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信任
“這，這也太多了……”
鎮守部落前端的苦無們手持長矛，眼中閃爍著恐懼之色。
那層層疊疊的夜猞怕是不下上萬之數，後方陽犀也有大幾千頭，奔湧而來，氣勢駭人。
“我們人數也不少，何況我們占據絕對的地利，未必會敗，幸好……”另外一名苦無連說三句幸好。
須知在場絕大多數苦無內心都有巨大的怨言，自打寧凡取代曾經的黑石酋長後，他們內心仿佛長了一雙翅膀，隻想著快些飛回千方宇宙。
寧凡讓大家等候在此地，無疑得罪了所有人。
這場突如其來的獸潮讓他們意識到寧凡的正確，如果在部落外遭遇這場獸潮，所有人都將屍骨無存。
“隻是幸好嗎？不是酋長高瞻遠矚，大家恐怕已經涼了，”又一名苦無嘲笑道，這位苦無是堅定支持寧凡策略的。
“不僅僅是高瞻遠矚，”另一名手持弓箭的苦無凝聲說道：“我們的對手可能是另外一位神明，這位神明一直觀察著我們的動向，我們不離開部落，神明就不願意出手，現在看來似乎酋長做了什麼，逼得神明不得不出手。”
“哪有你說的這麼多彎彎繞繞，”有苦無不屑道。
那名苦無也不多話，隻是拉開弓弦，以沉著的目光盯著正前方。
不得不說，在苦無中有著數量眾多的“聰明人”，但再聰明的人落進苦無界都隻能采取明哲保身的態度。
例如黑石部落的防禦工事，由三層骨刺搭建而成，兩側有輔以巨木，用來阻攔陽犀的衝擊，正後方則是上百個回撤點，若第一層防禦被打穿，他們便可退入回撤點繼續攻擊。
寧凡不僅改變了黑天魔神，也將這些聰明人強行擰成了一股繩。
“你們往左翼！”
“苦者會成員需要應對黑劫人，留守在中軍……”
“……”
卞岸此時正分秒必爭的指揮著。
寧凡自白骨大殿內走出，他看著獸潮移動的趨勢，眉頭微微皺起，便對正在發號施令的卞岸說道：“白磷酋長，做好防禦準備後，讓所有人就地休息，然後分發食物，同時將木材準備好！”
卞岸一愣，用不解的目光問道：“酋長，大戰在即，讓大家休息？”
“對，”寧凡輕輕頷首。
“為什麼？”
不解的不僅僅是卞岸，釋天明等人同樣不理解。
“它們沒有攻勢……”寧凡指著不斷蔓延的野獸說道。
盡管他已經化為苦無的形態，但當前的他仍舊能感受到勢的變化，尤其是麵對大部隊時，這種感知異常的清晰。
“酋長的意思是他們不會發起攻擊？”玉化臨凝聲道。
“對，”寧凡說完仰望天際：“我猜，那位神明打算在晚上攻擊，對方勢必要讓我們失敗！”
與神明的博弈並未結束。
寧凡以逸待勞，封鎖部落，再傳煉虛之法，逼得神明不得不攻擊黑石部落。
作為阻止他們一方的神明想要提升贏麵，最明智的選擇是在夜幕降臨後發起攻擊。
這一點，並不難想到。
卞岸將信將疑，但還是將寧凡的命令傳達下去。
“所有苦無原地待命！”
命令雖然下達，苦無們仍舊高度緊張。
麵對洶湧洪流似的獸潮，除了寧凡一個人外，恐怕很難有人保持淡定。
可正如寧凡所言，原本奔襲而至的獸潮在距離部落百丈外停下腳步，它們虎視眈眈盯著部落內眾人，眼中盡是包含著凶光。
卞岸看到這一幕也不得不服氣，這位年輕的苦無酋長比他們更加了解這裏。
就這樣，苦無們依托於黑石部落與外麵這些野獸對峙起來。
當然，為了避免陷入黑暗後的被動，收藏於部落內的木材一捆一捆送了上來。
能夠在黑暗中照明的木材極為珍貴，苦者會僅僅也隻有少量收集，不過黑石酋長留下來的“遺產”比較豐富，這些木材足以能支撐一段時間。
一切準備周全，隻等夜幕降臨。
“夜晚它們一定會攻擊嗎？”釋天明問道。
“不確定，可能是今晚，也可能是明晚，但它們一定會進攻，”寧凡說道。
這些野獸在神明眼中不過是棋子一般存在，即使無法拿下苦無部落，神明應該也會嚐試一番，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此撤回。
“唉，或許我們能擋住這些野獸，但如果有夜視者出現，恐怕就難以應對了，”玉化臨皺著眉說道。
寧凡看他一眼，問道：“仔細說說，夜視者的體型還有攻擊方式。”
“那東西能夠在黑暗中飛行，曾有一隻夜視者毀滅一個部落的記錄，其來無影去無蹤，苦無的手段很難傷到它……”胡膳在一旁如此描述著。
“那家夥雖然難纏，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一旁瘋蟾開口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
黑白分明的世界漸漸蒙上一層灰，最後被一支無形的筆漸漸塗黑。
黑石部落變得極度寂靜，仿佛沒有一絲生機。
苦無們手持兵器靠攏在一起，雖說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原地待命，但每一個人內心的弦都死死繃著。
酋長已經說過，能夠在這波獸潮下活下來，就能踏上回家的路。
戰鬥的理由很充足，為自己而戰！
“野獸們不會偷偷衝過來吧？”黑暗中有人竊竊私語。
“酋長會知曉！”
“神明的計劃都在酋長的算計中，我相信我們能贏！”
“……”
白骨大殿內，寧凡仍舊源源不斷吸收著虛之力。
最開始寧凡吸收那些彩色光粒，需要觸碰才能吸收，隨著他對虛之力的掌握越來越熟稔，當他開始運轉煉虛之法時，可自行將方圓十丈範圍內的光粒拉入自己體內。
他詢問過釋天明等人，這種能力似乎是自己獨有，其他苦無雖然也能凝結印記，但要耗費大量時間收集光粒。
至於是什麼原因，寧凡自己也不理解，他對虛之力有著異乎尋常的親和力。
想來問題關鍵還是在金裙靜女身上，她應該知曉自己擁有這等能力，才會讓自己跌落進入苦無界。
正在他默默修煉之際，忽然察覺到什麼，當即說道：“胡膳，可以吹響號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