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楊書爆發般,怒吼道:“我要去殺了那些畜生!”走到客廳,看到剛進來的楊青憐,走過去無助地看著她:“阿姐,我要去殺了那些畜生!”
楊青憐走過來,看著楊書握成拳的雙手,輕聲說道:“小書,你這雙手,是要救人的,不是殺人的。天大的事情,有阿姐在前麵扛著。”楊軍聽到這話,受了觸動般,深深地看了楊青憐一眼。
說罷,看了欲言又止的老爺子和楊軍夫婦一眼,楊青憐抱著小黑貓走進楊榮的房間。隨後‘嘭’的一下把門關上。
“爸,這……”楊軍看著關閉了的房門,擔心道。
老爺子擺擺手,說道:“不會有事的,隻要有小憐在,就不會有事情的。”說著靠在牆上,看著一臉怒色的楊書,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著老爺子佝僂的背脊,楊軍第一次覺得他老了。
“老公……”楊榮母親滿臉淚痕地看著楊軍,“阿榮他會好的吧?”兩年前,如往常一樣送阿榮出門,等待著阿榮的好消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兒子很優秀,也很支持他的夢想。可沒有想到,那一次差點就是最後一麵了。
楊軍握住妻子的手,輕聲說道:“阿榮會沒事的。”在安慰妻子,何嚐不是在安慰著自己。可每一個人的心,都在牽掛著房間裏的兩個人。
楊青憐放緩了腳步,輕輕地走到楊榮麵前,當看到眼神空洞地坐在衣櫥裏的楊榮時,楊青憐心裏一疼。蹲下身體,與他平視著。
“阿榮,對不起,青憐姐來遲了。”她怎麼忍心扔下阿榮?明明知道他現在猶如一隻驚弓之鳥。
楊榮沒有聽到楊青憐的話般,一會兒咬著手指頭,一會兒又重複著那些讓人感到誅心的話語。
頓時,楊青憐悲從中來。上前握住楊榮的手,“阿榮,傷害你的人姐姐都把他們打跑了,你不要怕。”說著也鑽進了衣櫥裏麵。
“喵喵~~”苗小央發出了親昵的聲音,主動走到阿榮麵前,用爪子順著他的頭發。不要害怕,不要擔心,現在陪伴在你身邊的,都是你的親人和朋友。他們,是永遠會守護在你身邊的。
然而,楊榮卻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理會楊青憐以及苗小央。
楊青憐眼睛裏閃過一絲受傷,她真的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弟弟心理有問題,也不願對他采取那樣的措施。可是,他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己也束手無措了。
“喵喵~~”苗小央撓了一下楊青憐的衣服。不要放棄阿榮啊……
楊青憐強笑著撫摸了一下苗小央的頭,果然還是貓的世界簡單啊。
“阿榮,這兩年你受過的苦,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因為李成越對她心存怨恨,那時候明明可以救阿榮一命的,可因為和自己之間的恩怨,李成越便把阿榮交給了張盛。“雖然已經遲了,但阿姐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楊青憐不經意間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眼睛裏閃過一絲堅毅,走出去拿起水果刀,又回到楊榮身邊。看著他空洞的雙眼說道:“阿榮,你要怎樣才肯和阿姐說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阿姐的心裏就像被刀割似的。”
然而,那個人還是沒有理會她。
楊青憐輕歎了一口氣,撩開手腕上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拿起水果刀毫不猶豫地在上麵劃了一道小口。一時間,鮮血流淌下來,滴落到楊榮麵前,形成了一個刺眼的紅圈。
楊榮受到了刺激般,‘啊啊’地大叫起來。兩雙手在空中亂晃著。
“阿榮,你痛苦,阿姐便陪你痛苦,你高興,阿姐便陪你高興,這樣好不好。”說著又在手腕處劃了一道。
“青……”楊榮的眼睛裏染上了一絲霧色,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眨了眨眼睛,看著楊青憐手腕上的傷口,眼睛裏流出了淚水。“青憐姐……你受傷了?”
楊青憐淡笑著說道:“阿榮,你終於理我了,你不理我,我就會受傷。”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哭包弟弟啊,看到她受傷,便會不知所措起來。
楊榮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楊青憐受傷的傷口,看著被浸染成紅色的衣服。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撲進楊青憐的懷中。“阿姐,你為什麼不來救我,你為什麼不來?”
