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造反了麼?”警察一手拉著混亂源頭之一的卡斯帕的衣領,拖出揮發著汗臭和血腥味的牢房,安置在葉清倫對麵的另一間房。
“你們都給我差不多一些!”惡狠狠的拋下這一句話後,增援的執法份子都離開了,牢房又歸於平靜。
“卡斯帕!沒事吧?”葉清倫問在對麵的他。
“當然沒事,反正我永遠都不會死。”卡斯帕盤坐在地上怒火未熄地說,卻在揉著剛才硬吃下一棍的左臂和腫起的左頰。
“我待會就來殺了你!”瘋狗無比叫罵。
“老子就在這裏等你來送死!”卡斯帕罵回去。
“究竟是什麼事?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裏?”葉清倫先打斷將會發生的舌戰。
“鬼知道?不是犯了械鬥罪便是踫上管理隊掃蕩黑市。”卡斯帕雙手抱枕仰天躺下。
“那麼又要關上多久...”葉清倫更想哭了。
“不知道不知道!”卡斯帕轉過頭去對著牆壁:“跟你同齡的姐姐不是說過?獻了身便能走嗎!”
明顯地,卡斯帕不在準備聊天的狀態。
因此葉清倫隻好又對著牆角畫圓圈。
隨時間流逝,警察三五不時從鐵門走出押著數個犯人丟進牢裏,很快的差不多填滿整個警局的拘留所。
“總覺得怪怪的...”安娜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在鐵欄杆的另一方走過,又或者被丟進他們的牢房。
“發現了什麼嗎?”愛莎問。
“對,很久沒見這裏塞滿了人。那些什麼掃蕩或打擊罪案的好像是在上一個月才做了一回吧,沒理由這麼快又來一次。”
鐵門又打開了,這一次來的不是犯人,而是數輛手推車。警察每走到一個牢房便卸下兩個手推車上的塑膠圓桶,放進牢房裏去。人們打開膠桶,發現一個散發著奇怪氣味,亂七八糟的混著叉子盤子和意大利粉,另一個側是浮著數十個杯子的全滿水桶。
“又是肉醬意粉!你們有沒有點新意?”安娜不滿的抱怨,但還是拿了一盤意粉走。
葉清倫和愛莎往膠桶內一看,所有食欲都不知拋了去那一個空間。反觀他們別的牢友,還有在對麵的卡斯帕,都毫無猶豫的拿一盤填飽肚子。
安娜邊吃邊說:“現在不吃,便不知下一餐是何時了。”
葉清倫再看了膠桶一眼,鼓起勇氣伸手抓了一盤上來。愛莎卻還是突破不了心理障礙,喝水算了。
吃過晚餐,警察收回膠桶後便關上了燈,差不多所有人都隨隨便便的躺在地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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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說遲不遲說早不早的時間,警察們的警棍加上鐵欄便是一個單調又嘈吵的鬧鍾。
人們還沒有梳洗,便象是一群等待中央屠宰的豬般趕上了兩輛大貨車,在另外兩輛載滿武裝部隊的貨車護送下被送到城外去。
“究竟是什麼回事?”所有人腦中都問同一個問題。
車隊駛不了多久便去到了一個分岔路口,那裏有一輛翻側了的貨車,似是因高速轉彎而打翻。葉清倫和卡斯帕都覺得此情此境似曾相識,事實上他們昨天才到此一遊。
四輛貨車轉向同一個方向,數個白色的大圓筒組成的建築物就在他們的正前方。
是核電廠,他們正往核電廠前進。
這地方敲響了愛莎腦內的鍾,昨天戴維斯和四大頭目的對話像電影一樣在腦內重播。
用囚犯去打掃核電廠!
