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抉擇
現在需要抉擇的人當然不止賢者，信徒同樣如此。
寧凡作為大夢界的一塊招牌，被賢者們親手立了起來。
他們告知所有人，寧凡擁有眾生因果命格，他的抉擇將會影響人道，影響整個人族，乃至於整個眾生，可謂師出有名。
大夢界中，下到最底層的忤逆者，上到長老，信徒都相信因果命格，畢竟他們一步步爬起來，就是按照任務所內一個個因果在推動。
寧凡倒向萬化雨他們，並被封為聖子，讓信徒們不得不選擇認命。
現在寧凡一句話，卻將一切都推翻倒轉！
換念是假的，天道看起來更是不堪一擊，這讓許多信徒，甚至幾位賢者內心都開始動搖！
“殺了寧凡！”
帝聞天自廢墟中爬起，他的雙眼中隻剩無盡殺意。
“且慢！”
這時一名布衣老者來到帝聞天跟前，這是第二賢者王秦。
“怎麼？你要忤逆我？”帝聞天森然道。
王秦眯著眼睛，打量帝聞天一眼，嗤笑一聲，“閣下似乎沒有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不過小小一個帝盟的領導者，實力並不在我之上，談何忤逆一說？”
以天道所賜的力量為三境，乃承天境，蘊天境以及攬天境，天命之人獲取真天命階段，實力要強過忤逆者們的“偽天命”。
畢竟偽天命是繞開天道規則獲取力量的一種手段！
但自承天境開始，無論是真天命還是假天命，雙方的實力差距還是迅速縮小，到蘊天境時已經相差無幾。
在攬天境這個階段，忤逆者們的實力甚至還會強於天命之人，畢竟像大夢界中的賢者們無一不是經曆無數次生死境地，從這種狀態下爬起來的強者都擁有驚人的意誌力。
相比之下，天命之人承天命而行，相對順遂得多，便是所謂的順天而為，在這種順遂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強者，並沒有那麼“強”。
賢者們根本瞧不起帝聞天。
帝聞天心髒都要氣炸了，先前的風度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
“呼！”
他的話連一半都沒有說完，一道身影倏然出現在王秦身旁，那正是竇元香。
“真形格物！”
竇元香一巴掌拍在王秦身上，王秦瞬間被拍飛出去，同時一個“虛假”的王秦留在原地。
虛假的王秦受到傷害，真實的王秦會受到相同的傷害，在星辰上竇元香正是用這一招殺死戰力最強的第九賢者。
“關鍵時候，盡是廢話，別告訴我帝盟就你一個人，也別告訴我天道僅僅隻是一條觸手，”竇元香皺眉說道。
其實稍微用腦筋想一想，天道不可能就這樣被寧凡給斬了，隻不過寧凡拖著一條觸手走出來，讓許多人陷入短暫虛妄中。
這個時候就需要帝聞天將真正的力量展現出來，否則賢者們恐怕會一窩蜂的改弦易轍，但竇元香有擊殺第九賢者的先例，根本就不可能有回頭路，隻能堅定站在帝聞天這邊！
“先殺此人！”帝聞天怒道，倏然拔劍，朝著“虛假”的王秦斬去。
“乒！”
一柄眉刀悄然而至，擋住帝聞天那一劍。
竇元香手持眉刀，冷聲說道：“沒那麼容易，”她抬起手，小拇指上多了一根紅線，這根紅線的另外一端係在王秦手指上。
這是真念一線牽，王秦身死，竇元香也會死。
方才王秦挨了竇元香一巴掌的瞬間，就已經係上這根紅線。
遠處一片碎石上，王秦屹立在上，他並未關注竇元香和帝聞天的爭論，而是將目光投向其他賢者，他已經做出抉擇，想知道其他賢者怎麼選。
“算我這個老家夥一時糊塗，心犯綏靖之念，我們應該清楚，自成為忤逆者那一日，就已經沒有退路……”關通朗聲說道。
他雙手展開，兩柄弦月彎刀一左一右出現在手中，向前走出幾步，將後背留給寧凡，麵對著帝聞天等人。
第一，第二賢者選擇支持寧凡。
加上先前的第四，第五賢者，已經有半數賢者選擇支持寧凡。
第三賢者，第八賢者臉色非常難看，他們內心也產生了動搖，但追隨竇元香擊殺第九賢者後，退路已經沒了，他們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至於第七賢者也就是黃粱星的掌控者常書函並未表達，他緊閉著雙眼，似乎不打算支持任何一方。
“看樣子有些人的奸計終究無法得售，”陳文奇朝萬化雨投去一抹微笑。
左右閣老之爭，看似陳文奇落盡下風，但此時又有了懸念。
萬化雨眼神中透露著猙獰，他怎麼都沒想到，從寧凡走出通道的一瞬局勢會發生這麼大的逆轉，那家夥明明隻是砍斷一條觸手而已……
對於天道而言不過一根寒毛！
這些人哪來的底氣！
他很想出手抹殺寧凡，隻要他死了，剩下的事情可不費吹灰之力解決。
可在四名賢者的保護下，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諸位！”
萬化雨忽然望向聖殿下方那些信徒。
近四百名信徒同樣也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如果這些信徒支持自己，他還有希望！
“大夢界雖憑夢而立，但與天道對抗，實為不智，我萬化雨所做一切，都是為人族著想，如今人族的命運需由你們表態！”他跨出一步，朗聲說道。
信徒們看著他，沉默著。
不久前，被萬化雨運用黃粱星殺死十多名信徒的一幕還曆曆在目。
這些信徒們內心也如明鏡一般！
先前他們妥協，是因為沒有希望，但現在寧凡站在那裏，盡管還是一個年紀輕輕，修為尚低的小輩，可他的命格，他的作為就是眾信徒心中的希望。
這一絲希望雖然小，但卻足以成為眾人內心的支撐。
“諸位……”萬化雨還想說話。
寧凡忽然舉起一隻手，輕輕說道：“人道不屈！”
當他喊出這四個字時，陳文奇當即也抬手道，“人道不屈！”
很快，信徒中就有人開始回應。
“人道不屈。”
“人道不屈……”
“人道不屈！”
一開始這些聲音稀稀落落，許多信徒內心尚且猶豫，但隨著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洪亮，更多的人開始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