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電梯在目的樓層停下,顧旭堯步履匆匆,險些撞上送餐的推車。
“不好意思,先生……”
顧旭堯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餐布,擺了擺手表示並不介意。
他看著張震宇的房門掛著正在休息的字樣,他按了按門鈴,“咚咚咚”地敲著門,等著張震宇開門。
“來了,來了。”張震宇放下手中的衣物,不耐煩地走到門前,為他開門。當他撞上顧旭堯一臉緊張的神色,他詫異問道:“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麼?”
顧旭堯靠在門上,有些疲憊道:“不請我進去坐坐麼,”他看了看他手裏疊著的衣服,問,“準備去哪兒,收拾行李了?”
沙發上到處放著放鬆來的衣服,顧旭堯看著逐漸被清空的房間,不安地看著他。莫非真的是見到了祈芸的真身,害怕了?所以要離開這個地方?
張震宇扯過被他坐在屁股下的褲子,冷淡地說道:“我對這個城市又不熟,所有人隻圍著你轉,我就是個多餘的。”
顧旭堯一愣,想了想問:“那你有想去的地方麼?回家?”他看著他。若真是他拍了那些照片,龍祈影定會追他到天涯海角,國內總是比國外危險。
張震宇怏怏地坐在沙發上,與平日裏精神氣爽的他完全不同。他就像是隻鬥敗的公雞,有氣無力地答道:“維也納,”他抬眸看著平靜的顧旭堯,他輕笑一聲,“果然,你都把菲絮給忘了。”
維也納是菲絮最喜歡的地方,那裏有她的歡笑和夢想,他們在那裏生活了五年之久。顧旭堯這才想起來,心中很不是滋味地低下頭去。
張震宇收起那抹笑意,說:“我機票都買好了,就在本周末。”
還有三天時間。
顧旭堯頓了頓,他還是盡早離開的安全。“你昨晚去了什麼地方?有沒有去找祈芸?”
“找她做什麼?”張震宇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地將她當成菲絮,”見顧旭堯冷冰冰的表情,他突然解釋道,“你不會還在介意那晚的事兒吧,”他搓了搓額頭,“那晚真的是喝醉了,”他斜靠在沙發上,慵懶地說道,“我都已經離開影芸了,你完全可以放心了,沒人和你搶龍祈芸!”張震宇強調著,不懈地冷哼一聲。
顧旭堯看著他一改優雅之態,有些不待見他。他清了清嗓子,又問道:“那你昨晚有沒有去海邊?”
張震宇皺起了眉頭,擺正了身子靠在沙發上,問:“你究竟相問什麼!”
“昨晚在神龍別墅,我好像見到你了,但是隻是個背影,不太確定。”顧旭堯隨意編了一個理由說。
張震宇深深地吸了口氣,立馬呼了出去,說:“你想多了,我一直都在酒店聯係維也納那邊的朋友,還沒出去過呢。”
聽他這麼說,顧旭堯鬆了口氣。見著周詩卿發來短信,他慢慢站起,說:“詩卿住院了,那我先回去。若是周末有空,我送送你。”
張震宇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做了請的姿勢送他出門。
門一合上,張震宇立馬走到沙發邊抱起衣服就往地上扔去,發泄心中的苦悶。
電梯門開,顧旭堯回頭看了看那走廊,默默祈禱著那拍照的人千萬不要是他……
神龍別墅,絕塵停下了車子。龍祈影掛著冰冷的表情,優雅地走入宅子裏。
客廳中,李炳辰不安地坐著,看著龍祈影將自己欣長的身子斜靠在柔軟的沙發上,他雙手緊握,說:“拍照的人應該是張震宇?”
張震宇?龍祈影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這個人他聽過些,但是並不熟悉。“你怎麼知道?”
“周詩卿說的。”李炳辰將周詩卿在醫院說的又說了一遍。
龍祈影雙眸微眯,陰冷幽深的眸子像是在探索著什麼。張震宇至今還沒將菲絮忘記,將祈芸當成菲絮那也有可能,隻是他怎麼就在晚上爬上了山坡,還那麼湊巧的拍了那些照片呢。龍祈影不解地思索著。
“好的,我知道了,”龍祈影輕輕地合上雙眼,像是要休息一樣,“我一會兒就去找他。”
“你是想……”李炳辰也為張震宇擔憂了起來。
龍祈影雲淡風輕地說道:“若真是他見了祈芸的真身,還拍了照,我定是留他不得的。”
“哥!”李炳辰正想幫忙求情,龍祈影沉悶地一聲逐客令令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若是再廢話,恐怕死的不隻是張震宇一人,說不準與張震宇有些來往的人都會被他列入死亡名單中。
龍祈芸從樓上急急下樓,阻止說:“你答應過我不殺人的,”她乞求地看著王兄,“你可以將他的記憶抹去,依你現在的功力,那點法力對你起不了多大的影響。”
龍祈影看著她,隨口答應著。“放心,若真的隻是純粹拍了照片,我可以饒他不死。”
張震宇還能做些什麼,難道真會在這一天時間,將她的身份到處宣揚。等著王兄殺了他麼。龍祈芸看著李炳辰,無奈地皺著眉頭,與他晃了晃腦袋示意別再因張震宇的事兒而惹怒了王兄。
天色漸暗,黑雲如濃墨在天際翻滾著。
窗外貼上幾片輕薄的雪片,張震宇站在窗口,看著高樓下這座城市的最繁華地段。他輕歎了口氣,“菲絮,你等著。我這就來維也納陪你。”
既然顧旭堯放棄了你,至少還有他張震宇。
張震宇從懷中掏出幾年前顧旭堯給菲絮畫的畫像,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他居然連一張菲絮單獨的照片也沒有……
酒店房間裏響起一陣鈴聲,張震宇將畫像放在茶幾上,好奇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找他。
龍祈影?他來做什麼?張震宇眉頭微皺。他們之間並沒有太多交集,他能有什麼事兒找自己。張震宇猶豫著,將門打開。
龍祈影優雅地揚起嘴角,禮貌道:“張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晚來打擾你……”
張震宇看著就他與絕塵前來,他好奇地將他們迎進屋裏,泡上兩杯上好的咖啡,在他們麵前放下。
“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兒麼?”張震宇坐在他們對麵,看著雙腿相疊的龍祈影問道。
龍祈影抬起陰冷的眸子,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昨晚去了哪裏?”
