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洭道,“還有三十多隻在外增援,十五分鍾後到達,一百
多隻二十五分鍾後到達。”
陳文朗聽後愣住了,這是甚麼人?居然這麼快把附近
幾百米內的情況看清楚!正常人再好視力,也是僅能把圍住
營地的喪屍數目大約地數清楚而已。
劉俊濰也征了一征,但隨即了解到這小孩在作戰中的核
心價值。
“你不用射擊了,上高台去,留意這些喪屍的動向!每
隔五分鍾給我一次報告!”
易洭笑了一笑,跑了開去,爬到屋頂上,沒有人留意到
他曈孔顏色的轉變。
“開火!把這些怪物趕出去!”劉俊濰一聲令下,整倜
營地頓時充斥著彈藥的發射聲。
第一波爬上鐵網上的喪屍很快便倒下去,然後便是另一
群喪屍的攻擊,他撕咬一節一節的鐵倒刺,使他們的身體上
任何一個部分都有著一個個洞口,腐臭的血從那裏流出來,
但他們仍攻擊著。
對喪屍,他們生存的目的,便是捉住任何一種生存的生
物,?食他們的皮肉,吸食他們的血液,當這個生物死後,
便去找另一個獵物。
喪屍沒有滿足和恐懼這兩個認知。
而這個時候,一名老人站在離避難營的一座大廈上,滿
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八時三十分。
在鐵欄麵前,是無血性的大軍,而在鐵欄後麵的,是正在為
自己僅存的生命而戰鬥著的幸存者。
喪屍的攻勢愈來愈猛烈,他們不停地撞擊那大門,直至他的腦
袋或四肢被轟掉為止。
綜合了上一次經驗,劉俊濰令人在煉製那鐵門的時候,為鐵門
加上一個個倒刺,在喪屍群用他們的手或腳或頭去撞擊那門時候,
會倒刺勾掉一部分的關節。
雖然耗用的材料都比上次多了三分之一,但卻令到喪屍的攻擊
速度減緩了,這使幸存者多了喘息的機會。
六人排成一組,在鐵牆的小洞麵前用步槍射擊著。
“那該死的批發商,居然把步槍一類的槍械價格抬高到兩倍以
上,害我們現在隻能用便宜貨去拚命。”劉俊濰看著這些槍械的連
發速度,不禁歎氣起來。
“有時間訴苦,倒不如再幹掉多兩隻喪屍吧,該我們上了。”
張兆偉道,並走上前線替代那些人射擊。前線的人則退下來裝彈夾
,確保火力沒有減弱。
“又一批到達,三十多隻!”易洭站在高台上大喊,“他們有
些走到後防的牆來了!”
“我們去擋住吧。”楊宗、李曉彤、王亮端在易洭話說完的時
間已經有動作,有默契地走到後方去。
真沒想到新來的這一群人這麼高素質啊,劉俊濰笑了起來。“
那就你們去吧!不用擔心前方了,有我們挺住……”
劉俊濰轉頭打算繼續防守,卻被眼前的景況嚇呆住了。
那些原本在攻擊的喪屍,不知甚麼時候高了許多,甚至到達可
以爬牆的地步,劉俊濰再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都是踏著喪屍上來
的。
一隻喪屍被子彈或身後的同伴撕裂而倒下,另一隻喪屍便會踏
著他們的身體上來,這種人踩人搶位置的盛況,和兩年前某個國家
舉辦的世界博?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上次在樹林看到的事,沒想到到今天又能欣賞一次。”黃佑
生道。“但我可不想用性命來換取觀賞這事的權利啊。”
“快找幾個人去避難營的倉庫取那箱油來!”劉俊濰喊著,才
發現連他在內,幾乎所有都在行動當中,沒一個能夠抽身出來把那
油取出來。
“我去取吧。”關亦呈說罷把手上的工作轉交給身後的陳芷寂
,眼睛閃耀著紅色的光茫,轉身向那避難營走去。
劉濰看著她的身形,有點擔心起來。她真的拿得起那東西嗎?
實際上,那“油”是由一個幾種原料拚製而成的啟動器。中央
的空心部分由燃油所填滿,側旁裝上一個打火裝置,僅要裝置受到
撞?,它便會生出火來,火的範圍和威力暫時斷絕營地和喪屍的『
聯係』上好一陣子。
就是因為它巨大的威力,使它的重量都異常之大,沒三四個人
的力量是抬不起的。
劉俊?連擔心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轉化成為驚訝了。
隻見關亦呈用兩隻手抬著,輕鬆地從營地裏跑出來!
這是甚麼人?劉俊濰用愕然的眼神看著她,竟然這麼輕鬆便把
這麼重的木箱抬出來?她還是用跑的!
“喂,接著該把它怎樣做?”在這段期間關亦呈已經跑到他的
麵前,不耐煩地詢問他。
“把、把它放到彈射器,然後彈出去就行--”劉俊濰說罷,
又看到一件事,幾乎令他心髒病發。
隻見她跳起,就這樣把油箱扔出去!
