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葉清寧起床來衛生間洗漱,照著鏡子,嚇了一跳。
嘴唇竟然還有些腫。
已經歇了一夜了呢。
她忙用熱毛巾熱敷了一下,卻沒見好轉,反而越發水潤性感。
想到昨晚,葉清寧的臉又熱辣辣的燙起來。
其實,那方麵,她哪有多少經驗,不過在他跟前冒充罷了。
真要實戰,她也沒比他好多少。
說是教,她竟然還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角。
哦,對了,也不知他現在怎樣?
昨晚,她唇齒間分明感覺到了血腥味兒。
鏡子裏的人兒,眼睛漸漸迷蒙上了霧氣,臉頰越發燙的嚇人。
葉清寧忙又用毛巾蒙住整張臉。
這時,卻聽外麵,葉清安驚訝的呼聲,“呀,顧昭,你嘴怎麼破了?”
“額。”顧昭難得的起來晚了,這時候才下樓來,聽葉清安一咋呼,本能的手撫到右側嘴角。
果然一碰,絲絲縷縷的痛便蔓延了開,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愉悅。
“顧昭,昨晚磕著的?”葉清安見他臉色恍惚,故意湊近了看,“瞧著又不像磕的,別是什麼東西咬的吧?這咬的夠狠呢。”
顧昭輕咳一聲,緩解了些許窘迫,故作從容道,“昨晚不小心磕了一下。”
“還真是磕的啊?”葉清安壞壞的笑問,“磕哪兒的?那你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對了,山杏呢?”顧昭看他使壞,故意岔開話題。
果然,葉清安神色微變,笑指著他,“嘿,我不說,不說成了吧?”
提誰不好,提山杏?
那丫頭,下了個鄉,這次回來,整個人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不是故意躲著他就是有意躲著他,真當他跟瘟神一樣了。
好笑又氣人。
顧昭見他妥協,這才往衛生間去。
衛生間門關著的。
顧秀正在擺碗筷,說了一聲,“嫂子在裏頭。”
“哦。”聽見這話,顧昭腦海裏便閃過葉清寧的樣子,昨晚屋子裏黑暗中衣櫃邊發生的一幕,又模糊旖旎的再現,他的臉也燙起來。
他原想轉身離開,不想,腳下卻像生了根。
葉清寧在裏頭,將外麵動靜聽的一清二楚,好容易將臉上火辣辣的滾燙用涼水給涼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氣,重整了情緒,打開了門。
“顧昭。”她仰首,笑盈盈跟他打招呼,打算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豈料,一觸及到他黑灼的眼眸,她的心口又撲通跳起來。
視線掃過他嘴角的咬破的痕跡,那滾燙的灼燒又從臉頰一路燒到了耳後根。
慌,心慌,意亂。
不等顧昭反應,她後退一步,砰的一聲又關了衛生間的門。
後背抵在門上,葉清寧雙手捂頰,暗惱,這做了虧心事,心虛了。
昨晚黑暗中,對他為所欲為。
這會子,竟然有種不敢麵對他的感覺。
咚咚——突然響起敲門聲。
“清寧?”顧昭在門口輕輕的喊。
葉清寧忙回了一聲,“啊,你等會啊,我,我洗把臉。”
說著,她打開水龍頭,又潑了點涼水在臉上。
“清寧。”顧昭又喊了一聲。
那聲音輕輕,啞啞,讓她想起了昨晚。
葉清寧不覺間吞了口口水。
門卻被擠開了一點。
原來,她並未關緊。
顧昭從縫隙裏看向她,“你沒事吧?”
“哦,沒,你,你進來用吧。”她拿毛巾擦了把臉,打開門,剛想出去,卻被擦身進來的顧昭,順手捉住手腕,又帶了回來。
衛生間門又被輕輕關上,從裏上了門栓。
葉清寧驚的瞪大眼睛,“你做什麼?”她壓低聲音,紅著臉問。
顧昭看著她嬌美的臉頰,也恍惚了下。
他不是那等孟浪之人,剛才拽她進來,關門,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那個。”他猛然低頭,在她唇邊親了一下。
在她剛要發作時,顧昭委屈巴巴,“我嘴角破了,你幫我上藥。”
“咳。”葉清寧看他破了的嘴角,著實心虛。
昨晚,明明說教他的,結果,意亂情迷之下,竟然咬了他。
還將他咬破了……
“可這裏沒藥膏。”葉清寧抱歉的道,“要不,我一會問問媽,家裏沒有的話,吃過早飯,去藥店買一盒。”
“不用。”顧昭圈住她的腰,頭微微俯下,又在她水潤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意猶未盡道,“是我學的不夠好。這點傷讓我受著好了。就當是懲罰。我保證,會牢記昨晚,下次,一定會更投入的學習。”
他說的格外正經,若是沒有昨晚的事,還以為他多認真,多愛學習。
可是,經曆昨晚,葉清寧聽他這話,就格外曖昧,還有,他這嘴還沒好,就惦記下次了?
