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尋人

他纖長的手指在刀刃上輕輕滑過:“仇,我要親自地報。”

泰勒狂妄地笑:“你殺得了我的話,那麼現在早就不會有這段對話!”

他兩手一翻,一對軍刀像變戲法般出現在他手中。他反手握著,像毒蛇的一對毒牙。

“我打算在科芬園那裏開個妓院,你有沒有興趣?那時你便有錢換去那些外套噢,麗茲。”

“少囉嗦,你自己去賣屁股吧!”

藍影和白影互相交纏,無數閃亮的火花在旁點綴!

卡斯帕的眼睛漸漸模糊,能力的反噬,還有女武神的藥效,再加上數天沒有好好休息的疲勞,終於如海嘯將他的意識淹沒。

大約是正午十二時,太陽最猛烈的時候。

還好今天清風送爽,才不致於令人難受。

即使陽光毒辣,卻仍然無損人們逛市集的興致。

“各位客人!不買也來看看喔!新鮮雞蛋兩鎊十二隻噢!”

“所有肉類八折!變異肉類更便宜!”

“女士們!尼娜.彼希親自設計的時裝!數量有限欲購從速!”

每個小販都扯開喉嚨高聲宣傳自己的貨品有什麼好,價錢如何如何。每個客人都拿著黴黴爛爛的鈔票互擠,隻為買到心頭好。

這就是特拉法加廣場的日常寫照。

在這些人口稠密的地方,自然有一種職業的專才在活動。

對於這些專業人士,你不可以說他們的工作是不勞而獲。因為他們的工作亦有莫大風險:萬一不幸失敗,最好場合的是成功逃走,比較好的是收點皮肉之苦,最差的是從此為傷殘津貼的合格者,每星期領的錢連半打雞蛋也不夠付,餘下的人生要鑽研殘而不廢的奧秘。

麥斯年紀輕輕,但已經是這個行業中頂尖的精英。自他七歲開始投身此道,一直到現在十三歲,期間隻被人抓過三次。而其中兩次他全身而退,剩下一次隻被人當作年少無知,打打手心便算了。

現在他又盯上了今天第三個獵物。是一個少年,比他大上三四年,穿著光看也覺熱的牛仔褲和皮靴,上半身卻是很清涼的背心。他拿著一張紙,用北方口音的英文不知在問什麼。

最重要的是,背後的腰包有一疊紙幣。依他的經驗,應該有過千鎊,就這樣隨隨便便放著,毫無防備。

簡單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觀察了好一會,他終於走到一個比較開揚,有利逃跑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的養母就在此區域,真的失敗了亦有人解圍。

一片浮雲正好在他頭上隔絕部份光線的畢直軌跡,方圓數米都暗了下來。有了天時﹑地利﹑人和,麥斯決定是時候出手。

他隱藏氣息,自自然然地靠近他身後,用身體擋住旁人的視線,然後悄悄地向腰包伸出手。

就在指尖剛踫到腰包的一瞬間,獵物撕開披在身上的羊皮,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緊緊捉住他手腕,用力將手臂扭到他背後,就像是警察捉住犯人的樣子!

“小渾蛋!你也跟了我很久!”少年惡狠狠地說。

第四次失手的麥斯大為震驚,但是腦袋沒有停下來。訓練有素的雙眼立時紅起來,用響亮的聲音大哭。

“好痛!媽媽!救救你的可憐兒子!”

“喊娘也沒有用!想好要在守衛隊前說什麼吧!”

哭是人類的本能之一。功用除了是抒發情緒外,更有嚇退野獸,呼喚救援之用。

一個約二﹑三十歲的女人從人群中跑了出來。哭著的跪倒在少年麵前,用聞者傷心的聲線哀求:“請你放過他吧!麥斯是我丈夫留給我的最好回憶,必要將他送官救治…”

女人的右手布滿繃帶,靠三角巾掛在胸前無力地吊著。根據非正式統計,殘廢的單親媽媽扮相是最容易令人心軟的,亦是最容易被原諒的。

少年看著似曾相識的女人,驚訝地說:

“安娜!?”