“連審判的程序都省略掉嗎?”愛莎苦笑,忽然間什麼都明白了。這可是倒黴得令人舌尖泛苦的十二小時啊:先是溜出去散步被卷入槍戰中,莫名其妙地打成階下囚;然後成為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胡裏糊塗地被推去送死。
前麵又是一條分岔路,車隊被一分為二,一隊武裝部隊帶一隊囚犯分別往前門及後門走。不同車的卡斯帕和葉清倫被分開了,他去前門他去後門。
葉清倫乘的車最終停在後門的停車場。人們被趕下火車去,然後再分成四隊五人小隊組成一個小方陣站好。
“昨晚吃得飽嗎?”武裝部隊的隊長皮笑肉不笑地對著麵前臨時拉成的隊伍說。在他身後,隊員從車上搬下數個綠色的軍用儲物箱。
沒有人回答他。
隊長似乎也沒打算會有人回答,隻是頓了不足一秒便續道:“今天帶大家都這裏來,是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人們立即鼓噪起來,內容不外是說自己是無辜,或是犯了些小罪,或者是問他們將要去做什麼等等。麵對排山倒海而來的聲浪,隊長隻是舉起了手示意人們安靜。
“待會你們每人將會獲發一支步槍。接下來的事很簡單,隻要掃光了核電廠內的怪物,你們便重獲自由了。”
隊員打開綠色儲物箱,將軍用背心、彈匣和步槍一一派發給眾人。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隊長看著其中數個目露凶光的人說:“你們昨晚吃的喝的都下了一點點毒。”
所有人都是一呆,在他們的腦袋處理好是什麼回事,並想以槍擊宣泄憤怒的時候,卻已發現所有武裝部隊隊員的槍管都已經對著他們。
“放心,解放了核電廠後你們便會得到解藥。”隊長一臉抱歉的表情:“我們也不想這麼做,但是上麵的人下了命令,我也不好抗議。”
“你們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吧。”在沉默的人群中冷不防地爆出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聲源。
“在裏麵,可是有“女王”!”
這裏知道這情報的人並不多,愛莎是其中一個。
所有人的神情都動搖了,除了隊長。
“胡說八道。”他冷冷地說:“我們再混帳也不會推人去死。”
“我是愛莎.羅倫.斯賓塞!這麼嚴重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嗎?”
隊長冷笑一聲:“多謝提點,公-主-陛-下。”
“現在,你們要依指令去幹,還是相信公-主說有“女王”而留在這裏等毒發?”
“你!”
站在愛莎身旁的安娜立即按著他的嘴說:“對不起,他嗑太多藥了。”
葉清倫也拉開愛莎說:“不會有下次了。”
他們兩人就拉著公主,跟上向核電廠前進的隊伍去。
與預計中不一樣,核電廠內部泛著昏暗燈光,隱約地照出了激烈的戰鬥痕跡。混濁的空氣中除了屍臭外,還夾雜著一絲絲血腥味和火藥的味道。
是戰鬥後的氣味。
既然仍殘留在空氣中沒有消散,也就是說上一場戰鬥結束了沒多久。卡斯帕的腦袋很快地將昨天偶遇阿龍跟這裏一片狼藉連線。
這不但是條1+1=2的題目,也是一條推理題。
阿龍跟他的隊伍來過,戰鬥過,然後除他本人外全死光。
政府和四大勢力俱不想收拾這爛攤子,又不想看著一個大寶藏呆著等風化,便弄些犯人出來幫他們幹髒活。突然努力打擊罪案,突擊掃蕩黑市,都是召集“誌願者”的好方法。
“還真是無辜。”卡斯帕非常無奈。一來自己和葉清倫不過是路過而已;二來打下核電廠的福利自己無福消受,幹白活可是他最討厭的事。如果不是被人下了毒,他鐵定逃了。
卡斯帕和達克脫離了大隊伍,嚐試向保安室摸去。那裏說不定有什麼已經被人類遺忘的好東西在等待他們。
一路上沒太多能站著的喪屍,倒在地上痙攣的卻有不少。地上一串串彈殼,牆上一個個彈洞,東一片西一片的血漿,斷成兩節的步槍,就是看不見一條剛死不久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