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卡斯帕發現自己也很久沒有跟其他膚色的人吃早餐。當然,不包括丹尼。
“收盤子囉!”小寧推著跟他差不多高的餐車走進病房。
“有沒有做好功課?”卡斯帕劈頭就問。
“有。”小寧十分晦氣地答,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菲利驚訝地說:“是小寧?長得這麼大了?”
“你是...?”女孩看著他疑惑地問。
“不認得我嗎?”菲利的語氣透露出無盡失望。
“現在你的臉比火車頭更難看,可能你哥也不認得你。”卡斯帕笑說。
“閉嘴!”菲利大喝。
“是菲利哥哥!”這是菲利跟卡斯帕對話的標準語氣,小寧可不會忘記。
似是嫌這熱鬧的早餐派對還不夠熱鬧,老大一腳踢開門,風風火火地衝進來,砍頭對卡斯帕說:“你在走前放了火嗎?”
卡斯帕一呆,隨即搖頭。
“按了自爆鈕嗎?”
卡斯帕繼續搖頭。
“總之,那地方現在成了一個火場。”老大聳肩:“那已經是最保守的說法。”
卡斯帕腦筋啟動,他很確定在那大屋及地下基地裏可以動的生物都死了。巨人浩克,被葉清倫打穿了腦袋;黑衣人,他親手幹掉,心髒碎裂;聽菲利說,他們也幹掉了一個流白血的怪人。這三個就是當晚捉走他和葉清倫的組合。
難道說,還有什麼漏網之魚?另外,那三人組有太多的迷霧了。第一,在那裏弄一個如此大的地下基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特別是這個年代;第二,黑衣人說的“上麵”又是什麼意思?在他背後有更大的勢力?;第三,有人給他們的人頭打上價碼,難道又是黑衣人背後的組織?;第四,三人組的浩克絕對不是自然進化的人類,但也不像是任何變異生物,那麼,他是什麼?
還有第五﹑第六﹑第七……但其實都是指向同一個謎團。
他們,是何方神聖?
恐怕,答案已隨爆炸被埋葬。
但,這不等於線索全部斷掉。
“萬昭學!”
整個大學被反轉,每一個角落都被尋遍,但萬昭學就像是一團屁,消失在空氣之中,什麼氣味也不剩。
不過,幸好卡斯帕在那裏拿走了一些戰利品,還不至於毫無頭緒。他忍痛起床,拿著文件和小書去找老大和校長。兩人都沒有驚訝滿身是傷的卡斯帕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那家夥真的認真起來時什麼也阻止不了他。
“有趣,真他媽的有趣。”老大將文件拋在桌上。
校長拳擊其腦:“別說髒話!”
那一份文件是一份任命書,沒有下款,但更重要的是內容,赤裸裸地暴露出黑衣人和他身後組織的陰謀!
他們想的是成為這城市的主人,不論以任何方法!
依照文件上的日期看,他們的到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許在三年前,甚至是更早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這個城市。
三年......這一個數字都勾起了他們腦海中的回憶......
這城市的勢力不正是從三年前開始分裂的嗎?
