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門似是被人鎖上,痛得叫不出聲,就連忙地掩起下身。隻見他身一失衝,就要向葉清倫倒下﹗
葉清倫立時在地滾身避開,可是他現下正麵朝一鍋滾油﹗
葉清倫心中隻是教訓他一下,再交由陳達誌處理﹗霎時間,他想出手相救,但已經太遲﹗他的頭部完好好地浸入滾油中﹗
“嗚……咕嚕……”“沙………”
滾油炸人頭的聲音,跟胖子於油中的呼喊交織在一起﹗
胖子受到十級的痛苦﹗身體無力爭紮﹗霎時間將身體的一切都通通地掃在地上﹗鐵器錚鳴的聲音,徘徊在耳﹗
不出片刻,滾油漸漸化黑。胖子的動作亦漸漸放慢﹗頃刻間,葉清倫感受到胖子那種近乎死亡的感覺。
那是一定很痛苦、很可怕。
最後胖子完全的靜子﹗
“發生什麼事?”此時有人大叫。葉清倫向外一看,原來是陳達誌等人。
看來在胖子爭紮的時,他們亦回來了。
他們看見“油炸色鬼”的場麵,不禁大叫一聲。
陳達誌立時上前,將胖子拉起。一陣炸雞似的氣味立即充滿整個廚房。
葉清倫看著胖子那金黃腫大的頭部,心中不禁地想起今程禮廉提過的“本我,自我,超我”。
活屍人被食欲衝昏了頭,除了啃食人類外,亦會啃食同類。被欲望完全地壓下理性。
胖子為一己性欲,居然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
如此一來,人類跟活屍人都隻是一隻做欲望奴隸的動物。
而葉清倫,為名為利,可以親手傷害身邊親人。
葉清倫跟活屍人又有何分別?
“警官,阿花跟趙小組沒有被侵犯。”子誠叫道。
“可是……”在旁的程禮廉按著夢瑤的額頭,道﹕“趙小組在發燒。”
“什麼?”葉清倫跟陳達誌都叫了一聲。
陳達誌眉目一沈,就將散彈槍“卡嚓”一響上膛,周身散出殺氣的走近夢瑤﹗
“警官﹗”葉清倫高聲叫著,然而陳達誌無視地繞過葉清倫身。
隻見他已手舉散彈槍,將槍管跟眼睛放成了一直線地瞄準了夢瑤﹗
“陳達誌﹗”葉清倫立時趕上前,身體大字型地擋住在他的身前。
“清倫。”陳達誌冰冷地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我得要這樣做。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們一定要犧牲夢瑤﹗”說罷了,他移動槍管,在葉清倫肩上的空位上照準了夢瑤﹗
“不﹗”葉清倫一手包起了槍頭,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容你這樣做﹗”葉清倫手一發力,就撥開了槍頭。
此時,忽然麵上一痛,眼前就模糊了一下。葉清倫失了平衡似的倒在地上,心一回神才知道陳達誌反起了手,用槍柄敲打在葉清倫麵上。現下,他再次對準了夢瑤﹗
“媽的﹗你這個老頑固﹗”葉清倫急動了身,立刻飛奔夢瑤身前,緊緊地把她抱著,叫道﹕“要是開槍的話,那你就將我一並殺了吧﹗”
他麵上雖然仍冰冷如冰,但是葉清倫猜想他定不會濫殺無辜。全因他對葉清倫說過,他跟女兒許下了承諾,要當個好警察。如此一來,葉清倫就可以有跟陳達誌談判的籌碼了。
另一方麵,假如葉清倫剛才的夢境是真實的回憶的話。那麼當時他定是估計了夢瑤體內跟教授有著相同的血型及抗原,因此才狠下決心地將她當作白老鼠。如此一來,他定要將這個事情告訴給陳達誌。
“子誠﹗”陳達誌滿有軍威的口吻說道﹕“給我拉開葉清倫﹗”
“子誠﹗”葉清倫立時驚叫,兩眼懇求地望著子誠﹕“不要﹗”
子誠麵有難色,葉清倫知道他要做一個非常困難的決定。
隻見他緊緊地閉上雙目,麵上青筋隱約浮現,額上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子誠張眼過來,似乎已下了決定。他緩緩地從腰間掏出了手槍,滿有歉疚之意地說道﹕“對不起……警官﹗”葉清倫被看得目瞪口呆,子誠竟然用槍指著陳達誌﹗
“做反了嗎?”陳達誌白他一眼,冷冷地道。
子誠喘著氣,葉清倫知道要他下這個決定是相當之痛苦。他道﹕“警官啊﹗很抱歉﹗我辦不到。”
“閉嘴﹗”陳達誌叫了一聲﹕“任何被感染的人,都會先發燒﹗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要是不犧牲夢瑤,那死的就是我們。”
“但我們不是先應該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嗎?”子誠叫著地問道﹕“如果趙小姐隻是普通發燒的話。那你豈不是濫殺無辜?你怎跟你的女兒交代?”
