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鳴借著淳於曦的力道,像是崴了腳一樣的歪著身子站起來,化解濃稠到能嚼兩下的尷尬!看到已經漸行漸遠的某人背影,恨的牙根直癢!
淳於鳴作勢上前,淳於曦趕緊將他拉住:“三哥,林公子好像挺厲害,我們還是避著走吧。”
淳於鳴回頭瞪了他一眼:“出息!”
說完,淳於鳴就二話不說的衝到楚寧身後,淳於曦摸了摸後腦勺,被三哥擠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都習慣了。
淳於鳴跑到楚寧身後繼續粘著她,兩人身邊的耳朵已經悉數收回,淳於鳴低低的聲音傳入耳朵。
“好樣的楚寧,你又坑了我一次!”
“是你自己要接的,我求著你了?”
“那是我的玉佩!”
“你接你的玉佩,為啥賴我坑你?”
“是你要扔,我才接的!”
“是你自己要接的,我求著你了?”
“那是我的玉佩!”
“對啊,你接你的玉佩,怎麼能賴我坑你呢?”
“……”
呃!
淳於鳴被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楚寧的邏輯思維能力一頂一的好,所以白馬非馬的這種套路她不知道套路了多少人,跑套路的是她,不按套路出牌的也是她,淳於鳴眯著眼睛瞪著她良久,最後擠出一句話。
“你給我等著!”
楚寧撇撇嘴,看著他憤恨的背影一頓一頓的往前走,知道他肯定去憋大招了,楚寧倒是不怕他有何後招,現在已經到了柔河鎮,若玄九傳來的消息屬實,那沈大柿子估計已經在等她了!
想到那個俊美無儔卻又性情無常的某人,楚寧心裏苦哈哈的想,自打我穿越以來,就獨得世子恩寵,這世上倒黴人三千,世子就偏偏寵我一人!於是我就勸世子,一定要雨露均沾!可世子非是不聽呢,就害我!就害我!你說這叫為奴情何以堪呀!
楚寧還在一邊往前走一邊胡思亂想,忽然感覺一束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又轉頭回視過去,發現還是那個梳著兩個花苞的小女孩,此刻那個小女孩已經羞紅了臉。
走在小姑娘前麵的青年男子回頭看了一眼,皺起眉頭叫她。
“阿青!”
小姑娘趕緊應了一聲,轉回身去,小跑兩步跟上青年男子。
被叫做阿青的姑娘跑遠了,楚寧摸著下巴想,是不是我今天又變帥了?
淳於氏的分支在柔河鎮已經占據一席之地,加之淳於氏財大氣粗,為了安頓好這一大坨子人,淳於氏活活包下了整個客棧,這可是柔河鎮最大的客棧,上下六層,淳於氏住進去還空出來一半可以住人,但淳於雄不喜歡被這裏的人打擾,就那麼空著了。
這一路淳於氏的人都累了個半死,好不容易住進了舒服的客棧,眾人把門一關,就誰也不肯出來了,整個客棧呼啦啦住進來這麼多人,卻安靜的詭異,一直到用晚膳,所有房間都是叫小二將飯菜送到房間裏去,沒人下來。
楚寧收拾好之後下午睡了一覺,心裏盤算著如何跟沈闊討要她辛苦繳獲的二十艘貨船,也就呆不住了,下樓吃了飯,便躲回房間,拿出筆墨紙硯,含著筆頭想了想,現在她是臥底,傳送信件是不是需要隱秘一下下?萬一被別人截獲了呢?
任憑楚寧的小腦袋瓜子想破,她也沒想出什麼高明的方法,然後,接到楚寧密信的沈大世子那邊就妥妥的杯具了!
玄九的眉頭都快擰成一塊疙瘩了,也沒看懂沈闊手裏的那封信。
“主子,楚小姐畫了這一坨子,是何意?”
沈闊端著手裏鬼畫符一樣的信紙,抬手揉了揉眉心,這輩子也特麼沒收到過這麼“別出心裁”的密信!
他猜到楚寧為了掩人耳目,會用特別的方式給他傳消息,但沒想到會這麼“特別”,特別的都有點抽象了,如何理解信中含義?全靠想象!
沈闊又仔細的看了眼信紙上的鬼畫符,眉頭挑了挑。
“她在說:淳於氏向來與四大皇商之末的高家大院不合,正所謂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這些年淳於氏收集了許多高家大院的信息,近些年來,高家大院明麵上的生意無增無減,但依舊多年穩居四大皇商第四位,她覺得這個很可疑,或許有可查的必要。”
玄九挑著眉頭聽自家主子說完,又看了看畫成一坨子的信紙,又瞧瞧世子眉眼不動的神色,眼睛圓了一下。
“主子全都看明白了?”
沈闊放下信紙,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燒掉,估計就算被別人拿去也看不懂!