安娜一定神看著少年,說:“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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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一男孩坐在一意大利餐廳內,將菜單交回剛給他們點菜的侍者。

“想不到你竟然是人母。”葉清倫一臉的難以置信。

“也不算是哪。當初我不過見這小渾蛋在路旁喝冷風,怪可憐的才收養他。”

為証明他一點也不心痛,安娜左手指用力地點麥斯的太陽穴。

“我回去就告訴瑪麗和彼特,原來你是看我們可以做小偷供養你才大發善~~心!”

麥斯頑皮的做個鬼臉。

葉清倫吃吃笑了。

“笑什麼!五八怪!今次你不過是好運!”

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討厭被人說醜,更何況本來並不醜的葉清倫?隻見他的左拳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正打算給這不識相的小孩抱以老拳!

安娜先他一步輕拍麥斯的後腦勺。

“人家不送你去警局,還請你吃午餐,你還這樣頂撞人?”

麥斯自覺理虧,便“哼”的一聲轉過頭去。

葉清倫轉移話題:“對了,你的右手沒事嗎?他們又這麼快讓你出院的?”

“還不是擔心他和另外兩個小屁孩?右手嘛,醫生說要半年才可以回複基本活動能力,但別想回到沒受傷前的水平了。”

安娜歎一口氣,無力地揮揮完好左手。

“看來我要像你一樣變成左撇子了。”

“對不起…”葉清倫低下頭抱歉的說。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安娜的右手也不會如斯田地。

“算了,反正那也使我下定決心不再當槍手。”安娜微笑,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表情,但是葉清倫看不出那是裝出來還是什麼:“這臭小子一直叫我別再做這危險的工作,現在他可開心了。”

麥斯的頭差不多轉了一百度,又“哼”了一聲。

“對了,為什麼不見叫卡斯帕的男人?你們不是同件嗎?”

葉清倫幽幽的歎氣:“我也不知他去了那裏。隻留下一張紙條說他去找小寧…對了,小寧可以說是他的妹妹吧,在我們從核電廠回來一兩天後失蹤了。”

侍者送上熱騰騰的餐湯,放在三人麵前。

麥斯似是看見寶物般兩眼發光,急不及待整碗仰頭倒進喉管,換來是表演抓住舌頭跳舞的機會。

安娜沒有理會麥斯,繼續跟葉清倫說:“他什麼也沒有說?”

“隻留下一張紙條,說七天後會回來。”葉清倫呆呆的盯著冒煙的餐湯:“雖然隻過了三天,但是最近一連串的幫派鬥爭使我擔心他們的安危,所以便走出來尋人。”

“抱歉,這次幫不了你。”安娜喝湯,目光遊移到街上。

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有數個身穿奇裝異服,活像是穿越時空來拯救芸芸眾生的中世紀傳教士,在群眾之間大聲的傳道。說的是從另一個新觀點解釋的聖經,還有天花亂墜的吹捧他們的教主料事如神,什麼什麼的,臉也不紅。而出奇的是有不少人立即衝過去聽他們在吹牛皮。

“邪教”二字不知為何出現在安娜的腦海中。無事獻殷勤,哼哼。

這批人自稱為Post Disaster Alliance Society(PDAS),“災難後互助會”。他們的出現已經不是第一天的事。他們把麵包和自己的道理捆綁成一個最容易令人吞咽的組合,再無償地派發給貧苦大眾。在這大多老字號教會已經消失的時代,互助會無私的形象招攬了不少信徒。無論是真心真意還是虛情假意的。

久而久之,互助會已經成為倫敦的第一大教會,有不少的四大教會的黨員都是信徒之一。如果他們真的想自立門戶,四大幫會鐵定會出現一次大地震。因此四大幫會都一直暗暗提防這一個隨時爆發的炸彈。

而政府可能會忙上好一段時間了。

想到政府,安娜想起一個可能會幫得了葉清倫的人。

“藍,你有沒有想過找愛莎幫忙?”

葉清倫看著安娜,大眼睛發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