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柔當即打包行李,桑母跟著進屋,一陣茫然,“你這是做什麼?”
“娘,我要回學校報道了。”桑柔柔急匆匆將衣裳全塞進包裏,又將窗台上的化妝品,一股腦倒了進去。
桑母起疑,“之前不是說十九嗎?這怎麼這樣急?”
“去早點,宿舍要打掃下,還要準備準備。”桑柔柔收拾好東西,拎著包就要走。
桑母慌忙拽住她的包,說好十九走的,這突然的就要走,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十分舍不得。
“柔柔,這都下午了,你也不好坐車啊,明天早上再走吧?娘還給你準備了些好吃的。正好晚上都給你收拾出來。”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吃吧。”桑柔柔扯過包,看著一臉慌張的桑母,突然也有些心生不忍,語氣緩了點,道,“行了,娘,A城離家不遠,下次放假我就回來了。你在家待著,自己多保重身體。等我畢業了,留在城裏工作,就接你一起到城裏住啊。”
說完,拿著包,匆匆離去,桑母想追都追不上,隻能跟在後頭直抹眼淚。
女兒的話,要擱以前,她聽的會很欣慰。
可是現在,她隻覺得,這些話不過是敷衍自己而已,她與女兒之間越來越疏遠了,看著桑柔柔離去的背影,桑母心裏直發酸。
桑柔柔回到A城,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學院辦理了大病休學,之後,便去找了李卓然。
李卓然第一眼見到她,就嚇了一跳。
以前的桑柔柔,雖然算不上絕色,但也是清秀可人,純淨甜美,尤其是笑,她的笑容很親切,很有感染力,一般初次見她的人,都會對她有個好印象。
可此刻站在眼前的桑柔柔,明明還是她,可李卓然恍然覺得她換了個人似的。
臉還是那張臉,眉眼都沒怎麼變,可是,眼神卻變的,有一絲邪惡和晦暗,皮膚也差了,粗糙、長痘,讓整個人好像醜了。
“怎麼?不認識了?”桑柔柔冷笑著問。
李卓然輕輕聳眉,“怎麼會?你這是……”
“找你借錢。”桑柔柔很直接,如今,她已經知道,這男人雖是書中的男主,可現在於她並沒有什麼用處了,她也就沒必要再遷就他了,更不想裝了。
李卓然微微一愕,隨即釋然,直接從口袋裏掏出皮夾子,翻了翻,問,“要多少?”
“有多少?”桑柔柔看著他那皮夾子裏,頂多也就幾十塊,撇撇嘴,道,“五百吧。”
“五,五百?”李卓然準備抽零錢的手,頓了頓,完了,又塞回皮夾子,疑惑的問,“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你能借就借,不能借的話,算我沒說。”桑柔柔冷著臉,轉身就走。
“等等。”李卓然拉過她,道,“你等這兒,我回家去取。”
“嗯。”桑柔柔這才對她展顏一笑。
李卓然看了她一眼,轉身朝樓上跑去。
李母從窗口收回視線,冷冷的走過來,看見跑回屋的李卓然,似笑非笑的問,“怎麼?來向你要錢來了?”
“媽,你怎麼偷聽我們說話?”李卓然很不滿。
李夫人好笑,“你們就站在我家樓下,說話還那麼大聲,我就是不想聽,也聽見了。哼,一張口就是五百塊,這姑娘心還挺大。你說,她長這麼大,見過五百塊嗎?就敢要?”
“媽,你別說了,人家說不定遇著難處了。”李卓然急匆匆跑上樓,將自己所有的錢都找了出來,可是,加在一起不到三百塊。
這年頭,普通百姓的生活才剛剛好過一些,能吃飽穿暖就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能有餘錢的家庭,少之又少。
像他這樣的年輕人,身上能有兩百多塊,已經是巨款。
可是,還是不夠桑柔柔借的五百塊。
上回,讓桑柔柔宮外孕受傷住院這事,李卓然一直挺內疚的,若是能從錢上彌補她,會減輕他的愧疚感。
於是,收好這兩百多塊,他下了樓,找到客廳裏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李母。
“媽,給我三百塊錢。”
“沒有。”李母擱下茶杯,涼涼的瞅著他,“有我也不給那小妖精。”
“媽。”李卓然無奈,隻得軟了語氣,道,“柔柔肯定是遇到難處了,不然,她不會跟我開這個口的。”
李母嘲諷的哼道,“她清高嘛,她不食人間煙火,不是像你媽住院的市儈小市民嘛。那她幹嘛過來借錢?一借就五百塊,當我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媽,你到底給不給吧?”李卓然最怕跟母親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鬧心的很。
李母聽他這語氣,氣的將報紙往桌上一拍,哼道,“不給。”
李卓然鬱悶,“行,不給就算了。”
他轉身就走。
“站住!”李母猛地起身,衝過來,就將他手裏攥著的錢,一搶而光,“臭小子,你上回借你媽我的錢,該還了。我數數,才二百八十七塊,還差一大半呢。”
說著,就將錢揣進了兜裏。
李卓然瞧的目瞪口呆,“媽,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你快拿來,柔柔還在外頭等著呢。”
“那就讓她等好了。五百塊,那麼好拿啊?”李母譏誚的笑。
李卓然憤然,“媽,你怎麼這樣?難道,你眼裏就隻有錢嗎?你明明知道,她前些天因為我才住院手術。”
“所以啊,這種女人不能要啊。連婚都沒結,就勾搭你睡覺,媽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上的。”李母道。
李卓然真心覺得跟她講不通道理,“媽,你把錢給我。”
“不給。要拿卻貼那小妖精,還不如你媽我買兩件衣裳穿。”李母聳眉道。
李卓然氣的肝兒疼,“好,給你買衣裳,我想別的辦法。”
他氣的跑上樓,將走廊上掛著晾幹的新大衣取了下來。
“你要幹嘛?你該不是想拿衣服去當吧?”李母取笑。
李卓然恨道,“不用你管。”
“你這衣裳也是我給你買的,憑什麼我不管。”李母攔住他。
李卓然從陽台看了眼樓下的桑柔柔,很是無力,“媽,你到底想怎樣?”
“媽是不想看你犯傻,白做那冤大頭。”李母沉下臉色,無奈道,“卓然,媽是看著你長大的,最懂你,知道你心善,容易心軟,遇事優柔寡斷。可是,桑柔柔這女人,媽知道,不是個好的。你聽媽的,趁這個機會跟她斷了。”
李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