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寧看著他手裏的楊梅,想起他上回說,原身小時候總是愛纏著他摘楊梅的事,心頭微微有了異樣。
“給。”許建軍將楊梅塞她手上,道,“醫院門口有許多賣水果的,知道你愛吃這個,就買了點。”
“你太客氣了,我那就收下了,謝謝。”葉清寧其實不愛吃酸的,不過,對他一番好意,她還是很感動。
許建軍很開心的樣子,坐她旁邊,開始攀談起來,“自從搬到這筒子樓,就沒再回過以前的家了,也不知院子裏那棵楊梅樹還在不在了。”
說到這個,葉清寧就想起來了,問,“我聽說,許伯伯已經被平反了,欠的這些年的工資也會補發,那以前的房子能還回來嗎?”
“按理說應該能。但是,我父親目前這個病,也沒來得及顧上這些。過幾日我就要回隊裏了。這些事到時候會交給我二弟來辦。”許建軍道。
葉清寧點點頭,葉父的帽子,也該摘了,據說上麵也已經在審查了。
到時候,補發工資,再發還房子,那就太好了。
至少,葉家人就不會擠在這狹窄的筒子樓了。
大概是猜到了葉清寧的想法,許建軍安慰道,“你放心,我打聽過,葉叔的問題也在查了,很快就能澄清。”
“那是最好不過了。”葉清寧微微一笑,抬頭望天,天空湛藍高遠,陽光刺來,七彩熠熠。
許建軍望著她,漸漸有些失神。
“建軍哥。”葉清寧突然想起他的名字,扭頭看他。
許建軍慌的別開臉去,“咳,啥,啥事?”
葉清寧莫名,他這是咋的了?
“那個,你出來多久了?許伯伯那沒事嗎?”
“沒事,醫生在做檢查,還要一會。對了,你大哥現在怎麼樣?”許建軍知道該離開的,可是,腳步卻半分不想動。
他就坐在她旁邊,沒話找話,連自己都覺得生硬,黑紅的臉上都冒出汗來。
葉清寧想起葉清鬆,就覺得不大正常。
她回來好幾天了,可是,連這男人的正臉都沒瞧清楚過。
他頭發長,習慣性低著頭,也不喜與人交流,比之葉清安,他更像個病人。
偏他吃喝能自理,還能進廠子上班,叫人也說不出其他來,隻能說性格怪了。
聽她這樣一說,許建軍深深一歎,“也不能怪他,誰經曆了他那樣的事都得瘋。”
葉清寧愕然。
“你不知道?”許建軍疑惑的看向她,隨後,又想著,那樣的事,葉家隱瞞也在情理之中。
“你大哥他,以前有個相愛的女朋友。”
兩人是中學同學,感情非常好。
可有一天晚上,那女孩被幾個小流氓給糟蹋了,而且是當著葉清鬆的麵。
女孩受了屈辱,第二天在醫院跳樓了。
當時,許建軍剛剛被分到區警局,接手的第一個案子便是這個。
雖說,那幾個小流氓全被抓來,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可是,葉清鬆從那之後,就變了個樣,從未笑過。
葉清寧聽完這事,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葉家這是遭人下了咒嗎?兄妹三人一個比一個慘。
前幾天還覺得葉家老大頹廢的像一灘爛泥,這會子,隻有滿腹心疼與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