這樣說，然後踢了男生的下三路一腳。
陽先生想了想，站到凳子上，把男人的豆漿碗挪到一旁，隻是對方還沉浸在自己美妙的歌聲中。陽先生清了清嗓子，索性大吼了一聲：“汪汪汪！！！”然後拍了男人的臉幾下。
“我的媽呀，這狗成精了啊……”一位女店員驚呼道。畢竟這條狗做了他們都很想做的事情。
“胡說，現在可不許動物成精了！”
‘哢嚓哢嚓’幾聲，陽先生再一次成為了別人家的二狗。
“喲，你終於來了啊。”耳塞被打到地上，男人才抬起頭看向前方，哪曾想這一抬頭，便對上了一張毛茸茸的臉。
“汪汪……”嗬嗬，陽先生不想理這男子。他能說已經聽對方的魔音十多分鍾了嗎？
“看來，你現在很有作為狗的自覺嘛，”男子抽出紙巾擦了一下嘴角，輕聲說道。
聽到這話，陽先生呼吸一窒，男人這是在表明知道他的事情嗎？
男子把早餐錢放到桌子上，便走了出去。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跟著男子來到一個小旅館裏，陽先生忍著內心的激動開口道。許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短短的幾分鍾裏，他甚至出現了幻覺：男人讓他吃了一種藥水，然後自己就恢複成原來的模樣了。
“你的聲音真難聽！”男子毫不掩飾對陽先生的嫌棄。
“……難道這是重點嗎，先生？”陽先生微笑著說道，隻是配合上一張狗臉，笑容看起來就有些不忍直視了。
男子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回答道：“好像不是。”伸出左手，和陽先生的前左爪碰了一下，當做握手了。“正式介紹一下，我叫楊書，赤腳醫生一個。你嘛，我知道的，李墨情。山市人，現年27歲，體重70公斤，身高179.9厘米，三圍……身體狀況良好。”
“老兄，你不用特意強調身高的，真的！”陽先生膽戰心驚道。隻是沒想到，男子對他會了解到如此地步。況且就目前來說，自己的身體狀況是良好嗎？陽先生有些自嘲地想著。
楊書聳聳肩，說道：“我隻是例行公事而已，”說著把手中的病例讓陽先生看一下，“作為一個醫生，要全方麵地了解到病人的信息，這樣才能了解到病人出了什麼問題。”
看著上麵記錄的數據，陽先生心裏驚了一下，那上麵最早的記錄，竟是從他剛出事的那段時間起。而且就在他和小青靈回劇組的這段時間裏，楊書居然都在記錄他的身體狀況。不過這上麵寫的是什麼鬼，他除了日期之外，竟是一個字都不認識了……難怪楊書會放心把病例拿給他看。
“楊醫生，我……我要怎麼才能恢複成人類，不管你有什麼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到！”陽先生激動地說道。
楊書嗤笑道：“你這話說得我逼良為娼似的，我是那種人嗎？”然後自個兒在心底默默地補上一句：是的，我是。“再說了，你現在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你以為我有病啊，放棄為大多數人治療，就守著你一個人？也不知道姐姐和姐夫怎麼想的，他們自己許下的人情，幹嘛要讓他來兌現呢，他是業務很忙的國際外科醫生好嗎？”後麵一句話，楊書在心底補充著。
陽先生動了動嘴唇，什麼都沒有說。
“大哥，不要急嘛，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當然咯，最關鍵的問題是，你目前是不能恢複的。”
“為，為什麼？”陽先生心裏一沉。不能恢複嗎？
“喂，我說你幹嘛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啊。我說的是目前不能恢複，又不是永遠恢複不了！”要不然的話，那不是損了狗尾巴山和他的威名嗎？
陽先生不確定地看向楊書，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媽蛋，娘們唧唧的，還是個男人嗎！”楊書不滿道，上前揍了陽先生一拳。“我跟你說了能恢複就一定能恢複的。隻是目前由於某些原因還不能完成罷了。放心好啦，要不了多久的。一年你都等過來了，難道不能再多等一些日子嗎？”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訴別人自己是人類、名字叫李墨情很苦逼的一件事情。
ps：啊哈哈哈，這首歌啊，有人知道沒？是滿漢全席版本的《還不是因為你長得不好看》嗯，很欠揍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