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手裏抓住的手不一樣,顧子琛睜開了眼睛,他帶著茫然看了一眼季展白。
很快恢複了正常,翻身坐起來,“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五個小時。”
“這麼長了啊?我得走了。”
“子琛,喝了醒酒湯吧。”
“好。”顧子琛接過醒酒湯喝光,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
“子琛,你是不是想著她?”
“誰?”顧子琛反問。
“簡安然啊。”
“沒有,我怎麼會想著她?”顧子琛否認,
“我們是朋友,最好的兄弟,你別瞞著我!和我說實話。”
“沒有,我真沒有想著他。”
“你撒謊!剛剛我聽見你在夢裏叫她的名字。”
季展白這樣說顧子琛掩飾的笑了一下,“我叫她名字嗎?可能是我做夢了!”
“你連做夢都想著她,還說心裏沒有她?”季展白皺著眉頭,“你這樣拚命是不是因為你一直想著她,忘不了她?子琛,有事情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你會好過一些的!”
顧子琛搖頭,“我沒有不好過,我沒有想著簡安然,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得先走了,明天還有一個會要開。”
“子琛,不要那麼拚命。”
“我知道!”顧子琛起身走了兩步轉過頭看著季展白,“寶貝的事情就不能商量了嗎?給我做女兒吧,算我求了不行嗎?”
“不行!”
“好吧!”顧子琛一步三搖的離開了。
季展白跟出去把他送上車,吩咐司機開車小心,回來後和慕清池說了這件事。
慕清池也很驚訝,“他竟然一直都想著她?”
“是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我很擔心他會這樣孤獨下去,要是他一直這樣下去怎麼辦?”
“不會吧?”慕清池不太相信顧子琛會這樣,“他是顧家的繼承人,顧家不會讓他這樣下去的。而且時間也會衝淡一切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會嗎?”季展白皺著眉頭,他真的非常擔心顧子琛。
“清池,我在你之前從來沒有愛過誰,也沒有經曆過情愛之苦,你對於我來說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離開了我,我覺得我絕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子琛和我脾氣差不多,我真的非常擔心他。”
慕清池歎口氣,“那怎麼辦?人死不能複生,簡安然已經沒有了,我們怎麼也得勸他走出來啊?一年不行就兩年,他還那麼年輕,日子長著呢。”
“他今天問我們要寶貝絕不是在開玩笑,是在說真的,臨走之前他又和我說了一遍。我真的很擔心!”多年兄弟,季展白對顧子琛的感情不一樣,了解也不一樣。
慕清池也沒有好辦法,伸手抱住季展白的腰,“我們也不可能真的把寶貝給她,如果你順著他,他更不會結婚生子,這樣好了,我們多給他介紹女朋友,一個不行十個,十個不行一百個,我就不相信他會走不出來!”
“也隻有這樣了!”
季展白反手摟住慕清池的腰,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老婆,謝謝你嫁給我!謝謝你願意陪我相守一生!我愛你!”
“我也愛你!”慕清池踮起腳尖,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熱吻。
汽車在疾馳,顧子琛靠在車後排眉頭緊鎖,他剛剛做夢了,夢見了簡安然。
這是簡安然死後第三百天,這三百天來,他從來沒有夢見過她,可是今天夢見了簡安然。
她站在青青草地上,四周都是鮮花環繞,對他笑得那樣明媚動人。
看見簡安然他快步想過去抓住她,可是無論如果都觸碰不到她的手。
他眼睜睜的看著笑靨如花的簡安然慢慢的變得透明,她的聲音溫柔似水,一雙大眼睛含情看著他:“我會回來找你的!再見了!”
顧子琛撲過去,可是無法抓住,他眼睜睜的看著簡安然變透明像是空氣一樣消散了。
顧子琛不相信夢,也不信所謂的托夢之說,可是這一次他卻莫名的希望簡安然會真的回來。
她會回來嗎?
顧子琛心裏生出一股煩躁,猛地出聲吩咐開車的保鏢,“去墓園!”
“少爺,這麼晚了您……”
看著顧子琛森寒的目光,保鏢後麵的話咽了回去,汽車疾馳直奔墓園。
一個多小時後汽車在墓園停了下來,顧子琛下車進入了墓園。
簡安然被簡安心害死,屍骨無存,他在墓園為她修了一個墓碑,裏麵放著簡安然的衣服,就算是個衣冠塚吧。
除了立碑那天他在這裏坐到深夜,這三百天來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夜已經深了,四周非常安靜,隻有顧子琛沉重的腳步聲。
明明他隻來過這裏一次,可是記憶卻異常深刻,沒有任何遲疑的就找到了簡安然的墓。
顧子琛在墓碑前坐了下來,看著墓碑上簡安然笑靨如花的臉,慢慢的靠過去,腦子裏似乎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就這樣靜靜的靠了很長時間,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做夢了夢見了簡安然死那天的晚上,那天晚上他因為簡安然惹他生氣在浴室裏狠狠的折騰了簡安然,把她推到在地就摔門離開了。
夢中出現的是他離開後簡安然的樣子,她扶住洗手台,捂住肚子從地上緩慢的站了起來。
他能看見簡安然光裸的腿上有血緩緩的往下流,她怎麼會流血?
顧子琛心裏縮成一團,想要伸手去抓她,可是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簡安然捂住肚子拉開了門。
簡安然從浴室出來,簡安心從外麵推門進來了,看見簡安然的樣子快步上前扶住她:“姐!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簡安然慘笑了一下。
“你都流血了還說沒有事情?我送你去醫院!”簡安心說著拿了衣服幫簡安然穿上,扶著簡安然往外走。
看見簡安心扶著簡安然出來,外麵的保鏢馬上上前攔住她們,“少爺吩咐了,您不能外出!”
“我姐都流血了,你們難道是要看著她死嗎?”簡安心一副著急的樣子,“快給三少打電話請示,總不能看著我姐這樣吧?”
保鏢看了一眼簡安然,拿起電話請示,這個電話是打給他的,顧子琛當時沒有多想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