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二叔還有那本事?一雙手長到足以伸到布朗?”
軒轅澈沒有必要欺騙她,沐小狸對這一點深信不疑,但是她同樣相信她那二房叔叔絕對不可能有那樣的本事!可是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的手下不可能變節。難道是沐延風?!
沐小狸整張臉都綠了。
七月的天本就炎熱,沐小狸汗如雨下!
“布朗那邊到底怎麼樣?”
“你不知道?”
“該死的內衛,管製的太嚴了,很多消息不好送啊!上回為了送消息出來,出現了一大批爛屁股。我大哥說,再下一次,軍棍得自己人去挨了。你有那邊的消息嗎?”
楚王皺了下眉,道:“從烈王部收集到的消息,情況不妙。烈王跟沐無極之間沒有單獨見過麵。每次會晤內衛跟監軍司馬都會隨行,一言一行都有人記錄在案。一時半會,這局麵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沐小狸憂心忡忡,徹底沒有了烤魚的心思。
布朗的形勢很不滿,邊境總是有人被猛獸咬傷。從五月初開始,北涼大批流民湧入炎朗城,源源不斷的百姓挑著擔子趕著獨輪車在炎朗城入住。內衛未至時,沐無極曾親自往邊境查看,估計已經有五萬之數。至今,浪潮依舊未止。
沐無極登高遠望,見那些百姓雖然風塵仆仆,卻精神飽滿,神色狠戾,眉目間殺氣掩飾都掩飾不住。一個個腰杆筆直,走路虎虎生風,言談鏗鏘有力。隊伍雖然散漫,但是其身後揚起的塵土裏的殺伐之氣十分濃厚。沐無極軍人出身,如何看不出那些百姓身上的疑點?
這他娘的哪裏是百姓流民?!分明是軍士啊!
還他娘的是精兵!
也正是如此,濰城兵馬陳兵諾村後,他才會龜縮起來。明麵上是不敢招惹烈王部下,實際確實擔心北涼叩關,全無準備的東辰會吃大虧。
他忍者羞恥收縮兵力,說白了為的就是提防炎朗城突然發難。
可是,內衛帶著皇帝的聖旨一來,將令立刻不通。如果不是之前,她跟沐小狸一通狠殺,軍中血痕未幹,他這個大將軍可能被徹底架空。
與內衛爭權之時,沐無極也曾將這異常據實上報,希望能引起重視,誰知道,內衛似乎隻對監控沐家軍有興趣,隻對針對他有興趣。他報上去的消息,被內衛置之高閣!那些內衛,甚至蠻橫到他的家書都要拆開了字斟句酌的驗看的地步!
他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單獨出過門了。
內衛實在是太可惡了。如果是別的沙子,哪怕帶著聖旨,他沐無極想殺照樣殺了。但是內衛不一樣,這群混蛋隻聽命於皇帝,手執金牌令箭,所至之處有便宜行事之權。殺了奉旨監視的探子,後患無窮,殺了內衛,後患都不必,直接禍在眼前!
皇帝怎麼會將內衛擺在明麵上安插進到軍隊中?東辰立國數百年,這是頭一遭!簡直是豈有此理!
內衛頭子接到的命令就是嚴密看管沐無極,架空之,監視之,收集罪證。對沐無極所言,北涼異動不屑之極。
他任務之一,不許沐無極於烈王過往太密。
其二,評判沐無極是否有不臣之心。
其三,監察沐家書信往來,監察,沐家舉動。
其四,掌握布朗成行政軍事大權。
除此之外,天塌不管!
在他看來,北涼大批流民湧進炎朗城是個大好的消息,跟他們在北涼收集的消息正好相合。
北涼內亂,皇族之間血流成河,百姓南安於室。
炎朗城源源不斷的流民,證明了他們之前的情報工作的正確性!
內衛雖然也屬於軍伍,幹的卻是特務的事情,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哪裏能從氣勢形態中分辨百姓跟軍人的區別?因此內衛頭子本著對皇帝的信任,心安理得的坐在城主府大堂上嘲笑沐無極杞人憂天。
內衛頭子在城主府安頓下來的第三天,就將沐無極收攏成拳的精兵再一次分散到整個布朗。
後來內衛從沐無極軍中找到了監軍司馬。那司馬是上次清洗後,跟著接沐小狸回京的隊伍一起到達的,他一來就被沐無極扔進軍營中,跟一堆他眼中的丘八住一個帳篷。此時見到內衛如見親爹,抱著腿不停的進讒言,硬是讓內衛頭子壓著沐無極同意他在城主府給他開了一個單門獨院。
短短十天,經他手炮製的上到虛報軍士人數,下到挑起兩軍不合各種大大小小的罪名不下二十條。內衛頭子持金牌令箭將沐無極軟禁城主府。
至此,沐無極對沐家軍的掌控低到極點。
幸好沐無極身邊那猥瑣的軍師流毒狗深遠,沐無極摸索了十來天,在軍師的暗示下學到了一個好辦法。美人,內衛不要。但是美酒他們來之不拒。
尤其是晚上。
七月十五,晚。
夜深人靜,沐無極被內衛放翻,內衛頭子哈哈狂笑著將沐無極從桌子底下拖出來,一頓檢查,確認的確喝醉了,喊過親兵太到一邊,讓好好歇一歇。
內衛頭子的笑聲太囂張,讓軍中將領不服。加上這段時間主帥受辱,他們在重新抖起來的監軍司馬手下糟了不少罪。不知道誰發出一聲喊,立刻數名將領湧上前圍著就灌。
內衛頭子也不想煎迫沐家軍太過,出京前,皇帝就說了,不會將他們調回去,以後估計就在軍中過活了。跟沐無極勢同水火那是皇帝的意思,他們做奴才的,沒有辦法。但是跟沐家軍全軍視同水火,那就是取死之道了!真敢那般,哪天上了戰場被放暗箭那是必然!
想通了,內衛頭子一聲吩咐,率領手下應戰,希望借著此次緩和一下雙方關係。在軍隊大老粗捧著人頭大小的酒碗一輪輪敬酒之下,醉的東倒西歪。
其餘人繼續拚酒!
監軍司馬在一邊拍著手跳腳,轉著圈的勸,要阻止。但是,喝上頭的漢子誰鳥他?見太監上前阻攔拚酒,立刻拳腳相加,將監軍司馬的人從上倒下,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揍了個遍。揍完,笑得更大聲的又端起碗倒滿,進行下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