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巨掌
那團血霧突然凝滯在半空中，並未與寧凡相融合。
寧凡眼中浮現出一絲困惑之色，規則投影內的規則製定的非常死板，他甚至無法拒絕融合帝聞天的記憶，隻能夠獲取後將大部分記憶“扔掉”。
可現在血霧居然停止了……
似乎有一股力量硬生生將其拉扯回去！
“呼……”
那一團血霧回歸於帝聞天無頭屍首上，血霧不斷凝結，竟然化出一個人的腦袋！
“寧凡，天道的規則壓製依舊還在，這東西可能是……”陳文奇說道。
“我知道，”寧凡點點頭，他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隨著血霧不斷歸位，那腦袋上原本模糊的麵孔越來越真實，但這幅麵孔並非維係著一個形狀，其時而化為一個女子相貌，時而又變成一個老者樣貌，時而又變成孩童的模樣！
同時他張嘴發出怪異的聲音，這聲音像是許多人一起在尖叫，不過表達出來的意思非常明確：“螻蟻的抗爭，似乎也很有趣……”
“你是誰？天道？”寧凡問道。
這是寧凡內心的判斷。
目前為止，寧凡尚不清楚天道到底是什麼存在。
天道到底是由一群人把持，還是由許多其他種族的生靈把持？或者說天道本身就是一個會思考的大腦？
他進行封聖儀式時，所見的“天道”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如果那真的是天道，或許天道本身並沒有什麼獨特的能力……
當然，這些都是寧凡的猜測。
“天道？嗬嗬嗬……算是一部分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成為我的聖子，得天道聖命的垂憐，我會讓你獲得一切……”那個不斷變化的血霧腦袋說道。
寧凡看著它，臉上露出笑容，“你在乞求我？”
“放肆！”
帝聞天的身體猛的一跺腳，腦袋上的麵容變成一個滿是威嚴的老者容貌，“你們所謂的抵抗，在我眼中不過是螻蟻的抗爭，所謂百方世界不過是一個巨大且沒有價值的蟻巢而已……”
賢者們聽到這話，眼神中都有著一絲凜然。
他們人道忙活這麼久，在天道眼中連蟻巢都不如？
“是嗎？既然你這麼厲害，應該早就拿下了，為什麼到這時候還威脅我？這有意義嗎？”寧凡聳聳肩膀，緩緩邁動著腳步，長劍一直指向帝聞天的屍體，“我曾見識過你擊殺古神，那等毀天滅地的手段，隻需百分之一就能將人族清理掉了，何苦還需下發這麼多天命？何苦還要培養天魔與人族為敵？”
“是閣下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受到什麼限製鞭長莫及？不管是什麼原因，你的力量都是有限的，這意味著我們有機會戰勝你！”
這番話娓娓道出，令賢者們更為驚異。
陳文奇眼神中則充斥著欣賞與感動，無論什麼時候找上這小子，他都是百般推脫，萬般抗拒，但他終究要背負自己的命格……
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已經超出他了。
不，超出大夢界所有人！
那一團血霧腦袋沉默片刻，忽然變成一個孩童麵孔，那麵孔卻是猙獰可怖，它用非常古怪的音節彙聚成一個字。
“死！”
隨即它操控帝聞天的屍體將地上的黑色短劍拾起，直衝向寧凡，手中短劍以一個飄忽不定的角度朝著寧凡麵孔斬去。
“又是這種感覺，不過這真的是天道嗎？好像和父親差不多……”
無論是帝聞天，還是父親，仰或這位疑似天道的存在，他們出劍看似蘊藏，但似乎遵循著某種至理。
這個至理似乎是劍技的一個分水嶺，一旦跨越這個分水嶺，對付分水嶺之下的劍修，如同大人打小孩一般簡單。
目前寧凡尚無法領悟，但他卻擁有對抗這一劍的能力！
“呼！”
寧凡在擂台上退出一步，複又踏出一步，手中長劍以同樣奇怪的角度刺過去，搶先一步命中那一團血霧所化的頭顱。
“啵！”
頭顱在一瞬間爆開。
帝聞天的屍體晃動兩下，旋即撲倒在地上。
擂台上的規則之力，將帝聞天的屍體化為血霧，並朝著寧凡送來，在規則投影下寧凡自身都無法拒絕。
但所有的血霧在翻滾一陣後，似乎被什麼東西幹擾，旋即朝著擂台外麵飛走，最終消散……
帝聞天身為帝盟夢主掌控著太多秘密，不管是天道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顯然都不希望寧凡掌握太多信息，所以對寧凡的規則投影進行幹擾。
忙活了一圈，寧凡卻是什麼都沒有得到，他搖搖頭，心念微動之下，擂台緩緩消失……
“寧凡，你真正戰勝了一次天道，”陳文奇微笑著說道。
“諸位能夠離開了嗎？”寧凡卻問道。
陳文奇眉頭一皺，他嚐試思考自己如何離開，可得到的答案依舊是否定！
“改變認知的規則依舊存在……”一名信徒說道。
“我們還是無法離開聖殿，天道的攻擊沒有結束！”王秦說道。
寧凡緩緩抬頭，眾人也隨之抬頭。
大夢界的天空被洞穿後，進行著緩慢的自我修複，上方的大洞正在緩緩縮小。
可就在此刻，一道金色光芒從大洞中綻放，護界大陣再度被撕裂，這一次出現的不是一隻巨大鳥爪，而是一隻巨大的手！
伴隨著這隻手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宛若悶雷一般的聲音。
“孩子，讓我看看你的能力，讓我看看，你是否還有機會……”
這個巨大的手，比先前金色鳥爪大了數倍。
且其落下的勢頭更為猛烈……
一旦拍下來，整個聖殿都要全滅，恐怕就連生活區也會被波及。
這一掌，是真的要團滅大夢界所有人！
“看樣子諸位剛剛還是太樂觀了，我們還是會死，還是會，我說過天道無法對抗，對吧？你們沒有聽我的，你們該死！”萬化雨忽然尖叫起來，臉上肌肉完全扭曲在一團。
在寧凡取勝的那一刻，萬化雨內心的支柱已經徹底倒塌，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可現在降下的這個巨掌，卻將他從崩潰邊緣拯救回來。
因為這一幕，驗證他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