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破滅
“螻蛄？”
玄女臉上露出錯愕之色，瞬間，心中湧出一絲委屈。
她被夢主說服了，認清眼前的現實，本以為寧凡會激動，再不濟也該有些感動。
畢竟自己的加入對他幫助會非常大，她父親曾經是古神中的最強者之一，這讓玄女擁有非凡的影響力。
利用她的影響力能召集百方世界的古神一同對抗天道，可以說自己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
結果他好像完全不在意。
自己好像太卑微了麼？
玄女麵色嚴肅了一些，聲音多出三分冷色，“螻蛄不就是一種蟲子？”
“我知道是一種蟲子，我想知道，什麼樣的螻蛄需要用一堵巨大的青銅牆壁阻擋？”寧凡問道。
玄女心中著惱，道，“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係，遲早有一天會知道，在那之前，我們需要解除百方世界的困境，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探索那座牆壁的奧秘，”寧凡說道。
“我沒……”
玄女本想說沒興趣，看著他的眼神心緒微微一衝，內心瞬間柔軟起來，如果跟著葉無牽，去哪裏都一樣，她漫不經心說道：“等以後再說吧。”
這座“海市蜃樓”的出現，讓駐紮在劍守關上的人們緊張起來，城牆上的劍陣開始閃爍光芒，顯然是進入戰備狀態。
一同進入戰備狀態的還有巫族，子劍平原上一道道巫族圖騰內也泛出強大的巫力。
天魔一族隨時可能來襲，他們懷疑這是天道的某種手段。
正當劍守關上的劍陣打算嚐試發起攻擊時，他們便看到天空上那座城池中有一人驟然跳下。
隨著高度不斷下降，人們才看清那人身影，正是他們的掌劍！
……
掌劍塔內。
每一扇窗戶都釘得嚴嚴實實。
玄奧的紋路中，一絲絲能量正在不斷波動著。
無論什麼時候，度清冠都將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但此時的他，一臉胡子拉碴且衣冠不整。
三名論劍長老，三名賢者盡出，可以說是百方世界內的巔峰強者，最終活下來的僅有王等風以及萬重山！
兩名論劍長老，兩名賢者身隕……
這是巨大的損失！
重要的是，夢棺最終還是丟失，且寧凡下落不明。
為了穩定人心，度清冠並未將這個消息公之於眾，同時暗中派人搜尋寧凡的下落。
參透因果的度清冠很清楚，其他人可以死，唯獨寧凡不能死，但聽王等風所言，寧凡獨自一人引開三名至高天魔，還有一位比至高天魔更強的存在虎視眈眈。
隻怕凶多吉少！
度清冠再開殘題神術，是為推演寧凡的命運！
三天時間，度清冠算了足足三遍……
每一遍的結果都毫無例外：寧凡身死。
這是一個不可接受的結果，畢竟一位擁有眾生因果命格的存在，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死去。
因為寧凡與百方世界眾生的因果命運還未完結，如果他死了，意味著命格被更改了……
“嗡——”
隨著度清冠手中長劍輕輕一指，紫色的能量順著符文不斷閃爍，最終落在身後正中央。
當他看到這道符文時，臉色一片灰白。
這是度清冠第四次看到這個結果……
殘題神術不會出錯，但度清冠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將錯誤歸咎於自己的推演過程。
可他很清楚，自己幾乎從不出錯！
推演完畢，度清冠一聲不吭，緩緩來到門前，推開掌劍塔第三層的木門，光芒從門外透射進來。
一同進來的，還有陳文奇和王等風期盼的目光。
“這次結果如何？”陳文奇問道。
度清冠沒有說話，其實這種問題根本不需要詢問，從臉色就能看出端倪。
“看樣子命運也算不得數嘛……”度清冠苦笑道，神色慘淡。
“對方，或許有辦法改變命數，那位川大人一直在地上寫寫畫畫，而且當初在金殿時，他不肯動手，認為當時自己動手一定會死，僅僅隻是與我們見了一麵就退走，”王等風忽然回憶道。
王等風回歸後，將朝還天內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就一直在療傷，今日他傷愈後就匆匆趕來掌劍塔。
度清冠眯著眼睛說道：“命數是確定的，一旦定下必然發生，那位川大人必定擁有比我更強大的推演之法。”
“也就是說，對方使用了某種手段，改變了寧凡的眾生因果命格？”陳文奇思索一下，望向王等風，“你可曾見到對方擁有什麼非同尋常的手段？”
王等風陷入回憶……
頃刻，他瞳孔猛的一縮，道：“那些傀儡……他們死的時候，體內會迸發出一道藍光，這藍色光芒的能量氣息非常詭異，沒有對我們造成任何傷害！”
川大人製造出的那些人，擁有恐怖的實力，但因為本身屬於凡人，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王等風便將其稱之為傀儡。
“是了，必定是某種能夠壓製命格的力量，這股力量修改了寧凡的命運……”度清冠推測道。
陳文奇痛苦的閉上眼睛。
一個聲音在心中響起。
結束了。
全部結束了。
以人族的力量對抗天道，原本就是一個笑話。
是寧凡的出現，讓眾人看到希望。
大夢界也好，劍道聖地也罷，巫族亦是，將他們強行捆綁在一起，帶著他們走上這條最艱難道路的人就是寧凡。
寧凡身死，這個希望破滅了。
無論他們做出何等掙紮，都是一個笑話。
“剩下的時間，你打算做什麼？”陳文奇忽然笑著問道。
度清冠想了想，說道：“我打算整理一下儀容，找個女人好好生活，你呢？”
“我？我不想生孩子，我想去迷魂沙漠中的舊日之鎮逛逛，在大夢界幹了一輩子，我還沒去過那裏，順便將這裏的消息傳遞過去，”陳文奇微微一笑。
一旁的王等風聽到兩人的對話，一臉無語之色，他忽然神情激動道：“兩位，總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打算放棄，若是如此，你們先前的堅持是不是太可笑了，連帶著我們所有人都變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