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陋的民房裏,桑柔柔等的心急如焚、焦躁不安,頭發都撓的一根一根往下掉,終於,等到夜色來臨,等到了和刀疤約定的時間。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穿著寬大的衣裳,頭上戴了個鴨舌帽,臉上裹著紗巾,提著一隻小布包就出門了。
依照約定,桑柔柔踏著夜色,來到了東郊的橋頭。
這邊人煙罕至,是絕好的聯絡地。
不過,她來的早了,刀疤還未到。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毛月亮,心頭莫名有些發慌。
她藏到橋下,等了一會,還沒動靜,忐忑不安,“那家夥會不會不來?還是葉清寧中途出了什麼岔子?別是她逃了?”
“不可能。”‘桑柔柔’立馬氣急敗壞的否定,“能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除非她有通天的本事。”
就像她,在M國落到那混蛋的手裏,哪怕隻隔著一條巷子,就能觸到自由,可是,她總無法逃脫,除非,死。
如此一說,桑柔柔的心稍稍穩了穩,細想想,也的確如此,人販子那都是冷酷無情的,怎麼可能會叫你跑出來?
“再等等,說不定他路上耽擱了。”‘桑柔柔’安慰著。
“嗯。”
又耐心等了一會,突然,橋上有了腳步聲。
桑柔柔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布穀,布穀——橋上又響起了‘布穀’的聲音。
這是她和刀疤約定的暗號。
“布穀。”桑柔柔也叫了一聲,隨即起身,朝橋上走去。
不過,她還是留了個心眼,小提包藏在一塊石頭下,那裏頭可是裝著巨款。
“來了?錢帶來了嗎?”刀疤聽見動靜,一轉身,瞅見桑柔柔從橋下上來,忙走過來問。
桑柔柔昂著頭,心頭狠跳,麵上卻冷冷的,問,“東西帶來了嗎?我要知道她現在的狀況。”
“你那破玩意,我又不會使,沒拍。”刀疤耍無賴,“反正,人我給你賣到地方了,你要不信,跟我去瞧一趟?”
他斜著眼睛冷睨著桑柔柔,眼神陰測測的。
桑柔柔本能的後退了兩步,心道,她傻了才會跟一個人販子走?
不過,她依舊嘴硬,“當初,我們說好的,我要看到葉清寧的現狀,才能付你剩下的錢。你既拿不出來,那麼,剩下的錢,我暫時不能給。還有,那相機還我。”
那相機也是從黃眉那弄來的,國外大品牌呢,應該也很值錢的。
“你敢陰我?”刀疤大怒,猛地撲過來,捉住她。
桑柔柔想跑,沒想到一轉身,許建軍和另一位便衣攔了過來。
她不知是警察,大喊著,“救命。”
便衣掏出了證件,“我是xx分局民警,你涉嫌與一樁綁架拐賣案有關。現在,你被捕了。”
他從刀疤手裏押過桑柔柔。
桑柔柔頓時雙腿一軟,幾乎跪在地上,“民警同誌,我,我什麼都沒做,我……”
“做沒做,跟我們回警局說去。”許建軍冷冷的盯著她,剛才,她可是親口提到要見葉清寧的現狀。
桑柔柔心口撲通撲通亂跳,她慌,她怕,她恨。
她一時還難反應過來。
她被捕了?她花錢找人綁架葉清寧被發現了?
她會坐牢?
不,不,事情怎麼可能這樣發展?
“民警同誌,我不去,我,我有病,我不能進派出所,不然,我,我會死掉的。”她現在嚇的手腳冰涼,連聲音都打顫。
刀疤上前,討好的跟許建軍道,“警察同誌,你看,我啥都交代了,還幫著抓了這娘們,能不能減輕處分?”
“這要看法院如何量刑。不過,你放心,功過我們都會如實向法院陳述。”許建軍沉著臉道。
刀疤一時無語,急問,“那,那警察同誌,你們可一定得向法院好好說說,我願意改過,願意的。”
“願意改過,那就好好表現。”許建軍道。
這時,另兩個便衣,在附近搜查了一番,其中一個提著個布袋過來,交給許建軍。
“許隊,這有個包,裏頭都是現金。”
許建軍打開一看,謔,還都是新的,看樣子得有七八千。
桑柔柔一見那包,隻覺眼前一黑,差點就癱軟到了民警懷裏。
刀疤一瞧,頓時也明白怎麼回事,他心虛的瞅了眼桑柔柔。
“好,咱們走。”許建軍收起包,道。
就在橋的那邊,停了一輛警車。
桑柔柔和刀疤都被押上了車。
沒想到今晚這麼順利,許建軍心口壓著的石頭終於移開了,他親自給今晚執行任務的幾個同事,每人遞了支煙。
後頭,桑柔柔突然發難刀疤,戴著鐐銬的雙手狠狠朝刀疤身上捶了去。
“王八蛋,為什麼出賣我?我給了你那麼多錢,為什麼還要出賣我?”
一萬塊啊,她連個子兒都沒花過,這些天,天天啃嗖饅頭,吃的她整個人都有一股子黴味了。
可最後,還被這人販子給出賣了。
她好恨啊。
刀疤先是礙於警察在,被她打了兩下,隻讓著,過後,桑柔柔瘋的厲害,他也惱火了,跳起來就朝桑柔柔臉上狠狠掄了兩拳。
“臭娘們,你還說?要不是你拿錢誘惑老子,老子怎麼會接這單生意?”
要不是接了葉清寧這單生意,他也不會被送進局子裏,後半生被葬送。
桑柔柔到底是女子,經不住他一拳,竟然直接暈了。
刀疤還欲再打,許建軍回頭望了一眼,“夠了。”
刀疤這才住了手,不過,心底對桑柔柔恨極。
這特麼的就是一個喪門星啊。
害的他,現在還不止他,絡腮胡,三姑,老瘸子,還有他們那一條線上的,現在全都在警方布置的網裏了。
隻怕警方哪日一收網,他們全都得死在裏邊。
桑柔柔昏過去,什麼都不知道。
待她醒來,直接坐在了派出所的審訊室裏了。
許建軍親審。
見她醒了,許建軍給旁邊的女民警使了眼色,示意要做筆錄,一麵問桑柔柔。
“桑柔柔,周建國已經全部交待了,你花一萬塊,請他綁架葉清寧,並要求將其賣到偏遠山區,可有此事?”
周建國就是刀疤。
桑柔柔身處密閉的室內,看著牆上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頓時又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