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靜、阿一、木叔和阿山是唯一一支搜索隊,我們是自願組成,總之你們也聽到了,我就不再說多次了。而裏麵大部份人都會分配不同工作崗位,嗯,你們都需要找點事情做,白吃白住的話,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處,另外...”
麥俊揚忽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看著葉清倫和陳蕊月問道:“你們是情侶?夫妻?”
葉清倫見他眼神透出些許好奇和緊張,隻淡淡問道:“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麥俊揚有點尷尬道:“進去有幾間臨時弄的鐵皮房,如果是情侶或者夫妻,我們會率先分配給他們。”
“不用那麼麻煩,我隨便睡都可以。”葉清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想了一想,輕聲道,“不過可以的話,給阿月睡好一點...他受了很多苦。”
麥俊揚聲線聽起來似乎壓製著喜悅,哦了一聲道:“你們不是....?”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蕊月突然抬頭打斷道:“麥俊揚,你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八卦了啊?”
麥俊揚呆了一呆,尷尬地笑道:“我隻是想問清楚怎麼分配房間...”
陳蕊月哼了一聲,沒有再理會他,她幽怨地道:“我受了很多苦嗎?我不覺得啊!我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葉清倫感受到她的目光,卻沒有轉頭,隻沉默著,氣氛頓時好像很尷尬,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如何是好。
隻能一直沉默的阿靜卻忽然道:“有一間房還有位,阿月你可以睡裏麵,幾個女孩可以睡的舒服點。”
陳蕊月沒有回答,她見葉清倫沒有反應,再重新低下頭。
葉清倫知道她這次真的很生氣,不過也隻淡淡道:“好,有地方睡就可以了。”
話畢,眾人沉默繼續走著,麥俊揚也不再解釋什麼,隻走在前頭專心帶領著眾人,眾人很快便在廣東道岔路轉左。
經過眾多寧靜的大廈和建築,越過無人的金沙灣消防局,便在長長廣東道看到一堆又一堆,見慣見熟的廢棄車輛,而廣東道左邊便是遠遠看去就能看見幾架極高的吊臂,近近看去就見到圍住“MTR”紅色標誌的灰色鐵欄,那自然是目的地西九高鐵地盤了。
這地盤的確極大,麥俊揚帶領眾人越過兩條馬路,經過一個地盤,這才沿著一條馬路直走,直到葉清倫見到遠處有座奇怪建築,活像是個極大型機械人下半身一樣,想了一想才頓然想起,那是貴得嚇人卻奇醜無比的凱旋門,而就在此時,麥俊揚忽然在芸芸灰色鐵欄中,敲向其中一塊平平無奇的鐵欄,低聲地道:“你最近還好嗎?”
葉清倫挑起了眉頭,卻聽到門後傳來一把低沉的聲音:“你愛看少女漫畫嗎?”
話畢,鐵欄發出刺耳的吱吱聲,便隨即打開了,而開門的是個點著煙的中年大叔,他對著麥俊揚隨意點點頭,便坐回門旁邊的一張木椅上,看著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的報紙。
眾人便隨即魚貫地進入,那大叔示意葉清倫和陳蕊月放下鐵矛,沒有拒絕的理由,葉清倫一邊遞給他,一邊笑著說:“這暗號很搞笑啊。”
那大叔嘿嘿一笑,並不答話,隻呼出一口煙瞧去麥俊揚,而麥俊揚隻咳了一聲,少許尷尬,卻逃不過葉清倫的眼睛,他心有所會,頓時起了一個念頭。
大叔再從懷中取出探熱槍,看來是用來檢查有沒有感染病毒。陳蕊月把濕貼著的瀏海撥開,露出了白滑額頭,然後嘟了一聲,大叔示意沒有發熱。
葉清倫想了一想,應該沒問題吧,也撥開濕漉漉的瀏海,嘟了一聲,大叔看後卻一臉驚訝,怪叫道:“小屁孩,你體溫那麼低?”
