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公交車上,乘客很少,葉清寧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的看著一排排街燈從眼前晃過。
顧昭坐在她身側,望著她精致的側顏,低聲問,“明天有什麼安排?”
“我想帶思思去遊樂場。”葉清寧回了一句,感覺車廂有點悶,就將窗戶稍稍開了些,一股涼風吹了來,吹的她發絲飛起來。
她卻覺得暢快。
顧昭沒有作聲。
葉清寧扭頭望他,“你有安排嗎?要是沒有的話,明天一起去啊。”
“嗯,好。”顧昭唇角泛起絲縷笑意。
回到家裏,葉母等人以為他倆會在外麵吃,就先吃了。
好在家裏還有些餃子,葉清寧便自己煮了。
完了,她跟顧昭一起坐在廚房小桌邊吃起來。
吃完,葉清寧準備洗碗,顧昭從她手裏拿過碗,走到水池邊,徑直洗起來。
葉清寧怕洗碗,他願意洗,再好不過,“那,你慢慢洗,我去看看思思啊。”
“嗯。”顧昭應聲。
葉清寧來到葉母房裏,“媽,我爸呢?”
“在你大哥房裏下棋呢。你聲音小點,思思睡了。”葉母道。
葉清寧走到床邊,果然,看見被子裏,顧思思那睡的香甜的小臉蛋。
“怎麼睡這麼早?我抱回去吧。”
“別弄醒她了。”葉母忙攔下她,道,“這孩子今天跟你二哥二嫂瘋玩了一天,累著了,吃著晚飯就開始犯困呢。我趕緊給她洗洗弄上床了,這會睡著正香,你別惹她。”
“可她晚上總不能跟你睡啊。”葉清寧道。
葉母白了她一眼,“跟外婆睡有什麼不能的?你就別管了。出去吧。”
葉母說著就將葉清寧往外推。
葉清寧,“媽,思思晚上睡覺可不老實。”
“知道,媽帶過的孩子比你多。”啪,葉母說完,將房門關上。
葉清寧被關在門外,很是怔愣。
顧思思晚上在媽屋裏睡?那她那屋,晚上不就剩她和顧昭了?
正發愣時,耳畔響起了顧昭的聲音,“怎麼了?”
“啊?”葉清寧嚇了一跳,看到顧昭,更是不大自然。
顧昭奇怪的打量著她,“病了?”
回來的路上,她一直開著車窗,吹著涼風,該不是著涼了吧?
“沒,不是。”葉清寧鬱悶的咕噥,“我媽說,思思晚上跟她睡。”
“哦。”顧昭不以為意,“那就睡吧,她跟外婆親。”
“不是。”葉清寧白了他一眼,他不懂。
“算了,我去洗漱。”
她徑直回了屋。
顧昭無事,也跟著回了屋。
這一回屋,才覺著不對來。
屋裏沒了孩子,隻有兩個人,這氣氛就變得很微妙起來。
“那個,我晚上吃的有點多,去院子裏消消食。”他慌忙又出去了。
“嗬。”看著他逃似的背影,葉清寧輕蔑一笑,小樣兒,看吧,沒有閨女在不行吧?
還睡就睡,跟外婆親?
晚上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睡的著?
知道顧昭慌,葉清寧反倒不慌,也不覺著尷尬了。
她拿了換洗衣物,去浴室洗漱。
回來,拿了本書,就躺在床頭翻看起來。
這書是上午陳俊元看的那本,他一直擱在桌上,忘記拿走了。
《學好用好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名字看起來很高大上啊。
然而,葉清寧翻了兩頁,就覺得不對來。
映入眼簾的突然變成:
“胡一刀,曲池,天樞!”
“苗人鳳,地倉,合穀!”
一個嘶啞的嗓子低沉地叫著。叫聲中充滿著怨毒和憤怒,語聲從牙齒縫中迸出來,似是千年萬年、永恒的咒詛,每一個字音上塗著血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