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下墜
此人身穿一襲黑袍，領口鑲嵌著黑色翎毛，硬質長袍的後襟懸浮於身後，肩膀上扛著三根漆黑長槍，看上去威風霸氣。
這正是離去已久的蕭無慘！
當蕭無慘感受到人們震驚而意外的目光時，內心激動得無以複加。
此去九幽，蕭無慘被金裙靜女折騰的不輕，他可沒想到奪回九幽需要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罪，中間過程他可是無數次想要放棄。
什麼九幽之地，就是一塊不見天日的深淵，這種日子可比夢井內的生活都痛苦，畢竟在夢井內還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但好歹自己的努力算是得到了回報，他蕭無慘現在出場，可就是拯救人族的存在，總算是熬到苦盡甘來，完成自己最大的夙願。
若他還有機會前往舊日之鎮，必定要在自己那個廢物老爹麵前耀武揚威一把。
“九幽？”
“是北經線外那塊無主之地……”
“對，那個黑漆漆的不毛之地，有趣，有趣，人族為了翻身，可算是挖空心思！”
眾多星主臉上都流露出意外之色。
實話說大多數星主都不好看人族，這個種族基本已經廢掉了，曾經的頂尖強者死的死，藏得藏，剩下的都被規則限製，新生代更是連歸宙境都無法踏足。
這個被閹割的種族，能掀起什麼風浪？
但人族這一步步布局，可謂完美，幾乎每一招都將在一個死角上，硬生生逼得天道城退無可退。
弱小尚且如此，等人族強大了，那還得了？
在場重星之主能夠想到這點，楚懸天焉不能想到？
當下，他肚子裏將自己那侄兒楚道普罵了一萬遍，就因為他容忍芊芊調用博族人，才會惹下這麼大麻煩。
如果今日真的還人族以自由，他楚懸天回天道城必將領罪，這是不可饒恕的失職！
想到這，楚懸天一雙拳頭緊捏起來，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楚懸天，簽協議的人也到了，該履行承諾了，”樂樂舉起那塊天理石板說道，“不然的話，我可要激活天理石板了，其中的宇宙誓言不僅對重星之主有效，對你們心族與靈族同樣也有效果吧？”
楚懸天正糾結無比時，天道城內一道虛影漂在他身邊，輕輕耳語幾句。
待那人離去，楚懸天忽然冷笑一聲，“當是我天道城不對，壞了萬星協議，你們想要重新締結萬星協議也可以，但葉無牽這小子必須死！”
他忽然伸手，徑自指向寧凡。
楚懸天不認識寧凡，畢竟百方世界的事務一直交給自己的侄兒楚道普在處理。
但剛剛有人告知楚懸天，下方那小子居然是葉無牽轉世，同樣擁有眾生因果命格。
眼前所有事態發展至今，都離不開這小子的推動！
在楚懸天看來，即便還人族以自由，心族與靈族也有把握將其壓製，畢竟他們還掌控著天道城，還擁有絕對的實力。
唯獨此子不可留！
“那小子就是葉無牽？”
“嗬嗬，那個殺千刀的家夥又回來了？”
“天道城應該不會放過這小子的，他今日怕是要死！”
在場重星之主們聽到“葉無牽”三個字，頓時也議論紛紛，作為曾經人族第一強者，葉無牽這個名字在千方宇宙內名氣非常大。
寧凡無語片刻，辯解道：“我叫寧凡。”
顯然，現場無人聽他的辯解。
樂樂那雙大眼睛掃過寧凡一眼，當即說道：“此人與我元一族牽扯頗深，他的命你說了不算。”
“我已經讓步，如果元一族不拿出誠意來，就太不像話了，”楚懸天眼神變得冷厲，雙眼中似有烈陽升騰而起。
“我這個人就是沒什麼誠意，總之這個人我保了，”樂樂輕輕揮手，更多葉片生長出來，將玄女的城池包裹的嚴嚴實實。
獵族的怒刹體表一顆顆寶石也泛出光芒，無窮的力量充斥於他的肉體，雖沒有言語，但顯然是要將寧凡護住。
在場的古神，如玄女，盤劍，殘劍等人，體內的力量也在這一刻激蕩起來，他們更清楚寧凡的重要性，勢必要將他保全。
楚懸天卻是冷笑一聲，“我猜你們保不住他，此人當初被改過命！”
“改過命？”樂樂還在沉思著。
怒刹臉色一變，說道：“難道……”
“他本該承天道之命，代行三道天命職責後消亡，不過他的命被人硬生生改掉了，可謂活死人一個，雖說偷天換日，可隻要露餡，幹掉這樣的人，對我天道城太輕鬆不過，”楚懸天攤開雙手。
他的身後，天道城虛影微微一閃。
緊接著，寧凡仿佛被一陣寒氣包裹住，他感覺到身體變得無比陰冷，而腳下卻出現一道灰白色的圓圈。
圓圈內出現一條條裂紋，地麵隨即開始不斷破碎，剝落，一個沒有色彩的黑白世界出現在他腳下。
苦無界！
看著下方的世界，三個字從寧凡腦海深處浮現而出。
他驀然想起當初在南荒遺跡內，大雲國長公主遭遇的那一幕。
當初長公主因為違背天命，被扯進苦無界內，自己完全束手無策，他身上甚至還背負著拯救這位世俗長公主的承諾！
自己明明沒有承載天道，更沒有違背天道，為什麼會被扯進苦無道內？
“寧凡！”
玄女麵色劇變，一把抓住寧凡的手。
她知道古往今來者，跌入苦無界的人都將永眠其中。
寧凡也在奮力想要從中掙紮而出，可處於灰白色圓圈內的他，此時卻變得如此乏力，根本無法從中掙脫。
“沒有用的，苦無界乃因果終結之地，他之因已生，他之果已成，消失在苦無界可以說是必然，”盤劍古神沉聲說道。
聽到盤劍古神的話，寧凡臉上閃現出一絲黯然，“我拚死拚活，就是為了幫人族解脫，結果你們是解脫了，我就活該去死？”
“是的，”盤劍古神點頭說道。
旁邊，度清冠，陳文奇也是一臉悲傷之色。
寧凡深深吸了一口氣，依依不舍看了眾多古神一眼，最終還是鬆開玄女的手，朝著黑白色的苦無界直墜下去。
隨著苦無界的入口關閉，寧凡已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