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天下囚徒
寧凡注視著這個十分特殊的傳送通道問道：“我為什麼要去華韻天？而且，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
金發女子微微一笑，說道：“你殺死過天命之人，那便是我們的一員，明白嗎？”
“類似投名狀？”寧凡問道。
“算是，重要的是你留在白羅天，遲早會死，天道不會善罷甘休，它會不厭其煩的去尋你，直到將你徹底挖出來，”金發女子勸說道。
可寧凡仍舊搖搖頭，“可我的目標不是華韻天，是墨淵天。”
聽到此言，金發女子臉上露出一抹異色，“你想前去墨淵天？是誰讓你前往？你進入墨淵天想做什麼？”
“我的目標是方寸劍山，”寧凡說道。
金發女子麵色更為詫異，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如此說來，你更需要前來華韻天，如今墨淵天如同鐵桶一般，除非你擁有將帝盟打垮的實力。”
“你們能幫我進去？”寧凡問道。
“能，”金發女子斬釘截鐵道。
盡管如此，寧凡心中仍舊有疑慮，畢竟現在的他無法確定對方的目的。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句話是沒錯，但很多時候，自己也會被人所利用……
正猶豫間，珞亞上前已緊緊抓住他胳膊，並用那雙充滿虔誠的雙眼緊盯著寧凡。
接觸到她的目光，寧凡腦海中回憶起竹片中的那段記憶，想到那座殿堂內浮現出“人道不屈”四個大字，本能的多了三分信任。
或許……
自己原本就屬於他們？
寧凡心中產生這樣一個想法。
如果說人的命運有方向的話，寧凡感覺自己的命運一直在被“靜女”隨意撥弄著，如今踏足百方世界後，他決定順從自己的本能抉擇。
一念至此，他朝珞亞微微一笑，摸摸她腦袋，當即邁出腳步，踏入那一圈空間通道內。
瞬間，寧凡眼中所見，便是晃到睜不開眼的藍色光芒。
相比先前的空間通道，現在身處的空間通道十分狹窄，僅僅兩個肩膀寬度，他像是在一個狹小的洞穴中傳送一般。
為什麼空間通道會如此逼仄？
寧凡剛浮現出這個疑惑，內心已經有了答案。
先前寧凡乘坐的空間通道，都是在開放的天空之上，空間通道的構築相對容易得多，眼下空間通道直接在地底穿行，消耗的空間之力遠勝於天空！
難怪那金發女子告誡珞亞，畢竟這是橫跨一個“天”的傳送，消耗的能量的確驚人。
尋常傳送陣傳送如此長距離，恐怕需要數日，甚至十日，但這座傳送陣將空間壓縮的非常厲害，他在通道中滑行三個時辰後，頓感周圍空間忽然“膨脹”起來。
緊接著，他摔在一團沙土之中。
還未起身，四周幾根明晃晃的長槍已遞在寧凡麵前，他已經被一群侍衛團團包圍。
此地仍舊是一座地宮，但內部挑高恐怕有上百丈空間，遠處一排排巍峨建築聳立，這座地宮顯然要繁華得多。
“起來罷，新人，”金發女子來到寧凡麵前，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你們這樣對待新人的？”寧凡瞥了一眼那些長槍。
“沒辦法的事，天道比你想象中要狡猾得多，如果沒有戒備之心，我們恐怕已經覆滅十次百次了，”她淡聲說道，同時揮揮手。
侍衛們紛紛將長槍收回。
“你們到底是誰？”寧凡問道。
“隨我來！”
金發女子說罷，轉身走在前麵。
寧凡緊隨其後，走出一段路程後，前方就出現一座三丈高大的雕像。
那是一個穿著蓑衣的中年人，他渾身衣物襤褸，但眼中卻寫滿不屈。
乍一眼望去，寧凡隱隱有些熟悉之感，但記不清自己在何處見過。
“這是我們的教祖，”金發女子說道。
“教，什麼教？”寧凡盯著她問道。
金發女子微微一笑，“沒有什麼教，我們不是那些依靠信仰之力變強的騙子，我們是人，我們從屬於人道，抗爭於天道。”
聽到這話，珞亞在竹片中展現的一幕再度浮上他腦海。
在那個殿堂中，在那雷電劃破天際時，有一道身影將擴散的光芒所阻礙。
那黑色剪影，與這座雕像一模一樣！
“信仰之力又是什麼？為什麼是騙子？”寧凡奇道。
金發女子停下腳步，看著寧凡說道：“你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而言不至於，百方天地內的人消息沒有如此閉塞……”
“我來自十方天地，”寧凡聳聳肩。
金發女子：“……”
很顯然，這個答案讓她非常驚訝，怔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
“有意思，一會兒就知道你是一個什麼程度的異數，”她微微一笑，“至於信仰之力，很簡單，信則靈，讓自己的子民把自己當神一樣膜拜，那麼自己就能成為神。”
“做夢嗎？”寧凡奇道。
“不是做夢，而是事實，九巫大天內，那些成神者，莫不是用這個辦法成為神靈的，甚至於古神們，同樣是依靠信仰之力，”金發女子說道。
“古神，也是依靠信仰之力？”
“他們建造一方體內世界，世界內的一切生靈都由此人掌控生死，命運，你說這些生靈們不信他們又信誰呢？”
她反問道。
這一反問，倒是幫寧凡解開疑惑了。
自己的體內世界若是誕生生靈，相對於它們而言，自己就是貨真價實的神。
若這些生靈對自己產生極度崇拜，這些信仰之力必會為自己所用！
“不過，你知道這個世界中最大的信仰之力為誰所用嗎？”金發女子又反問道。
寧凡搖搖頭。
“當然是天道！”金發女子冷冷一笑，“眾生浮於世，以天命控眾生，他們甘之若飴，都寄望自己是那個天命之人，卻不知自己無形之中貢獻著自己的信仰，也成為天道之下的囚徒！”
此話，寧凡深以為然。
別說旁人，就算是他，當初聽聞屬於自己的天命被奪，內心也充斥著憤怒。
畢竟世人都傳，凡天命所歸，必有所獲，無論好事，壞事，都會向天乞求，無形之中為天道貢獻出自己那一份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