陳達誌白了他一眼,似是被說中了要害。
隻見陳達誌依然的默默不語,他的散彈槍依舊的對著葉清倫。看見槍管那黑沈沈的深處,總覺得將於下一刻就會爆發出灼熱的死亡火光。
眾人被肅殺的氣氛扼得叫不出聲,神經更是如橡皮筋的拉得繃緊。總覺得隻要任何一人動了一根指頭,或是吹了一口小氣,就似是會觸動了陳達誌的殺人神經。
陳達誌那獵人一樣的雙目,時而盯著葉清倫,時又瞧著子誠。心想,要是動了真格的話,陳達誌定能於一秒內將葉清倫、夢瑤跟子誠一並地殺了。
“警官,要是趙小姐真的會喪話,那是數小時內的事。為什麼你現下不騰出半分鍾,去查清事實真相?”子誠重重地咽下唾液,又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連半分鍾亦等不了,急著去殺一個弱女子?”
隻見陳達誌的雙目堅定不移,他那扼在槍柄的手似是快要扣下扳機。
此時,葉清倫跟程禮廉暗暗地打了一個手勢,叫他盡快檢查夢瑤身上最有可能被咬的位置﹗隻要在陳達誌的射程內多出一個無辜的人,他定不會扣下扳機。
隻見程禮廉略略地檢查夢瑤的頸及雙腿,發現並沒有咬痕。然而,她右前臂上的衣袖,有一團暗啞的影子,似是一灘血跡。
葉清倫跟他麵麵相覷,內心就似被人捏了一下﹗恐怕那是咬痕﹗從程禮廉兩眼瞳孔的反映,就看見自己的麵目愈來愈鐵青﹗愈來愈難看﹗
隻聽見陳達誌的呼吸愈來愈沈重,決心將夢瑤置於死地。而子誠,亦閉起了雙眼,似乎不想迎接接下來發生的事。
程禮廉深作呼吸,就緩緩地拉開夢瑤的衣袖,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葉清倫的內心就似有柄刀子,衣袖每移一寸,那刀子就深插一寸。
“不要啊……不要啊……”葉清倫緊張得喃喃自語。
程禮廉再拉多一寸,葉清倫忽然地叫了一聲﹕“不﹗”
於葉清倫眼中,他看見夢瑤的前臂包了一個染了褐色暗啞血液的繃帶﹗
“混開﹗”陳達誌吼了一聲﹗似乎已宣判了死刑。
“呯﹗”一聲巨響﹗葉清倫眼前就掠現了火光﹗
隻見火光之後,現場隻留下了一堆硝煙跟一堆散落中的灰塵。隱約間,就看見陳達誌將散彈槍指著天花板。
“卡嚓﹗”他拉動槍托下的滑杆,一顆紅色彈殼自槍身彈出來。
他向葉清倫迫前了一步,將發了紅的槍嘴指著葉清倫的頭,道﹕“給我滾﹗下一槍可不是空槍了﹗”
“卡嚓﹗”一響,子誠上身就將手槍放在陳達誌的太陽穴上,道﹕“不要﹗警官,請你不要逼我﹗”
“不﹗”程禮廉擋在陳達誌身前,將胸脯挺起頂著灼熱的槍管,叫道﹕“那可能是普通的傷口﹗你就多給我半分鍾﹗就隻是半分鍾而已﹗”
葉清倫等不了程禮廉的指示,就立即把繃帶拆開﹗發現繃帶下的肌膚已紅腫了一大片,上麵更有一個長長的血口子﹗血口子既幼而長,竟然不如被咬得呈圓形的鋸齒狀﹗
葉清倫大叫道﹕“不是咬痕﹗那不是咬痕﹗”
程禮廉回身過來,察看地道﹕“傷口的周圍,有微量的鐵鏽。那是被生鏽利器所傷的,不是被活屍人咬傷的。”他回望陳達誌說﹕“具趙小姐的情況來看,她是因為破傷風而發熱。不是因為被活屍人感染。”
葉清倫立時“呼”了一聲鬆了一口氣。子誠亦放下手槍,對著他笑了一笑。
陳達誌呆了良久,才放下散彈槍,道﹕“抱歉。”然後,轉身就往大堂離去,續道﹕“子誠,十分鍾後召開會議。”
“遵命﹗”子誠就抱起了仍然昏了花梓美。而程禮廉則扶起那個女生,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