三年前各勢力都有不少頭目被暗殺,都是沒有找到殺手,但留下的線索都是指向別的勢力。然後,一個曾經的聯盟便土崩瓦解。
這隻不過是第一步。在那隨後,有不少的人都被提拔填補空缺,現在大多已在各勢力擔當吃重的職位。不幸的是,他們之中有些人和黑衣人有聯係。那一本小書該是黑衣人的行動日誌,內裏記載了他與臥底們的接觸記錄,但是那家夥卻用上了代號稱呼那些臥底,所以他們的身份也就不得而知了。
卡斯帕將黑衣人死前說的話都轉述給校長和老大,三人也就猜出一個大概。
三年前的暗殺行動的目的大概是為了分裂勢力及臥底乘機滲入各勢力的領導層。待時機成熟,臥底們成為各勢力的重要人物後便弄出一些事故,很可能是另一次的暗殺行動。這一次自然是要鏟除不受黑衣人控製的人物,然後讓受控製的坐上領導人的寶座。如果順利,所有勢力都會在他的控製之下。
不過,陰謀被卡斯帕和葉清倫,還有加利菲利兩兄弟陰錯陽差地搗破了。可是,那代表一切完結了嗎?他們可沒有這麼樂觀。
那些臥底是一個潛在的計時炸彈,一旦引爆又會是一場風暴。他們知道自己的家中有一顆炸彈,卻又偏偏不知道它在哪裏,又不可以放著不管,此乃問題一。
問題二,是誰,能夠有這樣大的能力,可以組織一群人去做這任務?卡斯帕猜想是倫敦的新政府或四大勢力,但校長卻否決了他,因為人小力弱的大學在某程度上也要依靠倫敦來的幫手才可繼續下去。換句話說,大學既然已經成為了附屬勢力,又何必浪費心神去搞這些滲透陰謀?
這些,又是沒有答案的問題。
三人沉默良久。
“要告訴別的勢力嗎?”
差不多待了半個月,各人才差不多複原,可能是受傷最重的加利也被批準出去活動活動。
卡斯帕再展現出驚人的活力,在被醫生放生後便急不及待地奴役著丹尼和葉清倫,去當起聯絡使來。
“我好歹仍是個傷者!”葉清倫氣呼呼的說,右手被三角巾包著無力地吊在胸前,在作無聲抗議。
“我這是在幫你早點解脫!”卡斯帕瞪了他一眼。
聯絡誰?其他的勢力啊!
校長跟可以信任的高級幹部開了一個會議,大家都一致同意將那文件及小書公開給別的勢力。如果這一切都是因誤會及別人的陰謀而起,那麼各勢力也沒有意思繼續互鬥下去。畢竟大家一起合作發大財才是王道,神經病的才想每天每夜殺來殺去。
各勢力的頭頭都收到兩份文件的副本,信不信由他們。後來聽說他們都有大動作,也清洗了好一些人,這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之後,那些巴基斯坦佬及中東佬都很急不及待地想要召開會談,甚至先於N國佬他們自己提出。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但若從他們天生貪財的個性出發,猜出的答案也不離八九。
而現在,三人的責任正是先和別的勢力的保安部長開個會議,討論有關的事宜。其實這事兒本輪不到他們來幹,但由於正印的部長,也就是老大正忙著給內部捉蟲,所以任務便落在他的頭號下屬卡斯帕的頭上。而卡斯帕亦帶著他的得力手下兼司機,還有一個拖油瓶,打著使節團的名義浩浩蕩蕩地上路去。
因為這一次的先行會議是由那些巴基斯坦佬們召集,所以地點也是理所當然地在他們的根據地–前身為伯明翰足球隊的球場–的宴會廳之中進行。
越過外圍非常破舊,兼散發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奇怪臭味的居住區後,他們終於去到了目的地-“聖安德魯”球場。
不得不說,球場其實是一個相當好的堡壘:在外圍有欄杆和圍牆做第一道防線,然後中間是一大片緩衝地帶,最後才到達球場的入口,而入口的門往往都是結實異常。不過缺點就是,冬天會冷得要死;而且曾聽說有倒黴鬼在球場的中央被變異老鷹搶走了腦袋,那可能是最不幸的死法之一。
走進了球會的辦公大樓,那奇怪臭味離他而去。葉清倫貪婪地呼吸著新鮮那麼一丁點空氣,神智也清醒了一些,剛想問卡斯帕那是什麼臭味,看穿了他的卡斯帕先一步的低聲說:
“尿騷﹑臭味﹑垃圾和私酒混合的味道。”
“你怎麼知道?”葉清倫捏著鼻子。
“這裏住的大多都是低下階層民出身,沒有教養,隨處小便,又不愛洗澡亦沒水洗澡,垃圾胡亂丟,又經常喝比消毒酒精還嗆的私酒,隨便地吐在地上,味道加起來也差不多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