他的聲音聽得有些陰陽怪氣。看著餘煙嫋嫋的咖啡,張震宇有些不滿地勾起性感的薄唇。今天這是怎麼了,都對他昨晚的去向感興趣。顧旭堯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他打量著一臉陰沉的龍祈影,笑著答道:“去了趟海邊。”記得顧旭堯就是這麼問他,既然龍祈影也這麼問,他倒是好奇昨晚發生了什麼。
“哦?”龍祈影的沉悶的聲音中帶著少許的怒意,也隻有絕塵知道主人是動了殺機,“都看到了什麼?”
張震宇慌神地看著主仆二人,不知如何回答:“海邊能有什麼,不就是浪潮麼。”他吐了口氣,對麵前的男子是在無語。
龍祈影將目光落在茶幾上的畫像上,冷冷道:“說實話!你,看到了什麼?”
張震宇對他的態度有些惱怒。突然口袋中的手機一陣震動,他掃興的拿出手機看了眼天氣短信,將它往茶幾上一放,翹著二郎腿直視龍祈影。沒好氣地回道:“我去了哪裏,看到了什麼,與你有關係嗎!”
龍祈影陰鶩的眸光像是利刃般直戳他的心髒,張震宇不禁一個寒顫,驚恐地看著掐著自己眸子冰冷有力的手。他不懂自己是哪裏激怒了平日裏看起來高冷的龍家大少。
“絕塵!”龍祈影一陣命令。
絕塵授意地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翻看著相冊圖庫,冷漠地將手機交到龍祈影另一隻手上:“主人……”他輕聲地稱呼了一生,令張震宇嘲諷一笑。
現在什麼年代了,還叫老板主人!張震宇瞪著龍祈影,吼道:“查我手機做什麼,放手!”
說完,掐在他脖間的力度加大了許多。龍祈影翻看著各個通話記錄與短信,他惱怒地看著他,問:“收件箱怎麼就清空了!”隻有剛剛發來的天氣預報。
“你究竟想知道什麼?”張震宇快要窒息,一臉痛苦地掙紮在龍祈影手掌之間。
絕塵翻看著通話記錄,除了下午與顧旭堯和周詩卿的通話,也沒了記錄。也許他是不敢將這事兒隨便說吧。
看著他鐵青的臉,龍祈影突然將他甩倒一邊,跌得他踉蹌得爬不起來。
“絕塵,動手!”他森森地命令道。
“主人,不再問清楚些麼?”
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張震宇嗆了兩聲,扶著主子慢慢起身,也沒了呼救的力氣。
龍祈影不答,光憑那兩張照片,他就該死!他看了看菲絮的畫像,眸光越發寒冷。笑道:“你既然這麼忘不了那個女人,那就去陪她好了。”
絕塵像個幽靈一樣走到他跟前,伸出同樣冰冷地手,禁箍著他的脖子。張震宇痛苦地落下眼淚,雙腳在空中亂竄。那充血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側著身子隻能看到半張臉的龍祈影。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
“我……我……”張震宇費力地發出最後一個字眼,他很想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也想解釋昨晚的一切,隻是對方並沒有給他機會開口了。
絕塵放下沒了氣息的張震宇,看著龍祈影問:“主人,這人怎麼處理。”
“放著好了,我們走。”龍祈影展開掌心,藍色幽火燃著熊熊烈焰躥向畫像和手機,將他們化為灰燼。
深夜,酒店值班員又換了一輪。服務員惺忪地打著哈欠,與換崗的工作人員交接著:“我明天請假不來了,你記得與寶潔員招呼一聲,不用去震宇先生8018房間。他到這周末才退房,期間不喜歡任何人打擾。”
“好的。”工作人員精神氣爽地答應著,讓同事早些回去休息。
夜深人靜,路上的地車輛逐漸少去。夜幕裏,龍祈影像燈籠一樣的眼睛掃了眼酒店大樓,那房間的燈光立馬暗了下去,直到全部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