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恒鼓起無比的勇氣拾起畢偉達剛才使用的切肉刀向葉清倫揮舞:“你這怪物,我就殺死你免得遺害人間。”
“當”了一聲,手上的切肉刀突然踢甩,趙家恒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臉上就被重重地擂了一拳。
能夠做到這隻有徐震耀,他怒不可遏地指向趙家恒道:“你這他媽的臭小子,不是得阿倫在公園救你,你早已給外麵的喪屍撕成碎片,還有那麼神氣地在這裏撒野。”
馬泰見狀立即大聲喝道:“喂,你憑什麼打人,現在他說得不對嗎?”
“去你媽的,我和阿倫在殺喪屍時,你在那兒?你隻是躲在餐廳內,你有什麼資格說話啊?”徐震耀的話令馬泰又羞又怒。
戴偉傑立即反駁其道:“他的手受傷了,怎能幫你們。”
“右手受傷了,另一隻手沒事吧。”徐震耀不屑地看一看戴偉傑:“你身體又有什麼毛病,在危險關頭竟躲在一角你是不是男人?!”
畢偉達這時插咀阻止他們:“兩位請冷靜一點吧,現在...”
“你給我住口。”徐震耀打斷了畢偉達的說話:“你別以為拿一把刀出來就當自己是英雄,你還未有這種資格。”
畢偉達被直斥其非後氣得咬牙切齒的模樣甚是嚇人,但在徐震耀眼中他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不管你如何說也好,他被喪屍咬到受感染是事實,他會殺死我們當中任何一個,包括你。”馬泰冷笑。
“對了,這兒以我們的性命為重,所以還是幹掉他比較安全。”戴偉傑欲向徐震耀施壓。
“誰想殺死他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徐震耀擋在葉清倫麵前。
“不要吵了。”葉清倫終於沉不住氣,他掃視大家道:“我確實是被喪屍襲擊中了屍毒,為了大家安全,應該要把我綁起。”
眾人聽到葉清倫的說話後都停止了爭吵,徐震耀無奈地歎了一聲。
“尚先生真是明白事理,免了我們一輪功夫。”戴偉傑鬆一口氣道:“喂,蔡叔快找條大麻繩回來。”
“但把他綁在哪裏呢?不如把他綁在二樓的客房內,就算是他發狂也危害不了我們。”馬泰道。
蔡叔聽罷便立即拒絕道:“不可以,裏麵充滿喪屍...”他想了一想道:“就綁他回醫療室內吧,我深信沒有人會解開他的。”
“這建議也不錯。”張蘭拿了繩子出來:“但誰負責綁他呢?”
“我來!”徐震耀搶過繩子道。
“不行,你跟他是一夥的,我們怎保證你不會使詐。”戴偉傑立即反對道。
“好吧,你們來幫,但我告訴你們如果待會兒有什麼異樣別怪我見死不救。”徐震耀把繩子遞給他。
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人敢說話了。
“膽小鬼。”徐震耀不屑地道。
“我來綁。”駱家欣的聲音並不響亮,但卻令眾人驚訝。
“不,你一個女孩子怎可以做這粗活呢。”畢偉達仍然對駱家欣滿腹關懷。
“你們應該先休息一下,況且一會兒還要清理這裏,這種小事就由我辦吧。”駱家欣從徐震耀手中拿了繩子便和葉清倫一同回到醫療室。
徐震耀隱約感到駱家欣的內心極其難過但表現得如此堅強,不禁投以佩服的眼神遠眺她離開的身影。
“現在大廳變成這樣子不如先清理一下吧。”蔡敦把宿舍當成自己的居所般重要,他不能容忍宿舍像屠宰場一樣。
“這兒的血跡就由我清理,你們幫忙搬走屍體就可以了。”張蘭急忙道,他一向把宿舍打理得一塵不染,如今弄成這樣子令她有種針氈裹身的難受感覺。
“這個嗎?我的手傷了不能幫你。”馬泰一聽要幫手就立即拒絕道。
