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葉無牽
“咚，咚！”
石壁內的聲音戛然而止，那隻石靈與金裙靜女僅有“一牆之隔”，似乎寧凡的威脅有了效果，它並未發動攻擊。
局麵就此僵持。
惜君一臉哀傷，她抿了抿嘴，說道：“寧凡，我不想進時間長河，你……也不該去，現在你和我退回去，我們去無限戈壁，我在那裏有一個坐標可通往仙境，我們兩人在仙境中可以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好算盤，打得真響亮，”金裙靜女冷笑道。
無限戈壁，不僅僅連著舊日之鎮和時之絕壁，其中還通過一些不可知的秘境，而這些秘境是屬於天道之外的地方。
惜君陡然望向金裙靜女，原本溫婉的氣質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憎恨，她憤怒道：“你會害死寧凡，害死我，害死所有人，為什麼要將所有人帶入絕路！”
金裙靜女看著惜君，眼神中盡是輕蔑，“上一世你也是這般，隻求能與如意郎君苟活，為了這個目標，不惜出賣所有人，結果連自己的如意郎君都害死了，現在你打算再演一次？”
“今時不同往日，出路就在眼前，隻要寧凡答應，我們就能夠離開，”惜君費勁扭過頭來，緊緊盯著寧凡，“隻要你答應，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什麼都依你……”
那聲音中帶著三分哀求之意，讓人心生憐憫。
寧凡一臉冷漠，吐出三個字，“你是誰？”
“我，我是惜君……”惜君說道。
“我知道你是惜君，你是一個在更高角度中遊蕩的孤魂野鬼，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女子，你幫過我，所以我答應幫你尋回記憶，僅此而已，”寧凡看著她一字一頓問道：“那麼，我憑什麼要跟你走？”
此話一出，金裙靜女麵帶戲謔微笑著，等待惜君自己坦白。
惜君則不斷搖頭，“我是惜君，你是葉無牽，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現在還沒有記起來，等你擁有前世記憶後，你就會明白，你一定不會後悔……”
金裙靜女譏諷道：“天造地設？和浪子葉無牽天造地設的女人太多了，要不要我數一數？先數數活著的？煌女，漆夜，九九，皇宸女，霍芷衣……再數數進入輪回中的……”
“你閉嘴！”惜君尖叫一聲，“她們都不配，你也不配，隻有我配的上葉無牽，我……”
她還想繼續說話，但喉嚨一緊，已發不出聲音。
寧凡掐住她的喉嚨，將她麵對自己，臉色森然道：“葉無牽？”
“對……”惜君艱難點頭。
寧凡冷聲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前世的名字，但實際上在很早之前，我就可以打聽到這個名字，也能了解前世發生的一切，但我從未主動去了解一絲一毫，你可知為何？”
惜君用力搖頭。
“對我而言，人死如燈滅，葉無牽是葉無牽，我是我，無論前世做個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又曾與多少女人有過牽絆，都與現在的我沒有關係！”
寧凡聲冷如鐵，說道：“現在你隨我前往時間長河，你若答應，便將那石靈弄走，先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你若不答應，我便這般抓著你越過時之絕壁，屆時你可一個人獨自離去，前往那隱秘仙境也罷，回歸大夢界也好，那是你的自由，我既不會殺你，也不會阻你……”
金裙靜女聽到寧凡這番話，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
她擁有黑裙靜女的記憶，算是一路看著寧凡成長，這小子從最開始的衝動個性，到現在的自惟至熟，當真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惜君盯著寧凡，雙眼中儼然苦楚至極，她仍哀求道：“寧凡，你若找到曾經的記憶，你斷然不會這麼說，你應該……”
“答應，還是不答應？”寧凡打斷她的話。
惜君感受到寧凡的決絕，眼睫低垂，表情非常掙紮且無助，但她似乎想到什麼，終究點點頭說道：“我……答應，與你一同去往時間長河。”
寧凡鬆開手，將惜君放下來，指向前方，“你走前麵，我走你後麵，接下來我不想聽到石靈發出任何聲響，如果石靈與石鬼再度靠近，我會直接對你出手。”
金裙靜女露出一抹滿意笑容，轉身徑自向前走去。
惜君，寧凡緊隨其後。
三人再度順著狹縫前行。
潛伏在石壁中的石靈果真沒有任何動靜。
前行一段距離，便再見到金裙靜女的“屍體”。
金裙靜女彎下腰，朝那“屍體”輕輕一招手，這屍體“啵”的一聲，爆出一團煙霧，變成一個小小的布娃娃，這布娃娃臉上貼著一張精巧的紅紙。
此物顯然是一件能夠以假亂真的法寶。
寧凡看著布娃娃黑著臉說道，“一開始連我都騙過了。”
金裙靜女微微一笑，“沒辦法，我是臨時起意，此前我也無法確定石靈是受她掌控，話說回來……”她看一眼惜君，“為什麼石之絕壁中的石靈會聽從你的號令？”
這隻石靈可不是一般的天地之靈，它是彙聚石之絕壁精華而生，這樣的存在很難受命於人。
“寧凡問我，我就回答，我隻告訴他，”惜君冷聲說道。
“我沒興趣，”寧凡說道。
“沒興趣就算了，”惜君一臉賭氣說道。
三人都不再說話，默默順著狹縫繼續前行。
大約一個時辰後，前方突然出現一抹光亮，顯然是已抵達出口。
在這條逼仄的狹縫中行走幾個時辰，寧凡也是倍感壓力，看到出口的一霎，不由自主加快步履。
自狹縫鑽出的一瞬，寧凡便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時之絕壁外，是一片廣闊天地，遠處朦朧不可知。
他的目光被一條萬丈巨河所吸引，這條河前不可望源頭，後不可望盡頭，河水五彩繽紛，像是成千上萬條彩虹揉碎後的產物。
磅礴彩河滾滾而下，時有五彩波濤泛起，時有七彩旋渦陷落。
此等瑰麗，難用言語形容。
除了肉眼可及的景色外，強烈的時間法則之力充斥於河流內。
但是時間法則晦澀不可知，亦難覓對應法則信物。
想在此借力修行，乃是謬談。
寧凡為奇景所吸引，緩步至岸邊，下意識伸手觸碰河水。
“小心，時間長河不可觸碰，否則你可能永久迷失其中，再也無法回歸，”金裙靜女告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