“嗯,她說的不無道理,順著這個方向查一下。”
玄九應是應了,但是心情很複雜,世子竟然將這麼抽象的概念給理解了?還有那個楚小姐,看似上躥下跳為非作歹,竟然能看到這麼隱秘的一點?不對,楚小姐這一點並非調查而出,而是全憑她將搜集的信息逐一合並分析,最終得出的推斷!
楚寧的腦袋有這麼好使?
玄九又看看沈闊,驚訝於世子能看圖說話,世子的腦袋也這麼好使?
呃,玄九撓撓頭轉身出去吩咐了,對於腦袋出奇好使的人,他還是理解不來。
玄九出門吩咐後又回來,站在沈闊書桌前:“主子,這回信……要怎麼寫?”
看出玄九一臉糾結,沈闊起身拿起狼毫,玄九知道他要書寫,立馬伺候筆墨紙硯。
沈闊展開信紙,竟然也開始在信紙上亂畫!等他像畫符一樣畫完了三張紙,玄九的眼睛都直了!
“主子,這是……何意?”
沈闊擺擺手:“送給她就是了,她能看懂。”
玄九愣神,他都看不懂,楚小姐能看懂?這兩人啥時候這麼心有靈犀了?
玄九沒法,主子讓送,就隻能這麼直愣愣的給楚寧送過去。
收到沈闊的回信,楚寧也有點傻眼,沒想到他的回信也是用畫的!而且畫的好像比她好看一點!
楚寧撇撇嘴,將三張信紙都看了一遍,竟然也特麼看懂了!
沈闊的信上說,讓楚寧繼續跟蹤下去,並且最近一段時間他會以另外的身份插進來,他們兩人同時調查淳於氏。
“還要繼續跟麼?大世子也要參合進來?他是不是太閑了?”
然後,楚寧又畫了幾張紙,放在窗台上,不一會兒一個黑影子一捎而過,信紙便不見了,楚寧拄著腮幫子趴在窗台上,羨慕的看著黑影消失的方向。
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啊……直升機吧?
沈闊再打開楚寧的信紙時,玄九的臉色都快黑的滴出墨來了,他還是一樣看不懂!玄九的心情很複雜,很掙紮,作為主子的貼身侍衛,他很榮幸,能第一時間接觸到主子的任何信息,但是楚寧與主子用這個方式傳信,他頓時覺得自己貌似多餘了!
沈闊看著信紙上的內容,眼前腦補出楚寧馬屁精一樣的口吻。
世子大人,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呢!不知小女子不在的這幾日,世子大人可有吃好睡好養好身體?
小女子能為世子大人分憂,是小女子的福氣,也是世子大人眼光好,挑中了這麼聰明伶俐的我,但是活菩薩還要香火呢,小女子最近哪裏都不羞澀,就是囊中比較羞澀,不知小女子之前繳獲的近二十艘的貨船,數字清點沒有?調撥到小女子名下沒有?
然後,這封信就這麼結束了,沈闊放下信紙,眯起雙眸,活菩薩還要香火?她倒是找了個好例子!
玄九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一變再變,他又看不懂信上的內容,登時覺得心情急躁,抓了抓頭,忍不住問。
“主子,楚小姐信中說什麼?”
沈闊將信紙撇下,端起身旁的書,冷颼颼的道:“沒看懂。”
呃!
沒看懂!這是好事,原來世子也沒看懂!原本感覺已被拋棄的玄九立馬又有了存在的價值,當即興致勃勃的挺身而出!
“屬下去傳話!”
玄九踩著愉悅的步子跳了出去,將這話傳到了楚寧的耳朵。
聽了暗衛的話,楚寧鼻子擰了擰:“你家大柿子是不是耍賴是不是耍賴?我彙報工作的時候他就能看懂,討要工錢的時候就突然看不懂了?”
暗衛的臉色隱在黑暗中,他向來避免與這位楚大神產生正麵交流,就怕被懟的無話可說,但偶爾的一次兩次還是沒辦法躲過的,就像這次,暗衛也忍不住抬手抓抓臉,吭哧半天。
“或許楚小姐可以寫信,屬下的能力還可以,不會讓楚小姐的密信泄露。”
楚寧哼了一聲:“不信!”
“……”
楚寧也不管被她懟出內傷的暗衛,扭著嘴巴想了想,突然拿起筆來,又畫了幾張符,遞給暗衛,暗衛瞧了眼手裏的東西,又是這個,當即也覺得自己沒甚存在的必要了,堂堂玄衣侍衛莫名其妙就變成全程看不懂密信的信鴿了!
另一邊的客棧裏,沈闊拿著暗衛剛剛灰頭土臉遞進來的密信,一臉的鍋底黑!
整整五張畫,楚寧拐著彎罵了他四張!剩下最後一張翻譯過來隻有一句話:世子大人,我畫的前麵四幅畫,隻是想確定一下上封信你看懂了沒有,如果看懂了,何時給我工錢?如果沒看懂,小女子就再畫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