乖乖,還以這嘴角的傷說上了。
似乎,她以後不好好教,就對不起他這傷似的。
葉清寧白了他一眼,“我這人教學可粗魯,下回,說不定傷比這還要嚴重。”
“沒事,我受的住。”顧昭不覺間,握著她腰上的手,更緊了些。
葉清寧感覺到他呼吸都緊了,怕像昨晚那樣差點擦槍走火,現在,可是大白天,外邊都是人呢,發出任何響動,那都要丟死人的。
“好了,你快鬆開,被他們看見了,不知怎麼笑話呢。”葉清寧用力掰他的手。
顧昭卻絲毫未鬆,反而趁機耍賴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以後,每晚天黑之後,是我的學習時間。”
“嘎?”葉清寧怔忡,顧昭卻笑眯眯的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葉清寧本還想捶他幾下,就見客廳裏,幾道亮晃晃的視線齊刷刷的望著自己這邊。
她頓時鬆了小拳頭,幹幹一笑,“那個,他這衣裳沾了灰,我幫他撣撣。”
說著,手指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客廳那邊,顧母、葉母葉父、葉清安、顧秀等人聞言,異口同聲的附和,“哦,是是是,撣灰撣灰。”
大家心領神會的,忙收回視線,開始各忙各的。
葉清寧滿頭黑線。
顧昭抿嘴偷笑。
“去刷牙了。”葉清寧這次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
顧昭笑意更歡。
初二這天下午,羅愛玲思量了大半天,終於主動打了電話給許建軍。
兩人約在了公園見麵。
一見麵,許建軍便主動問及,“昨天肚子不舒服,沒事了吧?”
“哦,沒事,大約是胃病犯了,回去吃了藥就好了。”羅愛玲如此解釋。
許建軍便點點頭,“沒事就好。”
他軍人出身,平時板正板正,跟女同誌接觸也少。
因此,問候完了,便沒了其他話。
羅愛玲卻敏感的覺得,是他態度發生了變化。
葉清寧和顧昭那兩口子,背後一定跟他多嘴了。
“許同誌。”她將早就備好的說辭,緩緩說出來,“其實,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許建軍問。
羅愛玲突然一閃身,從他身側站到他跟前,揚起打扮精致的小臉,滿是糾結的道,“其實,我跟葉清寧還有顧昭,早就認識。”
“真的?”許建軍很意外,但隨即意識到不對,“那你們昨天?”
既認識,昨天見麵,兩人顯得那麼陌生。
而且,顧昭昨天拉他喝酒時,意有所指的一些話……
所以說,他們雙方是有過節?
“沒錯,正是因為見到葉清寧,我才離開的。”羅愛玲輕呼了一口氣,歎道,“說來,也是挺遺憾的。其實,我們原先是在火車上相識的。當時,我們聊的很投機。我還給他們留了我在A城的地址。之後吧,顧昭有次來A城辦事,恰好就是到我所在的單位,我,也算給他幫了個小忙吧。隻是後來……”
她對顧昭動心了,顧昭對她疏遠了。
她不甘心,主動追求,還以棉紡廠正式工做條件,許他錦繡前程,結果,被她以為的鄉下泥腿子給狠狠拒絕了。
“沒錯,我追過顧昭。”狠了下心,羅愛玲還是當著許建軍的麵,艱澀的承認過往,不過,眉眼間滿是自嘲。
“不過,顧昭他看不上我,拒絕了。之後,我們再沒見過,直到昨天。”
“哦,這樣。”許建軍聽明白了,也就明白昨天顧昭找他喝酒的意思了。
羅愛玲驕傲的揚起頭,一臉清高之色,“我原沒打算說這些的,畢竟,這些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我沒想到,你們竟然是朋友。我想,我是瞞不過了,與其讓你從別人口中聽到我。不若,我親口告訴你。”
通過幾天的相處,她太了解許建軍這種人,為人特別的正直、耿直,若是葉清寧背後說了,她再繼續隱瞞,那麼,他會認為她心術不正。
相反,她主動坦白,說不定能出奇製勝,他反而會欣賞自己的勇敢和坦誠。
果然,許建軍對她投來寬厚一笑,“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我隻是不想讓別人背後議論我罷了。你也知道,我年紀不小了,這麼大年紀還沒嫁人,背後說三說四的多了。”羅愛玲眼簾半垂,滿是落寞,隨即,又抬頭,神色有些擔憂,又有些期待的盯著許建軍。
“所以,我告訴你這些。至於,你還想不想跟我相處下去,你定。”
許建軍,“……”
他剛動了動唇,還未說出話來,突然,斜刺裏衝出一個人來。
顧秀跑過來,從後一把抱住了許建軍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