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道阻且惡
兩者距離迅速拉近，僅僅一炷香時間後，那位大勳太後已出現在寧凡身後百丈處。
“小家夥，我賀楠國急需你這等天才，聽老朽一言，留在這裏比逃離要更明智，”大勳太後說道。
“滾！”
寧凡回了一句。
他又不是三歲孩子，都已經鬧到這般地步，雙方都沒有妥協的餘地。
“不聽老人言，唉……”大勳太後歎息一聲，她在那霞光中伸出手，食指與大拇指交錯之下，輕輕一彈。
“噗！”
伴隨著一聲沉悶響聲，寧凡忽然感到後背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臨近。
感受到這股恐怖的力量，寧凡臉色驀然大變。
他眼中的劍意小道驟然下沉，整個人如同跳水一般，身形向下猛沉。
但那股力量同樣緊隨而至，朝寧凡徑自轟來。
“轟！”
一擊之下，寧凡後背凹陷下去。
他的身體在空中射出一條直線，直接砸向賀楠帝都內的一片高大樓閣，在連續砸穿幾棟樓閣後，狠狠砸在地上，滾動數百丈距離，方才止住身形。
“轟隆隆……”
那些樓閣承受寧凡身體的撞擊，開始緩緩倒塌。
人們尖叫著從樓閣內衝出來，也有武者直接飛身而出，但更多的人直接被掩埋其中，死傷無數。
“憑你是逃不掉的，”大勳太後浮空而來。
寧凡吐出一口鮮血，忽然伸手輕輕一揚，無數小劍宛若暴雨朝大勳太後打過去。
這些小劍幾乎無堅不摧，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攔，但在大勳太後麵前，卻失去了原本的威力。就見她伸出手輕輕一捏，所有小劍都順著一條路徑開始運行起來，隨後繞著她不斷的轉圈。
寧凡嚐試改變小劍的方向，可這些小劍剛剛調整，想要朝大勳太後刺過去，但又被她的力量硬生生板正。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這些小劍中有兩種劍意，而且都是源劍意，你是怎麼做到的？”大勳太後饒有興趣問道。
寧凡沒有理會她，咬咬牙，雙腿猛的用力，整個人翻上高空，再度順著劍意小道疾馳而去。
“下來！”
大勳太後猛的一揚手，霞光萬丈，一股力量直接鎮在寧凡身上，他再度從半空砸落，一棟樓閣轟然倒塌。
寧凡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看到一個女子的手被門梁壓住，正在痛苦呻吟，他一抬手將門梁托起，這女子跌跌撞撞跑出去。
可剛剛走出兩步，腦袋忽然爆開，女子化為無頭屍體直接軟倒在地。
大勳太後抬起一隻手，臉上露出許些殘忍笑容，“看不出來，你人還怪好，自身不保還會救他人一命。”
“為什麼要殺無辜的人？”寧凡冷冷盯著她。
“他們是人？”大勳太後一臉啼笑皆非的表情。
“他們不是，你是？”寧凡皺眉。
大勳太後搖搖頭，伸出手指輕彈，隨即四周傳來一連串“啵啵”的悶響聲，那些尖叫著四散逃生的人們腦袋瞬間化為一團血霧，變成無頭屍體倒下。
“他們當然不是，他們不過是一群不穩定因素而已，”大勳太後輕笑道。
見寧凡困惑不解，她繼續說道：“甚至於，我賀楠皇室的子孫們，都不算是人，沒有經過天命洗禮的存在，哪有資格做人？”
聽到此言，寧凡麵色越發冷冽起來。
從他進入賀楠國後，就已經察覺到，這賀楠皇族真的沒有將人當人看。
但寧凡向來不愛管閑事，他不是神，也不修佛，不會嚐試拯救世人，更不懂如何普度眾生。
可自從他寫出那個“人”字後，自己的心境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現在麵對大勳太後這般行為與話語，內心迸射出極為濃烈的憤怒。
這百方天地比之十方世界更加不堪，雖人心向道，可道阻且惡！
“承我天命，就是給你一個做人的機會，一旦你通過天命的考核後，完全有機會自立一個國度，以後你的子子孫孫無窮匱，皆享你的庇蔭，我這樣說聽起來是不是就美好多了？”大勳太後一臉慈祥的微笑道。
“不然你這天賦，實在是浪費了，我是過來人，那天命雖然難度不低，可一旦完成了，可保萬世榮華……”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寧凡邁步走來。
“聽起來很美好，但你這鉤太直……”
寧凡眼中泛出一抹怒色，猛的抬手，一抹劍光呼嘯而出。
大勳太後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衝散劍光，朝寧凡正麵轟來。
寧凡後退同時，所有小劍再度出現，彙聚成一麵厚重鎧甲擋在他身前。
“嘩！”
小劍所化的鎧甲，承受大勳太後那一擊，瞬間如天女散花一般綻放，而就在這些小劍的掩護下，寧凡順勢前衝，一劍朝大勳太後轟來。
這一劍，在寧凡腦海中演練無數次，正是他利用劍道真解，融合過去的一切劍道所化的一劍。
這段時間，他一直逗留於八王府，無處演練，這一劍到底威力幾何，尚且不得而知，但眼下麵對大勳太後這般強者，除了這一劍幾乎別無選擇！
“嗡！”
寧凡手中長劍，輕輕鳴動，直刺向大勳太後。
看到寧凡玩這樣的小把戲，大勳太後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浮出一絲冷笑。
在實力絕對壓製下，小小障眼法能有什麼效果？
別說突襲的這一劍，就是她站在這裏，硬受寧凡一劍，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倨傲一笑，她輕輕一彈手指，那股無形的力量衝開密密麻麻的小劍，徑自轟向寧凡的長劍。
就在這力量觸碰到長劍一瞬，寧凡的劍尖上忽然綻放出一點銀色光亮，這銀色光亮綻放的一瞬，大勳太後察覺到不對勁，麵色頓時激變。
她向後急速退卻，迅速拉開丈許距離，詭異的是整個人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了回去。
“不——”
大勳太後滿臉驚恐尖叫著。
但這聲音僅僅吐出一半，當即戛然而止。
隨後她的身體像是被一個無形的怪物咬了一口，直接消失一大半。
與她半邊身體一同消失的，還有寧凡身前丈許空間，這一部分空間內的一切都被斬滅，化為無形的塵埃……
寧凡握著劍呆立於原地，看著眼前一幕，臉上同樣露出震撼之色。
這一劍，真是自己斬出來的？