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塵埃落定
寧凡撓撓頭，看著左閣老，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他想了想，道：“你跑進我的夢境，就是為告訴我毫無希望？”
“不，我是說你單單想利用心符就幫大夢界脫離困境，這一點毫無希望，”陳文奇說道。
寧凡仍舊不解，“除了心符，我還有什麼？”
夢井一行，寧凡的確有收獲。
他利用靈魂之力將“謎團”壓榨到極限，對劍的感悟進一步加深，但這需要時間消化，自己不可能脫胎換骨，然後一劍將大夢界的敵人全清理。
那是真的做夢。
“你還有你自己，”陳文奇說道。
“你打算讓我單打獨鬥？”寧凡苦笑一聲。
陳文奇微微一笑，“比那個簡單的多，你隻需假裝換念騙過他們就行，讓他們確定你是安全的存在，然後在關鍵時刻出手。”
寧凡仍舊一臉迷糊，“說來說去，換念到底是什麼？”
陳文奇抬起一隻手，指尖閃爍著一點金光，“這就是念，此物與天命差不多，不同的是需要你發自內心認同它，它會改變你的思維方式。”
看著這一縷金光，寧凡流露出一絲警惕之色。
“既然與天命差不多，為什麼他們不直接給我強加一道天命？”寧凡皺眉道。
“天命能控製你的行為，但控製不住你的念頭，最終你可能還是會掙脫天命束縛，他們想要一勞永逸的改變你，”陳文奇道。
“若是如此，我非常懷疑左閣老您的立場，”寧凡臉上閃過一抹警惕。
陳文奇微微一笑，“我不是來給你換念的，我是來告知你真相，至於這一道念……”
他指尖輕輕一碾，金光瞬間破滅……
“寧凡，你記住，大夢界的一切都懸係在你身上，在能夠動手前，一定要讓他們徹底信任你。”
陳文奇的聲音中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決絕，消失於寧凡的夢境中。
寧凡望著左閣老消失的地方怔怔然，一時間無語凝噎。
他不僅要拯救大夢界，而且隻能依靠自己？
這老頭到底在做什麼美夢！
不久後，寧凡再一次蘇醒。
他睜開雙眼的一刻，眼神從晦澀到清晰，旋即看到幾個人影屹立在不遠處，驀然是火生，木生以及林浩然，覃鬆。
“寧凡兄終於醒了！”林浩然滿臉激動之色。
夢井修複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生活區，林浩然等人老早就盼望著寧凡回歸，可接連數天都沒有任何音訊。
今日他們聽聞寧凡已送到治療所，當即匆匆忙忙趕來，見寧凡相安無事，他們內心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
寧凡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
在大夢界內，夢境與現實的界限非常模糊，他需要確認自己是否還在夢中。
他首先感知體內世界，然後再嚐試感知心眼，一直都在……
不，如果夢境挖掘的夠深，觸及到潛意識層麵，締造到這般真實的夢境並不困難。
但當寧凡看到惜君杵在旁邊時，當即確認眼前就是現實。
夢境再厲害，也影響不到更高角度的存在。
“寧凡，你已經昏睡十五天，”木生關切道。
寧凡點點頭，剛要說話，林浩然忽然一臉義憤道：“寧凡兄，夢井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為何整個大夢界的高層都在胡來！”
“胡來？”寧凡眉毛一揚。
“聖殿背叛了聖命天，背叛人道，他們要與天道共存，且眾信徒也順應此事，”火生聲音陰沉。
相比大夢界的信徒們，底層忤逆者更關心大夢界未來的命運。
這些忤逆者們之所以選擇加入大夢界，便是因為人道能夠與天道對抗，在進入大夢界後，人道的道訓更是眾多忤逆者此生恪守的信條。
他們可以為這個信條吃很多苦，可以為之付出性命……
結果在奮鬥數年，甚至數十數百年後，換來的卻是一個破滅的泡沫。
這意味著忤逆者們的執迷就是一個笑話，忤逆者們反應非常強烈！
木生，木生以及林浩然等人都盯著寧凡，希望能夠在他這裏尋到一個答案，又或者是一個安慰。
寧凡望著幾人期盼的臉，有心想要解釋，可想到左閣老千叮萬囑，加上他現在已經被“換念”，當即淡然一笑：“他們這麼做是無奈之舉，或許我們大夢界沒有選擇的餘地，與天道共存能保全大家的性命……”
火生，木生，林浩然等人麵色一瞬之間僵硬。
他們內心存著念想，盼望寧凡能給出一個安撫內心的解釋，結果寧凡竟站在右閣老的選擇上，這讓他們大跌眼鏡。
“寧凡兄……”林浩然小心翼翼看著他，問道：“你可知與天道共存意味著什麼？”
“我當然知曉，”寧凡一臉肅然道：“我們將放棄所有抵抗，轉而與天道進行合作，人族將會因此而延續，紛爭將會停止……”
“這就是你的選擇？”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覃鬆忽然咆哮一聲，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的意中人顧湘為盧員外所害，而盧員外則被天命所操控，他內心的憎惡遠超其他人，此時聽到寧凡這麼不要臉的話，覃鬆當即出離憤怒。
其他人的臉色更是極其難看……
“寧凡兄，你是開玩笑的，對吧！”林浩然帶著一絲哀求問道。
寧凡搖搖頭，“不，我身處夢井時，就已經想好了。”
眾人沉默。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大夢界變了，連寧凡也跟著轉變。
林浩然低著頭，眼中黯淡，“我知道自己沒那麼大的本事，所謂甲上的命格純粹忽悠人，而寧凡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果你真的這麼決定了……我，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說罷，他臉上閃過決絕之色，退出治療室。
木生，火生等人同樣一臉失望離開。
寧凡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同一時間，熒惑星上，三位賢者以及陳文奇，萬化雨都屹立於金色圓桌旁，寧凡方才的表現盡收眼底。
“不錯，看樣子換念還是很成功，”第三賢者滿意點頭道。
第六賢者竇元香蹙著眉頭，“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好像太順利了？我先前進入這小子的夢中，他簡直像一塊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寧凡向來吃軟不吃硬，”陳文奇打量竇元香一眼，冷笑道：“尤其是不近女色。”
“你什麼意思！”竇元香那張姣好麵容猙獰頓顯。
“莫要爭吵！”
萬化雨看著金色圓桌內寧凡的身影，旋即說道：“既然陳文奇說服了寧凡，意味著此人認知已經改變，接下來該讓帝聞天進大夢界，第三賢者，你去喚醒其他賢者……”
“待到聖殿決議通過，一切都將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