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覺醒(5)

̔Fw\那條渠道就是浸會醫院的院長劉裕昌。

“浸會醫院是私立醫院,我想,大概不受政府管束,可以更容易得到患者的血液。”葉清倫。

一直以來,教授對劉裕昌絕無好感,全因他把醫治視為一門生意。最明顯不過的,就是他致力於跟姚氏藥品企業合作,開發出比市場價格貴四成但卻效能差的癌症藥物。劉裕昌往往喜歡“勸說”那些富有,但又徘徊於死亡邊緣的病人注射此類藥物。他就是把玩人們的“人之將死,對生命發出最後渴求”的心理,將價錢推得更高,大賺一筆。

教授一開始絕無一絲跟他合作的念頭。隻因這個老狐狸所耍的手段相當之無恥。

可是,到了現在他亦不得不考慮跟劉裕昌合作。

隻因麵臨全民危機,實在不能再有更多的猶豫。

“好吧﹗清倫你跟他聯絡。”教授無可奈何地回應。

“是。”葉清倫笑笑。

“這個方法,往後的交易就光明正大不過﹗”葉清倫心中暗道。

回家。一座複式豪宅,富麗堂皇。可惜,欠了點熱鬧。

近半年來,眾人的工作都突然繁重了。

而夢瑤亦為不知名病毒肆虐事件四出奔走采訪。很多時,這間屋子都是丟空。

“說好了,今天要吃你的小菜呢?”葉清倫對著空空的房子歎道。

葉清倫張眼飯桌,看見四碟小菜,井井有條地放在飯桌的轉盤上。

他上前,摸摸碗邊,涼冰冰的。然後拿上桌上的便條﹕

“親愛的清倫﹕

抱歉,今天公司突然指派我返回直播室。不過,我沒有爽約啊﹗桌上的小菜是我弄的。你跟那個挑剔鬼教授記得要翻熱後才好吃食哦﹗壞了肚子可不要怪我呢。

愛你的夢瑤”

很溫柔體貼的女人。

葉清倫笑笑,笑得很甜。一臉幸福男人的樣子。

食物翻熱了後,葉清倫開動了電視,剛好播放了十一時三十分的晚間新聞。

女主播聲音甜美,不徐不疾點出是次新聞的要提。同時間,亦令葉清倫會心微笑著。

“晚安,我是趙夢瑤。”電視中的她,微笑,但依舊酷酷的。

“晚安,我的寶貝。”電視外的清倫和應。雖然二人分開在不同的地方,但,情感的聯係卻不被地域所限。夢瑤剛剛對望鏡頭的一刻,二人就彷彿就來了個很深度的眼神、情感交流。

手中暖暖的晚餐,洋溢出夢瑤的心意。今夜家中雖然獨自一人,但不至於孤獨難睡。

“本地新聞,今日再有三名居住在旺角富恒大廈的居民發燒入院。現時為止,已經有三十名富恒大廈居民入院治理。有學者指出,富恒大廈可能爆發出疫症,促請政府落實隔離措施……”

