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天道之形
陳文奇眼神驟然變得淩厲起來，“即使證明，也用不著如此！”
“不，必須如此！”萬化雨笑道。
萬化雨徑自走上前，來到寧凡身邊，說道：“我們給過這三人機會，他們隻需點點頭，就能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可我們用盡辦法都無法說服他們！”
“原本按照帝聞天的想法，這三人可以直接殺了，但我覺得有必要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你來試試？”
寧凡看著他，內心起伏不定。
他原本就遭受太多誤解，內心壓力也是極大。
眼下，居然還要麵對這樣的難題。
秦懷香，龔毅以及華雲愁三人皆跪在地上，他們三人的力量早已被封得嚴嚴實實，此時宛如待宰羔羊。
聽到萬化雨的話，秦懷香猛的仰起頭，譏笑道：“試什麼呢？試試我能不能回心轉意？還是試試這小子的心狠不狠？”
“秦姐……”寧凡喚了一聲。
秦懷香扭過頭，盯著寧凡，滿臉嘲笑：“你這傻小子還真打算試，你不會以為……”
嗖！
忽然之間，一縷劍芒出現在秦懷香脖子上。
秦懷香雙眼睜得老大，盯著寧凡，最終撲倒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一劍，讓八位賢者，萬化雨以及帝聞天臉上出現意外之色。
“這是做什麼？”竇元香咯咯笑道。
“我比你了解他們，沒必要再給他們機會，有些人即便是死，也不會改變，”寧凡緊握著長劍，眼神中泛著一抹森然。
龔毅，華雲愁看著秦懷香的屍體，眼神中泛著一抹震驚。
他們沒想到寧凡出手會如此果斷！
“寧凡，你不打算問問我……”龔毅苦笑道。
噗！
第二劍！
鮮血自龔毅脖子中迸射出來，他捂著脖子癱軟在地上。
寧凡手執染血之劍，跨出大步，朝華雲愁走去。
華雲愁沒有說話，他凝視著寧凡雙眼，甚至還微微頷首。
雖未開口，寧凡卻讀懂他眼神中的含義。
照你心中所想去做！
嚓！
寧凡的長劍再度從華雲愁脖子上掠過。
聖殿下，信徒們沉默不語。
秦懷香乃是擔任聖殿使者時間最長的人，結果卻死在聖殿內，他們內心難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至於華雲愁，龔毅也都是大夢界的中堅力量，等一段時間後就會成為信徒中的一員，結果也是如此悲劇……
如果先前不少信徒對寧凡尚有一絲惋惜，感歎他生不逢時，眼下許多信徒已經明白，這寧凡的眾生因果之命，恐怕就是為協助天道而生。
他的存在並非拯救這個世界，而是為毀滅這個世界。
信徒中，心師，申破境看到這一幕，眼中皆有痛苦之色，尤其是心師臉上隱有晶瑩淚痕，但為黑發所覆蓋。
遠處沙漠上，老馮靠在沙舟旁，一口接著一口抽煙，微瞌的雙眼中有冷光閃爍。
陳文奇閉上眼睛，深深歎息一聲，那聲音中蘊藏著無盡痛苦。
旁邊萬化雨臉上卻掛著冷笑，內心最後一絲疑慮也打消的一幹二淨。
“啪！啪！啪……”
帝聞天拊掌，眼中流露出讚賞之色，“殺伐果斷，堪擔聖子之命！”
“可封聖否？”萬化雨問道。
“這便開啟封聖儀式！”帝聞天頷首，隨即從懷中取出一枚竹牌。
他輕輕一拋，竹牌便立在廢墟上一根倒塌立柱上，隨即見風就長，眨眼間已化為丈許大小，仿佛一扇大門支棱著。
“逢！”
熊熊烈焰在竹牌中央燃起，竹牌中間被燒穿後並未形成破洞，而是化出一個閃爍晶瑩光芒的空間。
“這是什麼？”寧凡問道。
“天命可任意繼承，但聖子之命，需由天道親封，”帝聞天說道。
寧凡眼中泛出異樣之色，“也就是說，我在其中可見到傳說中的天道？”
“當然，”帝聞天點頭。
寧凡再無猶豫，徑自走向竹牌，一步跨入其中。
當他進入這片空間一瞬，當即感受自己全身都在被窺探著，這種窺探不僅僅是自己身體內的一切秘密，似乎每一個念頭，每一個想法，都被對方窺走。
天道能窺探到我內心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想法？
寧凡頓時警覺起來！
他當即將念頭集中，全神貫注，讓自己盡量虔誠。
內心如沉渣一般的雜念迅速從腦海中濾出，身心也平靜下來。
順著這條通道一路走到盡頭，內裏是一個更為廣闊的空間，長寬高約莫十餘丈左右，像是一座水晶鋪設的大殿。
但這空間內沒有任何裝飾物，就是一個單純的空間，但在空間後方有一個小小的圓孔。
寧凡正困惑時，自圓孔內緩緩探出一條血肉模糊之物，這東西像是一條觸手，類似於古神詛咒後身上的贅生物。
可這條觸手格外醜陋，上麵布滿一個個凸起肉球，四周還有密密匝匝的血管，內裏湧動著黑紅色的血液。
這就是天道本尊模樣？
當初寧凡見識到“天命”時，也非常震驚，天命就是一團形狀惡心的古怪寄生物。
沒想到天道也是如此？
盯著這條惡心可怖的觸手，寧凡內心升起一股劇烈的不適感，恨不得瞬間出手將其斬成十段八段，可他硬生生忍住了。
這條觸手鑽出一大半，如同一條長蛇將寧凡圍繞其中，每一根肉球中間都打開一條細縫，一顆顆褐色的眼睛睜開，皆盯著寧凡。
“承我聖子？”
“何不臣服？”
寧凡心中忽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像蚊呐一般細小，但又格外尖銳。
“什麼？”寧凡下意識問出一句。
“承我聖子？”
“為何不臣服？”
心中那個聲音繼續問道。
寧凡咬咬牙，單膝跪地，說道：“在下寧凡，願承聖子，臣服於天道！”
“承我聖子？”
“為何不臣服？”
尖細的聲音仍舊響起，同時一隻隻眼睛開始緩緩閉上，觸手開始往回收縮。
看著這一幕，寧凡蹙眉。
不對勁！
所謂的“天道”能看破我內心，它根本不信任我！
這時，心師那句話再度自腦海中浮現。
“照自己內心所想去做……”
寧凡臉色陡然變得猙獰起來，殺死秦懷香，龔毅幾人時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
“都是因為你這鬼東西，看我不把你斬的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