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帕的兩顆子彈就準確無誤地鑽進兩隻喪屍的腦袋中,那兩隻可憐的生物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便已經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跟在他身後的葉清倫往右一看,果然有一隻活死人伸長雙臂,跌跌撞撞地靠近。他二話不說便扣動扳機,將牠送回地獄。
“我去樓上,你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麼裝死的剩下。”也不待葉清倫回答卡斯帕便跑上樓梯去了。
葉清倫環顧四周苦笑,這房子裏能殺死的都死了,除非在樓梯下躲著一隻吧。他想著想著,就一手打開了樓梯底儲物室的門,果然就有一隻喪屍猛撲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尖叫,牠也沒來得及咬下,他已經扣下扳機!
子彈以巧妙的角度由上而下的進入喪屍先生的腦袋,從下巴斜穿出,正好擦過葉清倫的手臂,最終無害地進入地上。
卡斯帕收回手槍,靠著扶手笑吟吟看著壓在死屍下的葉清倫說:“衣櫃﹑樓梯底等等可以藏人的地方打開時都要特別注意,不少人都會在這些地方躲到自己也變了。”
葉清倫將屍體推到一旁,一雙大眼睛瞪著卡斯帕惡狠狠的:“為什麼不早說?”
卡斯帕下去走到他的身旁,伸出手說:“沒經曆過的教訓都不會深刻。”
葉清倫瞇起眼像貓一樣瞪著他,接過他的友誼之手。
接下來的打掃工作也沒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對葉清倫來說這一個下午和上課沒有分別。幾乎他每一舉一動在卡斯帕的眼中都也有缺憾。
“不要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個方向!要留意四周!”
“若跟敵人太近時先架開他們,才再打算開槍!”
“永遠給背和牆留一些空位,當有活死人摸向你時那些空位會救你的命!”
“被攻擊時不要慌,看清來勢,以最小的動作回避!”
“隻有頭破或頸斷的死屍才是真正的死屍!”
“如果……”
“若是……”
……
…
“哎呀!累死了!”葉清倫“大”字地攤在吉普車後座,毫無儀態地大叫。
“果然是嬌生慣養。”卡斯帕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葉清倫舉起手,屈曲四指,伸直中指。
突然,他想起了一些東西,便問:“其實以今天的進度,要掃清這一個合理活應該隻要一兩個星期吧。”
卡斯帕擠熄煙頭,說:“其實我們也隻是近期才開始移居這裏。雖然移居這想法在一年前已經出現,但我們找地點,考察等等也用了不少時間,決定新家是何裏活也不過是最近半年的事。再加上一些前期準備,還有一點點意外,七折八扣的,到計劃正式展開時已經是三個月前。”
“我們整個勢力約有一千二百多人,其中專職是戰鬥的大約四百人,但我們不可能全部三百人都派來這裏嘛。最近幾個勢力間有點緊張,差不多有半數人都要守在大學,有一百人是要給搜索隊護衛,剩下能動員的都來了這裏,幾乎已經到達極限。而且現在我們的戰術都是以人命優先,要是像以前一樣硬幹估計隻打下半個鎮我們五十人便死光光了。現在我們的進度雖慢,但死傷還是在可接受的程度內。”
“剩下的八百多人難道再擠不出什麼人力了嗎?”葉清倫坐起來,喝一口水。
“談何容易啊。”卡斯帕搖頭:“二百多是老弱婦孺,餘下不是農夫便是搜索隊。在我們還沒能自給自足前,搜索隊就是我們的食物來源,沒有人能打他們主意。而農夫則為了我們能自給自足而在努力,又是不能動的。何況,武器又是另一樣頭痛的東西。有槍給你便該感恩了,搜索隊大多數人都是用長矛和菜刀防身罷了!”
“你們的形勢還真是險峻。”葉清倫感歎:“外憂內慮的。”
“生活從沒有一天簡單過,弱肉強食一直是這世界的真理。”卡斯帕苦澀又無奈地笑:“數千年前人類便因進化出優秀智慧而脫穎而出,坐上萬物之靈的寶座,脫離了食物鏈,但也停止了進化。現在病毒給予了其他物種重新挑戰人類的力量,一個再進化的契機,安逸已久的人類被迫重新進入鬥獸場中,要麼是再次進化,要麼就是消失。”
“停停停!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深奧?”葉清倫狂喊,現在是上哲學課嗎?
卡斯帕聳聳肩:“有感而發罷。你腦容量太少,也不會明白。”
葉清倫白了他一眼,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再開口問:“那你呢?你進化了嗎?”
並肩作戰了整個下午,即使是白癡也會發現卡斯帕的不同。那異於常人的聽覺幾乎可以聽出一間房子內異變生物的數量,造就了一個巨大的優勢,怪不得那家夥可以洋洋得意的說自己一個可抵十八人。用遊戲的術語,這根本就是看穿牆,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作弊。
“也許吧。”卡斯帕搔頭:“在經曆一次絕境後,這聽力就給逼出來了。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就隻知道這能力出現了。”
“就這樣?”
“不是說人在逆境或危險時會爆發出潛能嗎?也許你也可以噢。”卡斯帕看著他,神情有一點怪怪的。葉清倫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弄髒了。
卡斯帕想的卻是初次見他的場景,那比異變大象快的奔跑速度,是不是隻是腎上腺素爆發如此簡單?
不過車上的無線電打斷了他的思緒。
“卡斯帕,你有空吧。”是丹尼的聲音,他在剛才的行動中從腐爛的樓梯上掉下,摔個七葷八素,被卡斯帕捉回行動總部療傷,現在竟臨時當起通訊員來。
“少廢話,說吧。”卡斯帕回應。
“何立群的小隊在大宅處失去聯絡,可否前去調查。”
“我可以答不去嗎?”卡斯帕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向大宅駛去。
說是大宅,其實是有點誇張,那不過是一幢比較大的複式洋房。看著掛在門前的生鏽鐵牌,卡斯帕的頭便痛起來。這是一間他媽的廉價酒店。
雖說這是個鳥不生蛋的小鎮,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標吸引遊客,但要知道爆發時正好是聖誕和新年假期的數天,難免有些人想去一個不是家的地方再度蜜月等等的。換句話說,內裏可能有不少怪物。
一股令人欲嘔的惡臭從趟開的大門溢出,二人捏著鼻子靠近那門口,卡斯帕的臉更是勃然變色。
內裏不下四至五道粘粘膩膩的咀嚼聲,還有一些類似四足動物的腳步聲。他很清楚那不是普通的四足動物那麼簡單,是更可怕的東西。比他更大的人稱之為獵人,據說是從遊戲中所取的靈感。不過也不得不認同牠們還真的像遊戲中的生物,異常強大的肌肉爆發力及跳躍力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但現實的牠們卻有鋒利如刀的爪子,銳利似劍的牙齒,而且那些家夥越來越變得聰明,懂得為自己製造優勢。
危險,絕對的危險。
但那才有挑戰性。
“回車子用無線電,說大宅有獵人,不下五隻。”卡斯帕的語氣不容人反抗:“乖乖待在車上,裏麵的不是你可以應付得來。”
“那你呢?”葉清倫回頭個但不忘去問。
“去做一點運動。”卡斯帕的臉上浮現奇怪的笑容,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房子中。
光線不足。
這小酒店的窗戶大都被不同的家具擋住。失去了光明的眷顧,這裏自然成為妖魔橫行之地。
那些異變生物可能真的是從地獄爬上來的邪靈,在和暖的陽光下牠們的凶悍會收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