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代價
“從今天開始，我們不需要再鑿山……”
“也不再需要向黑天魔神祈禱……”
“我們唯一的目標就是離開此地前去千方宇宙！”
寧凡的聲音緩緩飄散開，仿佛落進每一個人心間。
這些苦無們長期被苦無界的規則馴化，才會表現的如此虔誠，但寧凡終結了這個過程，動用的手段也極度決絕。
實際上他就是賭上了自己，改變了黑天魔神的策略！
苦無們內心當然向往回歸千方宇宙，做夢都想要回歸，過去他們沒有機會，也看不到希望。
可寧凡站在這裏證明了自己，他有能力率領眾人回歸，這家夥甚至十分霸氣的告訴大家，不跟隨他結果同樣也是死。
這樣的態度，直接將一部分願意苟活下去的苦無逼入絕境！
黑天魔神是誰並不重要，寧凡現在扮演的就是黑天魔神的角色，他要徹底顛覆苦無們心中信念。
事實證明這不難，每個人都有向往自由的本能。
當內心的約束被解開時，自由的念想就會瘋漲，許多苦無眼神已經不能用熱切來形容了，他們看向寧凡的目光飽含熾熱。
瘋蟾走出兩步，來到牙蟲孤麵前，伸手拍打他的肩膀，“哥，看明白了嗎？我們選擇的路才是正確的路！”
“可是苦無們從未成功過，”牙蟲孤說道。
“也從未有過人能指使黑天魔神做事？”瘋蟾咧嘴一笑，將臉上麵具摘下，一腳將其踩碎。
隨即，他舉起一隻手，呼喊道：“酋長能給我們自由，難道大家還要拒絕？”
釋天明當即也取下麵具，將其踩碎，“我們隻要自由！”
苦者會成員們原本處於一個搖擺不定的位置，他們原本該以獲得自由為己任，但沒有真正反抗的勇氣，加上黑石酋長的掌控導致苦者會一直成長。
包括牙蟲孤在內，所有苦者會成員都沒有料到今日出現如此反轉。
眼下，他們意識到寧凡的苦心。
他們除了追隨寧凡，別無他選……
牙蟲孤咬咬牙，摘下麵具，一腳踩碎，同時舉起手，“自由！”
緊接著，那些苦無戰士們也摔碎麵具，高聲疾呼。
大部分苦無仍舊緊閉著嘴巴，在自由作為禁忌的地方，如此高喊需要太多勇氣了，他們還在觀望。
但這時，由寧凡率領而來的紅山部落五百多名苦無們跟著喊出“自由”。
剩下的苦無似乎被這種氛圍給“說服”了，當下他們紛紛摔碎麵具加入其中。
雖說苦無的發聲器官導致他們隻能低聲呼喊，但這些聲音彙聚在一起，終究還是形成一場洪流在部落內不斷地波動。
……
苦無界，極東。
此地屹立著一座純白色的“峭壁”，這峭壁像是用刀削斧劈一般，表麵光滑如鏡，垂直於天地之間。
若以肉眼凝望這座峭壁，可見其中有一條彎彎曲曲的藍色光帶，看上去像是有一條長蛇鑲嵌其中。
天邊一團黑暗降臨於此，聽神鴉雙腳卡住一棵大樹的枝丫，為了避免自己肥碩的身軀將樹枝壓垮，它必須小心翼翼。
原本黑暗中僅有一團更黑暗的鳥影，但此時在鳥影一側還屹立著一道人影，這便是黑天魔神的本體。
“黑天魔神，你違背了苦無界的規矩，”無垠海的聲音從峭壁中傳來。
“不是我違背的，是我的聽神鴉，”黑天魔神說道。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人負責，我可以承受，”聽神鴉說道。
當它選擇幫寧凡，逼魔神大人一把的時候，就已經做出犧牲的決定了，在苦無界內的處境，它聽神鴉的確強過那些苦無，但也好不了多少。
聽神鴉已經厭倦了這個毫無色彩的世界，如果說真有什麼興趣，它倒是想試試無垠海的味道。
所謂的無垠海，就是藏在牆壁內的蟲子。
不是一隻，是很多隻。
魔神大人曾告訴他，這種蟲子叫做裂地神蠹，它們能夠在實地中暢通無阻，能夠從地底來到這裏，裂地神蠹有很大的功勞。
當然，這跟它聽神鴉有什麼關係呢？
它隻是一個奴隸，比苦無高一點點的奴隸。
“黑天魔神，不要跟我們玩這種無聊的小把戲，你……”
“你也違背了規矩，”聽神鴉插話道：“苦無不是你的人馬，你掌控了黑石酋長，你也要得到懲戒！”
“聽神鴉……”黑天魔神發現聽神鴉今日格外的有勇氣。
“我接受懲戒，”無垠海冷笑一聲，鏡麵一般的峭壁上忽然出現一道湛藍色的蟲子，這隻蟲子直接被送出岩層。
“嘩！”
聽神鴉展翅飛過去，將那蟲子一口叼在嘴中吞了下去，鴉眼中露出一抹滿意之色，讚歎道：“說實話，幾萬年前我就想吃了，味道真的不錯。”
“你吃掉的那隻是我們的領頭者，我們無垠海受到懲戒，黑天魔神，該你了，”無垠海冷冷說道。
黑天魔神漂浮在空中沒有動彈，他舍不得殺死聽神鴉。
長期的陪伴，它已經變成他的一部分。
“魔神大人，動手罷，苦無界的規矩不是由我打破的，但我相信寧凡能夠做到，”聽神鴉說道。
“我，動不了手……”黑天魔神囁嚅道。
“你明明有個威風的名號，為什麼這麼懦弱呢，”聽神鴉怒道。
黑天魔神仍舊沉默，他知道，如果聽神鴉不死，無垠海不會善罷甘休，它會前往神碑前中傷自己。
他將付出更大的代價！
可自己實在下不了手！
“魔神大人是一個懦夫，但請在我走後強硬起來，你比那些龜縮在岩層中的蟲子們有潛力多了！”
說完聽神鴉雙翼展開，忽然衝天而起，至高空時突然調轉方向，像一支離弦之箭向地麵激射。
“啪！”
聽神鴉摔得一片血肉模糊。
“兩過相抵，結束了，那小子將要前往黑域，”無垠海冷笑著。
“黑域是聖華的地盤，與你沒有關係，”黑天魔神語氣森冷。
“當然是沒有，我想聖華也不會像你這般不守原則，關鍵是他們恐怕沒有機會抵達聖域，我的野獸們就會將這些苦無撕碎！”無垠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