奸狡的人,自然會吸引同類型的人。

隻知道,葉清倫雖奸狡,但世上亦有人比他更奸。

就是劉院長,劉裕昌。

其實就在葉清倫成名一天起,劉裕昌就看中了他是一名人才。可以為自己生財的人才。

某天,劉裕昌要求葉清倫為他研究一種新式的麻醉氣體,用於手術時更有效的將病人進入昏睡狀態。

但,葉清倫知道,動手術時根本用不著如此猛烈的麻醉氣體。猛烈的程度,幾乎可以將一頭猛獸昏倒。要是用在人類身上,更有出現急性中毒的可能。

即使最近的研究結果已經將麻醉氣體的毒性減弱。然而,根本不能用於醫治病人。

但是,葉清倫倒不需要知道麻醉氣體的真正目的。他在乎的,是在交易之後戶口中多了一筆可觀的金額。

交易是暗地裏進行,然而,現在葉清倫卻借跟劉裕昌合作調查不知明病毒一事,令他們之間的交易更來得光明正大。

隻要,李偉文不要從中作梗就可以了。

翌日。星期四的下午。浸會醫院。

壓止不了的不明疫症,醫院堆滿了求診的病人。

葉清倫先穿過了急症室。張眼過去,沒有一張椅子是空、沒有一位醫生是閑著、連登記護士亦忙得手都要快斷了。

而空氣亦很混濁、悶焗。夾雜了陣陣臭味,害得葉清倫想吐。

而求診的病人,絕大部分都脤紅了臉,眼神迷茫恍惚,似是吃了迷藥。久不久,他們會打個嗝,吐出濃烈的臭胃氣。

忽然﹗﹗

門外警笛聲急急響起起﹗氣氛一下子亦繃緊起來﹗原本大白光的急症室,亦被外麵的救護車警燈照得陣紅陣藍。

眾人東張西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緊急事情。隻知道氣氛霎時變得如戰場,急症室的醫護人員亦彷似披上了戰甲,一隊士兵似的衝鋒陷陣趕到急症室大門。

而門外一個又一個的急救員拖著染血的擔架高聲呼喊。

葉清倫看得傻了眼﹗一時間數不了究竟有多少個血擔架進出進入,隻知道,急救員經過的地方,地上被拖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別擋路﹗別擋路﹗別擋路﹗”急救員推著擔架。

擔架臥了一個血人,跟葉清倫四目交投。

一股寒意,自他腳趾傳上大腦﹗

出了意外?

車禍?

黑幫撕殺?

葉清倫很迷茫,隻聽見一段新聞報道。

“……下午三時三十分,旺角富恒大廈發生家庭暴力案。男戶主手持五吋長利刀,先後將女戶主、兒子及女兒刺傷。然後,再襲擊鄰居,最後被警方當場擊斃。而女戶主由於頭部中刀,送院前證實不治。其餘傷者已經送往侵會醫院搶救……”

剛剛是家庭暴力案的傷者?

葉清倫努力回想剛剛跟他有眼神接觸的傷者。

怪了。除了滿身刀傷,身上似乎亦有不少呈鋸齒形的傷口。就好像被……被咬去了肉塊。

“該不是家庭暴力案吧﹗”葉清倫滿心懷疑。

葉清倫很慌,他不管本身要約見劉裕昌。總之他現在很想喝一杯很濃很濃的咖啡。

對。兩倍的咖啡因,喝到令人手震的那一種。

食堂。他努力地冷靜,回想剛剛的事情。

如果沒有眼花,他真的看見傷者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咬痕。

可是他不明白,一個現代社會,為什麼會有人被咬得如此體無完膚。

很可怕。

而且滿有疑點。

連日來,一共有三十名來自旺角富恒大廈的居民皆因發燒入院治理。而正正就在今天,發生了倫常慘劇。當中該不會有關連吧?

充其量,隻可以說有居民被連月來的無形恐懼迫得瘋了。又用刀又用咬的方式將身邊的人幹掉﹗

“一定是這樣。”幹掉咖啡“一定是這樣。”

各各各﹗各各各﹗

“請進。”

葉清倫推門,房內揚出滿有高尚品味的英文老歌跟令人精神放鬆的香味。

他看見,頭已化白,頂著肚腩的男人,很有閑情逸致地打起小型室內高球。

“噢﹗你來了呢﹗”劉裕昌撥球杆,一杆入洞,﹕“YES﹗”

氣氛跟急症室截然不同。

無他,劉裕昌不問世事,頂多會關心自己賺了多少。

葉清倫自行坐在客人位上。

劉裕昌舉起一瓶82年的紅酒,道﹕“要喝嗎?”

“不必。”

他自斟一杯。

“聽說,最近你們已經改良了麻醉氣體的毒性呢﹗”劉裕昌笑笑。

他的笑容似是慈祥,但葉清倫卻感覺到一種笑裏藏刀的奸狡在他的笑容背後。

每一次葉清倫看見他的笑容,心中有點毛毛的。

“對。不過今天不是討論這個。”葉清倫刻意地別過了頭。

劉裕昌搖搖酒杯,笑笑﹕“我知道了。你們的教授想通了吧?”

“對。”

“那太好了,以你們的才幹,加上我兒子的幫助。定大有作為。”

“你兒子?”

各各各﹗各各各﹗

門外有人敲著門。

“卡嚓﹗”步入的是一名年青人。

而劉裕昌麵上亦表現出少見的表情。父親的慈愛。

“爸。”

“我的寶貝兒。”

二人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