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入夜後
如果苦無界的這些人手持虛器，回歸千方宇宙，斬斷自身的因果，必將成為一股極為可怕的勢力。
這是打敗天道的最佳辦法……
難道這才是靜女真正用意？
寧凡還在思索，玉化臨見狀，當下又歎息一聲，“可惜我們永遠也無法離開苦無界，饒是懷有這屠天之利器，也無緣重回千方宇宙！”
玉化臨與寧凡已接觸半月，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就打算側敲旁擊，將自己真正目的引出來。
誰知寧凡似乎看穿玉化臨一般，語氣平靜道：“我會帶你們離開苦無界。”
玉化臨一愣，心道要不要這麼直接？他略顯尷尬說道：“這個，酋長……”
“我知道這樣說我會很危險，但如果每一個苦無都警惕其他人，並且將其他人揭發出來，這苦無界將是一個無法離開的深淵，”寧凡又說道。
這半個月時間，寧凡還了解到其他一些事實。
如果一個苦無揭發其他的苦無，也會得到黑天魔神的獎勵。
雖然不知黑天魔神的目的具體是什麼，但他設計這樣的規則，便是讓苦無們互相踩踏，猜忌，永遠也無法離開這地方。
寧凡雖然什麼都不懂，但他能看透人性，想要離開苦無界就必須結束傾軋，幾乎沒有第二個選擇。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寧凡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道：“如果你真的想離開這破地方，就必須要有豁出性命的勇氣，膽怯隻會讓你錯失良機。”
玉化臨怔在原地，作為一個活了一萬多年的老怪物，從未想過會被一個小家夥教育。
可寧凡的話自有一股坦蕩氣息，玉化臨沉思片刻後，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這小家夥有初生牛犢之勇，那他還這般瞻前顧後未免太不像話。
“入夜之後，我來尋你！”
說罷，玉化臨離去。
寧凡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搖搖頭。
他也理解這些苦無們的心境，當一個人沉入這樣的環境太久，自然就會迷失，做事情也會畏畏縮縮，寧凡同樣也不會例外！
在自己被馴化成一個麻木不仁的苦無前，他必須掙脫出去。
如果在這鬼地方關上百八十年，不知千方宇宙的局勢會產生什麼變化！
可玉化臨所說入夜之後，又是什麼意思？他們還能在黑暗中行動嗎？
寧凡沒有多想，而是繼續吸收虛之力，強化印記。
苦無界的這一副軀體太過於孱弱，既然自己打算逃離這地方，虛器就變得格外重要！
到了夜晚，苦無們一天的勞作結束，紛紛回歸部落。
他們的眼神盡是麻木，已經徹底被這方天地所禁錮，淪為一個終日勞作的奴隸。
苦無們也習慣了如此，仿佛忘卻曾經的自己，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沒有任何抱怨。
隨著夜幕悄然覆蓋，整個世界都陷入絕對黑暗。
寧凡盤膝而坐，他仍舊吸收著空間中的光粒，獨屬於他的印記也越來越飽滿，在印記中央隱隱膨起一部分，隱隱有什麼東西孕育其中。
就在這時，玉化臨的聲音悄然響起：“酋長！”
寧凡朝著黑暗中望去，除了漂浮於四周的彩色光粒，他眼中看不到任何東西。
還沒說話，一隻手搭拉在他肩膀上，玉化臨壓低聲音說道：“酋長，請隨我來！”
“先告訴我，要去哪？”寧凡問道。
這些苦無內部肯定也存在著一些秘密，雖說玉化臨傳他煉虛之法，但未必一定是好心，有些謹慎是必須的。
“有誌離開苦無界的人，”玉化臨說道。
黑暗中的寧凡露出一抹笑容，似乎早已料到，沒有言語，就隨著玉化臨前去。
他在黑暗中穿行一段距離，腳下變得顛簸起來，但玉化臨似乎能分辨道路方向，便奇道：“你在黑暗中能夠視物？”
苦無界這鬼地方隻有黑與白兩種色彩，一旦陷入黑暗，肉眼根本無法分辨。
“是一種神通，特定的人才能掌握，我很幸運，屬於那一類人，”玉化臨解釋道。
這一路走了半個時辰，後半段寧凡感覺自己一直在下坡，當他下滑至某個程度，鑽進一個山坳中時，眼前忽然出現一抹白！
定睛望去，竟是一團燃燒著的白色火焰。
火焰四周，坐著一圈苦無，約莫有二十餘位。
當玉化臨帶著寧凡進入其中時，苦無們紛紛站起身。
苦無隻能按照麵部特征與聲音判斷身份，寧凡目光落在第一位苦無臉上，當他發現這位苦無臉上有二十道紋路時，淡然一笑道：“莫非這位是釋天明前輩？”
“正是，”釋天明說道。
“為何要在這裏見我？”寧凡開門見山問道。
“這裏是苦者會，”釋天明正色道，“我們會吸收所有立誌離開苦無界的苦無。”
“如果我沒記錯，前輩勸我在這裏好好過日子？為何現在要改變主意？”寧凡盯著他那隻眼睛說道。
“那時候我無法信任你，”釋天明如實回答。
“現在就信任了？”
“不，現在也不夠信任，一般苦者會吸納外人，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觀察，但我想賭一把，”釋天明說道。
苦者會能夠悄然發展至如今規模，幾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畢竟隻要泄露一個成員身份，其他成員往往也會跟著遭殃。
“賭什麼？”寧凡問道。
“賭你是離開苦無界的鑰匙，”釋天明說道。
白色火焰下苦無們一隻隻眼睛中反射著光芒，期望之色在獨眼中跳動。
敢加入苦者會的人，必定心思堅定，苦者會發展至今，每個部落都有他們的成員，可直到現在依舊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寧凡稍稍沉默，開口道：“我不是什麼鑰匙，不過我有必須回歸千方宇宙的理由！”
“這就足夠了，恭喜你，成為我們苦者會的一員，”釋天明上前將寧凡一把抱住，其他苦無們也紛紛上前給寧凡一個擁抱。
待眾人坐下後，寧凡開口問道：“說說，北方到底有什麼？為什麼你們知道出口在北方？”
他可是記得，釋天明這位前任酋長居然知道出口就在北方。
眼下，寧凡最缺的是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