楊青憐心裏一痛,什麼話都沒有說,輕拍著楊榮的背。
苗小央眨巴了一下眼睛,淡藍色的眼淚也掉落下來。“喵喵~~”
楊榮看著雙眼裏盡是關切的小貓,迅速離開楊青憐的懷抱。找出衣櫥裏的藥箱,準備給楊青憐上藥。
“我沒事的,阿榮。”楊青憐看著楊榮瘦得隻剩下骨節的雙手,哽咽著說道。“阿榮,你放心吧,有我保護你,沒有人感傷害你的。”
“還有我呢!”變成了人的苗小央說道。“男神這麼帥,肯定要由我來保護的!”她已經決定了,以後就待在男神身邊。
楊榮臉上閃過一絲羞赧。他從來沒有見過有女孩兒如此大膽的。
“阿榮,這個世界上始終是好人多過壞人,溫暖多過寒冷的,敞開懷抱,擁抱這個世界吧!”楊青憐輕聲說道,眼神裏帶著一絲希冀。
然而,楊榮卻是眼神躲閃了一下,不敢看她。
過了許久,楊榮怯怯地說道:“青憐姐,我可以不去讀書嗎?我想,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外麵的陽光很溫暖,可他害怕陽光之後的黑暗。
“好,”楊青憐知道這些事情不急於一時,自己要慢慢來才行。
苗小央想到了什麼,說道:“阿榮,我家的奶茶可好喝了,你要不要去船上住一段時間?”
楊榮看了一眼楊青憐,沒有說話,雙眼卻在發亮似的,使得旁邊的苗小央差點被電暈了過去。
“當然可以的,”楊青憐開口說道。“你再休息一天,明天我送你去奶茶店。”那邊的人都很友好,有利於阿榮解開心結吧。
苗小央頓時在心裏比起一個“耶”。看到楊榮眼底的青色,走到他麵前,輕聲說道:“阿榮,你累了,該去睡覺了。”
楊榮點點頭,從衣櫥裏出來,爬到床上躺下,不多時便閉上了眼睛。苗小央走過去,給他蓋上被褥。看著男神充滿了膠原蛋白的肌膚,差點就忍不住‘下手’了。
楊青憐問道:“小央,對阿榮使用催眠術,有什麼影響嗎?”
苗小央搖搖頭,自信地說道:“沒有影響的。阿榮需要充足的睡眠,但不采取措施的話,他恐怕會睜著眼睛到明天吧。”
楊青憐鬆了一口氣,和苗小央一起走出去。
楊書看到楊青憐手上的傷口,神色大變,趕緊走過來,“阿姐,你怎麼這樣不小心,”說著便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紗布,給楊青憐纏上。
楊青憐給苗小央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出來這傷口是自己弄得。要不然啊,小書得和她拚命。
一直坐在客廳裏忐忑不安的楊軍夫妻倆看到楊青憐,趕緊走過去,“青憐,阿榮他……”
楊青憐開口說道:“我也沒有想到這兩年的傷痛會給阿榮留下如此深的陰影,而且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對於外界,阿榮保持著很強烈的戒備心和恐懼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情緒會變得激動起來。”所幸的是,阿榮沒有尋死的傾向。
楊軍夫妻倆相視一眼,才止住的淚水,險些又要掉落下來了。因為隻有這個孩子,便對阿榮很縱容,他的什麼要求都會答應,但阿榮卻沒有因此而變得乖張,反倒是很乖順。夫妻倆知道,這歸功於楊青憐,阿榮一直以來都跟楊青憐親近。哪怕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也隻有楊青憐能打開他的心扉。
“叔叔嬸嬸,阿榮的事情,急不得,要慢慢來,”看著兩人的神色如常,楊青憐才繼續說道:“我明天打算把阿榮帶走,到一個適合給他療傷的地方。”想到自己的另一個弟弟,楊青憐心裏的戾氣消散了一些。
楊榮母親點點頭,“青憐,阿榮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你盡管開口就是了。”隨後想到自己如今不過是一個中學教師,便有些汗顏了。
楊青憐搖搖頭,“阿榮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嬸嬸你這話就見外了!照顧自家人,哪需要什麼報答的。”
“是我說錯了,”楊榮母親訕笑著說道。
楊軍眼睛裏閃過一絲讚賞。有那個狐狸精在大哥身邊煽風點火,即便是有老爺子的照拂,恐怕青憐這些年也過的很不容易吧。可這孩子,卻是成長得如此優秀,否則,那能者居上的族長之位,也不會交到她手上。
和楊軍夫妻倆談了一會兒,楊青憐便來到書房,看到裏麵沉思著的老爺子,驚訝了一下。“爺爺,”
老爺子‘嗯’了一聲,繼續沉思著。
楊青憐走過去,給老爺子錘了下背,看著爺爺斑白的頭發,她垂下了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