“呀...我的手剛才也扭傷了...”戴偉傑亦諸多推搪。
趙家恒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以他的性格要出手相助可以說是極度困難。
畢偉達的眼神透視出他充滿詭詐的內心,似乎等待這個時候很久,他微微彎起嘴角道:“我認為首先把地上屍體搬放在一旁等待一會兒才清理,因為外麵可能還有喪屍在徘徊。”
“沒錯沒錯,偉達說得對。”趙家恒附和道。
“蘭姨,我可以幫你們清理這些血跡,但需要消毒用具和毛巾。”畢偉達這時發揮自己的領導能力,他開始指揮眾人:“徐先生,雖然剛才大家有些誤會,但現在還需要你的協助。”
“我有說過袖手旁觀嗎,屍體就交給我搬吧。”徐震耀雖討厭他但非在危難時坐視不理的人。
“家恒,帶兩位先生到餐廳休息一會兒吧。”畢偉達用意是以趙家恒監視兩人的舉動以免妨礙自己。
“明白了。”趙家恒向他打了一個眼色,他樂於當這些差使。
蔡敦見畢偉達肯出手幫助清理大廳,也不介意他在這兒當個胡亂指揮眾人。
“那開始吧。”畢偉達展露自信的笑容,他終於成為了這宿舍的領導了。
在狂風暴雨之下,有兩個人竟分別站在高大的杉木上,腳尖輕輕貼在支葉上卻如履平地般穩定,遠看彷彿兩隻巨大的鳥類停留在空中,俯視著水埔公園的情況。
“人類真是一個醜惡的民族。”一個紫發女子在說話,她的身體隱約散發出一股熱力,雨水差不多打在她身上時便化為一陣蒸氣。
“這兒發生的事情真是比電影還要好看。”旁邊的綠發青年道。
“是好笑,好笑的我想下去全部殺掉他們。”紫發女子臉上出現慍怒。
“怎麼可以呢?姐,你記著我們的出現是因為要維持世界的平衡。”綠發青年吹出一口涼氣,竟把麵前的雨水凝結成冰塊。
“哼,看見他們太愚蠢的舉動真的忍不了手。”紫發女子眼神出現一種異樣的不屑。
“但殺掉他們不太好玩,就把他們當成小醜般的演員,我想繼續看看這電影的結局。”綠發青年冷笑。
“結局?人類的結局隻有一個。”紫發女子笑起來露出兩顆尖銳如長釘的獠牙:“就是成為我們的食物。”
“姐,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回去。”綠發少年看看手表上的時間。
“對,不然一會兒有太陽出來便把我的皮膚曬幹了。”紫發女子把衣袖掀起,露出雪白幼嫩的皮膚。
水埔公園的天空出現了兩隻巨大飛鳥般的黑影掠過。
那條又粗又髒的麻繩如蛇般交叉纏著葉清倫的四肢,有如一個等待行刑的囚犯般。
“是不是綁得太緊。”駱家欣麵有愧色地看著他,雖然她已經使用最簡單的方法綁著,但誰在被綑綁之下都不會有舒服的感覺。
“不是...”葉清倫的聲音變得沙啞,臉色開始變成蒼白,冷汗沿臉部的輪廓滑下。
駱家欣不知道這是否病毒令他變成這樣,但她清楚的就隻有一件事。
自己快要失去他了。
駱家欣隨著時光的消逝變得愈來愈複雜,眼前剛認識的陌生人卻給她難以言喻的熟悉感,看到他的生命正一點一滴地流走,她竟有種想時光永遠停止的想法,自己和他永遠停留在這空間,即使是有著如何可怕和悲傷的事情發生。
葉清倫的視線雖然故意逃避著看到駱家欣,但腦海仍然不斷想起,他不明白,眼前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孩,為何會令他如此深刻,她的一顰一笑,一動一靜,一字一語,出現在他麵前次數是多麼的稀少,但卻有如烙印在生命裏,那印象彷彿在他出生時已經存在。
“不要哭...”葉清倫的目光仍然沒有投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