油箱扔到外麵,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火牆,把喪屍的攻勢暫時停
止下來。
除了黃佑生,眾人瞪著這奇跡般的景像,紛紛把視線轉向她。
“別這樣看著我吧,我中學時參加過籃球校隊的,扔東西才會
這樣準。”她解釋著。
但她根本不知道眾人驚訝的,不是她的扔東西的準確度。
眾人又看到黃佑生那理所當然的樣子,各自對自己說道,如果
以後活下來的話,一定要跑去問黃佑生,關亦呈那怪物的身體構造。
八時四十九分。
在火勢暫時停緩下來的同時,幸存者群聚集起來,點算剛剛戰鬥
所造成的損失。
“四箱,就是剛剛的戰鬥已經用掉四箱彈藥了,”郭茵數著餘下
彈藥箱,無奈地搖著頭。“這樣的消耗速度下,隻需五小時,我們便會
沒彈可用。”
“剛剛製作出來的,難道沒派上用場嗎?”趙嘉榮問她。
“有,也沒有。”郭茵道,“我們造出來的彈藥,在最初的十五分
鍾以內就已經用盡。”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王亮端不安地問道。“在這火熄滅後,
我們又要重新麵對那些喪屍了。”
“大概要撤退了,”張兆偉喃喃地道,“不過,又能逃上那裏去呢
?”
“我們那裏都不去!”鄧智朗道,“你們在外麵走過,都知道外麵
的危險性吧?走進這樣的環境僅是死路一條!”
“但我們待在這邊,也是死路一條而已!”易洭道。
“我同意易洭的方法,即是外麵很危險,但我們衝出去的話,還
是會有一線生機的。”陳文朗道。
“好,在火熄滅的同時,讓我們從南門突破吧。”劉俊濰道,“
所有人準備好,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記著不要太重,我們永遠不
知要走幾公裏路,逃避幾波追蹤。”
隊長下命令,眾人也不再爭辯下去,連忙回到自己的營中收拾。
八時五十三分。
火勢已有減弱的跡象,原本在遠處待著的喪屍又重新聚集起來,
為接下來新一輪的攻勢做好準備。
“……易洭,”在營中,王亮端在收拾間問易洭。
“甚麼?”易洭問。
“我們會死嗎?”王亮端顫抖地道。
在王亮端經曆這場瘟疫之前,在他接手老人院的工作之前,他僅
是一名性格內向的學生,在學校中飽受欺淩。
正因為這些事,才令他的性格更為內憸。
他從一位打算外出旅遊的朋友手中,暫時接管管理那老人院兩個
月,在院內,他嚐試去和老人們交談,關心一下他們的近況,老人和
一般的人不同,見不認識的人陪他們聊天,反而會對他們更親切起來
,王亮端就這樣慢慢陪養起信心,性格外向起來。
直至,瘟疫的發生,他和老人院的避難部隊分離,他又重新感受
到交際的恐懼。
他感到,自己可能已經不可再交到朋友了。
這樣的思想使他的信心也降低了不少。
“不會,我們不會死的。”易洭堅決地回答。
“為甚麼不會死?”
“為甚麼會死?”
“呃……我們就這樣走出去,外麵的怪物……”
“那小孩跟我說,你認為自己會輸,你就不可能羸。”易洭道。
那小孩,自然是指當初被易洭躺著的那位。
“我相信他的話,所以我相信自己不會死。”易洭說罷,背起旅
行袋走出外,隻留下王亮端一人在呆著。
“相信自己……”王亮端道。“這件事,我能做到嗎?”
在另一個營內,張兆偉和黃昭寧在交談著。
“要是當初你們不把我的飛機拆掉,我們就不會遇到的困境了吧?”
“要是當初我們不把你的飛機拆掉,我們根本沒有命活到現在。”張
兆偉笑著,一邊用手擋著黃昭寧打過來的拳頭。
“你覺不覺得,這隊中的某些人有些怪?”玩笑完畢,黃昭寧變得認
真起來,問著張兆偉。
“怪?那裏怪,那些人怪?”張兆偉反問他。
“那個易洭。”黃昭寧道,“那小孩的速度……我想這不會一般小孩
所擁有吧?”
“還有耐久力,”張兆偉道,“你沒有看過,是不會相信他如何一口氣衝過
整座青馬大橋的。”
“甚麼?”黃昭寧一發愣,手中正在收拾東西掉在地上,亂成了一片。
“不隻這位,那位關亦呈,剛剛的那件事,你也看見了吧,”黃昭寧不等張
兆偉說話,繼續說下去:“還不僅這些,她手上的大刀重量……我試過拿來一下,
我相信,就算你,也拿不起來。”
“有這樣的事?”這回輪到張兆偉手上的東西掉在地上了,“有機會,我一
定會問她借來看看。”
八時五十六分。
陳文朗、劉俊濰和鄧智朗早就在外麵等著他們。
“真慢呀……難道他們還要化妝不成?”劉俊濰不耐煩地道。
“我們真的要離開嗎?我並不認為待在這邊便一定是死路一條。”
鄧智朗問兩人。
“郭茵的分析能力很強,”陳文朗道,“她的估計,從來沒有錯的。”
“說起來,陳文朗你為甚麼要……”鄧智朗道,“你也是愛著她的,你當初
明明可以……”
陳文朗沉默著,鄧智朗見自打沒趣,也不再說話了。
這時候,郭茵和趙嘉榮也來到,他們的出現,隻使場麵更為寂靜。
“為甚麼不要這幅畫?”在營內,巫某正問著殷琳。
“這幅畫太重了,帶上它隻會令自己的負擔加重而已。”殷琳道,
“把它放著不是很好嗎?”
“但是這幅畫……你畫了很久的。”巫某道。
“又如何?”殷琳道。“記憶、過去這些東西,就是用來拋棄的。”
巫某就象是想到甚麼似的,整身震動了一下。
“你怎麼了?”殷琳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