葉清倫盯向探熱槍的度數,是攝氏三十四度,幸好不是低得太誇張,隻裝著身子有點顫抖道:“淋了一天雨,冷到我抽筋,是這樣的咯。”
大叔朝葉清倫上下打量,再看一看探熱槍,喃喃自語,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麼,他搔了搔頭,這才釋然,然後他還為搜索隊一個檢查,極度小心。
經過大叔後,這才真正進入地盤。
正常的地盤內都是汙穢不堪,灰塵橫飛,鐵條滿布,隨地廢料,但看來這兩個月內,這幾百人努力地為這安全環境建得更美好。
可能是經過一輪滂沱大雨,空氣清新,並無任何汙濁難聞味道,地上頗為幹淨,眼光到處都是能容納四五人的小帳篷,或是看上去有人住的空地。
“婦女,老人家或者身體有問題的人都會率先住在帳篷裏麵,因為帳篷不夠,男人隻能打地鋪睡地下,不過如果是情侶或者夫妻,就可以住在帳篷或者鐵屋。”
葉清倫隨意一看,隻見那些空地上都有些簡陋的布置,大多是鋪著一張薄薄的被子,然後旁邊放置了一些日用品或是背包之類的私人物件,看上去就像露宿者的地盤,而現在都淋濕了。
而有幾個特別一些,似乎精心布置過,有張看來頗舒服的床褥,而床邊兩旁架起了支架,支架頂端掛上了一塊長長的厚布,橫跨床褥,像是添了一塊能遮雨擋光的日花板,但可惜擋不了多少,都是濕透,甚至倒塌了,有幾個男人正努力地整理著。
麥俊揚見到葉清倫的目光,苦笑地道:“這幾個已經算是豪華的住宿,起碼有床褥。附近的住宅實在太多喪屍,我們很難做到在不吸引喪屍情況下搬到大型物資,隻能大家將就下,輪流休息。還好的是,我們在附近商場和食物市場找到大量可以保存的食物和食水,所以暫時不擔心缺糧缺水的問題,不是的話,真的很頭痛....”
葉清倫點點頭,不禁想著,平常事物平常時很平常,不平常平常事不平常,人類總是失去才會好好珍惜。
而小帳篷混合地鋪,再分開兩邊排開,中間餘下一條兩米闊的小道路,讓眾人可以慢慢通過。
而沿路直去,則是三座一看便知道是臨時建起的鐵皮屋,大概容納到七八人左右,雖外貌粗糙醜陋,但似乎頗結實,而左右邊的鐵皮屋則各有一個極大帳篷,應該容納到二十人以上。
而在三座鐵皮屋後方有個七八米高的高台,有兩個人影在上方徘徊,看來就是哨站,哨站附近有些起重機,有幾人戴著頭盔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些則赤裸上身在搬運鐵條,搭建鐵架,看來他們正在建設更多的鐵皮屋。
葉清倫一邊走,一邊察看四周,隻見兩邊的小帳篷和露宿地鋪外都有一條包圍著它們的極長深坑,深坑約一米闊,兩三米深,似乎用來防止喪屍突然入侵,就像戰爭時的壕溝,而這些壕溝約兩米距離外便是已用鐵支加固的鐵欄。
有六七個男人正在西邊拿著沙鏟努力地掘著,有些高大健壯,有些瘦弱矮小,但都賣力地掘出沙石。
隻欠西北方向的二百米,就可以把壕溝連接成一個巨大的橢圓形,形成最有力的保護網。
葉清倫暗暗讚賞,這是很謹慎的雙重保險,就算有一兩隻喪屍突然僥幸闖入鐵欄,也不能越過這條山海關,要知道稍有小小不慎,很有可能全軍覆沒,而這裏很有可能是全香江聚集活人最多的地方。
當眾人一邊前進時,帳篷附近都有些人在努力清理積水,人聲不斷,不過都是陣陣咒罵聲和無奈的笑聲,似乎剛剛的大雨為他們添了許多煩惱,但也不傷大雅。
“咦!阿揚回來啦!”
經過某個露宿地鋪時,一個正在整理濕透衣服的大叔剛巧看到麥俊揚等人經過,便高聲呼喊著,其他人紛紛從忙碌中抬起頭,三四個人同時出聲。
“阿靜!剛剛那麼大雨有沒有淋濕啊?”
“阿揚又找到兩個人啦。”
“俊揚!肚子餓了嗎,等等過來吃飯啦,過多一會就能吃啦。”
本來忙著清理積水和咒罵著的人都向麥俊揚或阿靜問好或討論,阿靜隻是點點頭,而麥俊揚則親切地笑著道:“是啊!我們回來啦,謝謝大家關心,下大雨大家都很忙,晚餐我自己解決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