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然聞言,眼尾上挑,輕蔑的瞥著陳俊元,哼道,“所以,你也是個土包子。”
雖然知道她就是這種不顧人的自私性子,可是,陳俊元仍舊覺得不大舒服。
他將她的飯盒塞到她手上,似真似假的打趣道,“你倒是大城市來的,既然連金表都不在乎,何必又氣成這樣?”
趙安然一聽,頓時炸了毛,“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我是嫉妒嗎?我嫉妒一個鄉巴佬?笑話。陳俊元,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滾,你再不許來找我了。”
手裏的飯盒,啪的一聲砸到了陳俊元的腳上。
那熱乎乎的白米飯、排骨還有五香熏魚,一齊落到了陳俊元腳上,燙的原地嗷嗷打轉。
趙安然有了那麼一瞬,慌了,但一想到他剛才那揶揄自己的話,又驕傲的惱上了。
“燙死你活該,誰讓你那麼說我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是,我特麼活該。”陳俊元氣壞了。
他覺得腳背上的皮都要被燙掉了,那飯都是剛蒸好的,他打過來又悶在飯盒裏,這麼一下砸到腳背上,那還得了。
他跳了一陣,忙將鞋襪脫了,果然,右腳腳背上紅了一大片。
趙安然瞧著,抿了抿唇,倔強的道,“就是活該嘛,我砸你的時候,幹嘛不躲?”
“躲?誰知道你他媽喪心病狂,連飯也砸?這好好的白米飯,排骨還有魚……”陳俊元看著一地的食物,氣的想跳腳罵娘。
他可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他媽去世的早,他爸那段時間又攤著事,他一直被寄宿在姐姐家裏。
那時候,姐夫常年駐外,姐姐一人帶著他跟大侄子,那日子過的,饑一頓飽一頓的,他甚至更大侄子還有一幫小子,在火車站旁的煤車裏搶過煤球吃。
所以,但凡從苦日子熬出來的,尤其是挨過餓的,那對糧食都格外的珍惜,最見不得這種浪費糧食的。
陳俊元彎腰撿起地上的飯盒,將地上沾了灰的米飯和菜,全部捧了進去。
趙安然看的瞠目結舌,“陳俊元,你幹嘛?這飯菜都髒了,你還往我飯盒裏裝?你惡不惡心啊?”
陳俊元抬眼冷睨著她,“我再惡心,也不會糟蹋糧食。你再幹淨,自己種過一粒糧食嗎?你看不起鄉下人,難道不知道,你每天吃的米飯菜蔬,都是鄉下人種的嗎?被鄉下人養著,轉臉又看不起鄉下人,你他媽就是一白眼狼。要擱幾年前,你這種的,就該下鄉受改造,受教育。”
說完,陳俊元拿著自己的飯盒,還有趙安然那飯盒,走了。
趙安然氣的直跺腳,“陳俊元,你混蛋,你才白眼狼。”
她能接受他這個鄉巴佬親近,就已經給他足夠的麵子了。
他竟然還轉過來教訓她?他才是白眼狼,哼。
從食堂吃完飯回來的葉清寧和王小鈺瞧見了這一幕,很是錯愕。
拐角處的一片灌木叢裏,陳俊元將趙安然飯盒裏的飯菜,全部拿來喂了貓。
那幾隻流浪小貓今兒可算加了餐,吃的很歡快。
“將這個帶給趙安然。”完了,陳俊元攆上葉清寧,將趙安然的飯盒塞她手上。
葉清寧忙又塞回去,“不幹,你自己還回去。”
她還趙安然,要是幹起來了呢?
陳俊元眼一冷,直接將那飯盒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