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轉道去了顧大牛家。
剛進屋，就聞到一股肉香撲鼻。
“大牛，你在燉肉啊？”顧昭聞著香味就進了廚房。
顧大牛嚇了一跳，手裏的鹽多灑了幾粒到湯鍋裏，鬱悶的他直跺腳，“哎呀，鹽多了，一會四鳳吃著鹹了又得鬧。”
“再兌些水就是。”顧昭在旁出著主意。
顧大牛白了他一眼，“那肉味就淡了。四鳳愛吃肉。”
“瞧你把媳婦兒慣的。”顧昭失笑。
顧大牛更是好笑，“你不慣媳婦兒？你不慣她，她能飛到京都念大學？”
話說，都帶孩子的女人了，還能自由自在的去上學，家裏什麼事不管，這不就是家裏老爺們寵著慣著才能幹的事嗎？
“去去去，她哪是我慣的？她是自己能耐，有這個本事。”顧昭道。
顧大牛嫌棄的眼神，“你瞧瞧，這還不叫慣？我不過說上一句而已。”
他一邊將鍋蓋蓋好，一邊又道，“顧昭，京都那可是大地方，清寧在那邊上學，你就放心？雖說，你現在這羊場辦的不錯，可是，跟人家那大城市還是沒法比啊。村裏人都在傳，那上了大學的人，不論男女，那是絕對看不上咱鄉下人的。你聽說過吧？就咱們小學校裏頭，以前那個左老師，還教過阿秀的呢，跟清寧一起考上大學的。好像他在A城上大學。就這，還沒去京都呢。才上了半年的大學，上回請假回來，竟然跟他對象家退婚了呢。”
顧昭平時忙的很，哪裏聽說過這些婆婆媽媽的事？隻是，這個左老師，他確實是認識的，以前常來家裏，請清寧輔導功課的。
見他沉默不語，顧大牛又歎道，“哎，聽說，他那對象跟他處了好幾年了，原早就想結婚了的，可是，他借口要考大學，一直就拖著。這回，終於考上了吧。女方家就想著年底將事辦了。誰知叫了他回來商議，反而事兒鬧翻了，婚事也退了。女方差點尋上了吊。氣的女方爹帶著她兄弟幾個，到了左家，一通亂砸，鍋都砸了。”
“行了，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明天要去趟縣裏，大概要半個月才能回來。這段時間，羊場的事，你多上點心。”顧昭道。
顧大牛睨著他，心道，這傻小子，他那是借著左老師的事來點他呢，對葉清寧多看著點，可別再像當年桑柔柔一樣，被人勾跑了都不知道。
不過，“你去縣裏做什麼？還去那麼久？”
“去學習啊。”明年他要考夜大，但是，考夜大有學曆要求，得是高中畢業。
所以，他得先取得高中畢業證。
不過，他目前這狀況，也不適合進學校再學習，隻能在縣高中找了個聽學的機會，然後，跟著其他學生一起考試，考試合格了，他就可以取得證件。
若是不合格，他就沒法再去上夜大。
顧大牛聞言，就點點頭，“行，那你放心去吧，好好學。”
上了夜大，他跟葉清寧的差距就小了吧。
顧昭從顧大牛家裏離開後，直接來到了羊場。
辦公室裏，窗明幾淨，辦公桌上，所有文件、材料也都整理的齊整。
他微微凝眉，一定是佟小倩這姑娘幹的。
早跟她說過，這種雜活他自己來就可以，她偏每回早早來就幹了。
他坐下，桌麵上擺著一份報告。
正是佟小倩之前說的，關於冬季奶山羊的飼養管理報告。
冬季牧草枯黃，營養低下，如不加強飼養管理，羊群容易出現消瘦失重等現象。
為確保羊群安全過冬，應采取以下措施：
一，備足草料，應按羊的頭數和需要的數量，收集各種青草、幹草、樹葉、菜葉菜幫、農作物秸稈等……
精料中，玉米、大麥、麩皮及酒糟等都是喂羊的好飼料，搭配要多樣化。
二，住暖圈，羊圈一定修繕好，防止賊風入侵，夜晚掛草簾，地麵要幹燥，不上凍……
三，保安全，冬季路滑，尤其是孕羊……
顧昭看了，一共列了有十條，每條都寫的細致而具體，看的出來，是花了很多的心思的。
看完，他將報告收了起來，打算等下午抽個時間，召集羊場所有員工，一起就羊群過冬這個問題，開個簡單的會議，然後，將佟小倩提的方案，落實下去。
之後，他便拉開抽屜，取出信紙，給葉清寧寫信。
信中，主要寫葉父葉母已回A城，明天他要去縣裏聽學，再有，他想報考京都大學的夜大，想聽聽她的意見。
另外，照片請她保管好，他隻有那麼一張，記者同誌沒給底片。
葉清寧收到信時，已經快元旦了。
整個校園裏洋溢著節日的喜慶，而她，也在為期末考試準備著。
“清寧，元旦那天，咱們班準備組織去爬紫薇山呢。”
這天上午，難得的坐教室裏看書呢，韓燕就湊了過來，興衝衝的說。
葉清寧對爬山興趣不大，隻淡淡的哼了一聲。
一旁，王小鈺露出為難的神色，“不去可以嗎？”
“幹嘛不去啊？咱們可是個集體，集體活動，都得參加。”韓燕正色道。
王小鈺癟了癟嘴，課桌下，一雙快露指頭的棉鞋，忍不住又往桌角扣了扣。
爬山，她能爬，可就是太費鞋了。
趙安然手捧著書，輕輕的哼了聲，“我不去，這麼冷，爬山累死了。”
“爬了就不累了。再說了，你這身體，也該經常鍛煉鍛煉才好呢。好好的一個青春兒女，天天跟個病西施一樣，不好。”韓燕轉而又湊到趙安然這邊遊說。
“清寧，你去嗎？”王小鈺小心翼翼地湊到葉清寧跟前，問。
葉清寧衝她一笑，“去啊，韓燕組織的，咱們得給她捧場。你放心，那天，你穿我運動鞋。我有兩雙呢。”
“……”王小鈺瞳仁一縮，隨即笑開，抱住了葉清寧的胳膊，鼻頭酸酸的。
“清寧啊……”
“別煽情。”葉清寧一把將她小腦袋從自己胳膊上撥開，道，“我這些都是算人情的，等你將來畢業掙大錢了，得還我的。我不過是提前投資而已。”
“嗯，還，一定還。”王小鈺仍舊抱著她胳膊不放，閃爍著晶瑩的眸底，有著誓言般的堅定，她道，“我王小鈺今生就是你的人了。”
“呸，你可別賴上我，我喜歡男的。”葉清寧忙推開她。
王小鈺臊紅了臉，“哎呀，你這家夥，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
“不是。”
“就是。”
“啊，不……”
兩個姑娘鬧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